小说介绍
毒害王爷,兹事体大。所以我没忍,去宫中闹完了,又去了太子府。「殿下,瑾王脾气温和,往日调侃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但这次是下毒,人命关天,您若不管,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遣人去杀了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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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来嫁。」
圣上要给将死的九皇子指婚。
我家姐妹们不想嫁,吓得哭声一片。
我却笑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自己有钱有地位还没夫君更自在呢?
可嫁过去后,我孝衣都裁了几十套了,九皇子却迟迟不死。
还每天夜里,邀我共寝。
他道:「夫人,一个人睡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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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嫁?」
父亲听了以后松了口气,点头道:「你嫁,确实最合适了。」
我是姜瑜,姜府最不受宠的大小姐。
我母亲生我难产去世,父亲怪我命硬,自我小便不待见我。
圣上指婚,九皇子既不受宠又体弱多病,他舍不得任何一个女儿去受苦,但除了我。
我忽然笑了。
其实他说得没错,我还真的合适,因为嫁给九皇子,比留在家里舒服多了。
「不能嫁,大小姐和表少爷还有婚约呢。」奶娘护着我。
恰巧,宋元进门来。
他是父亲的续弦姜夫人的侄儿,家境不好但极有才华。
他一进门,几位妹妹的目光顿时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往年,宋元可没这么受人喜欢,这个家只有我待他最好,用我月例贴补他,碗里多几块肉,也会分一半给他。
父亲曾说过待宋元高中后,让他来提亲。
自此大家都默认,我和宋元有了婚约,包括我们自己。
但今年却不同了,宋元高中皇榜成了新贵,前途无量。
于是,三位妹妹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示好他。
我本以为,宋元对我,就算没情也该感恩,便等着他来提亲。
倒不是我多喜欢他,我只是单纯地想离开这里,而他正合适。
直到前夜,我看到他与我二妹花前相拥,互诉情意,我方知道,他嫌我不得宠,没有看上我。
「我与大表妹是兄妹之情,谈婚论嫁实在是不合适。」宋元如是道。
大家的表情,都不意外。
想必,都知道宋元和二妹的事了。
无所谓了,我也没付出情,顶多过去的七年,少吃了几块肉罢了。
「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二人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婚约。」父亲不悦,示意我奶娘退下。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今日便回了圣上。」
他走前叮嘱姜夫人给我准备出嫁的事。
我悠悠往外走,身后有人喊我。
「瑜表妹,我有话和你说。」
宋元追着我而来,眼里满是愧疚。
我看着他,挑了挑眉。
「姑丈让我这么说的,他的话我不能不听。」
他垂着眼睑,语调极是无辜。
「唔,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宋公子若没有别的事,便告辞吧。」
「坊间传言,九皇子撑不过中秋节。」宋元低声道。
「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假死去江南。我很快也会外放历练去江南,就能照顾你了。」
我扑哧笑了。
「这些话,你和我二妹说出去吧。你我非亲非故,不必为我操心。」
宋元一怔,吃惊地看着我。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
我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言。
他却追着我解释:「你别怪我,我虽喜欢你,可我们在一起日子不会好过。」
「朝堂官官相护结党抱团,我若娶了你,姑丈不会帮我,而我娶了婉儿表妹,姑丈就会真心培养我。」
我想到他第一年到姜府的情景。
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坐在院子里和下人一起吃饭,单薄又卑微。
我知道他先向其他几位妹妹示好,最后才来找的我。
我不嫌他,对他正眼相待。
我当他多少感念几分恩情,但显然,我高看他了。
「那就祝你能前程似锦,直上青云。」
圣上听说我是自愿嫁给九皇子的,顿时龙心大悦。
父亲得了赏赐,非常高兴,特意将我找来,训诫了几句。
我恭谨听完,将我娘当年的嫁妆清单给他,让他全部给我。
花用了的,也得补齐了。
父亲勃然大怒,骂我眼皮子浅,但他却不敢不顺着我。
等了十七年,我终于拿到了属于我的东西。
出嫁时,宋元站在门口,呢喃着喊了一句瑜表妹。
语气透着怅然若失。
我盖着红盖头,当然不会理他。
进皇子府,圣旨随后便到。九皇子赵怀瑾七岁开府,如今二十岁,圣上终于给他封王了。
封号「瑾」,寓意如珠如玉长盛不衰。
双喜临门,王府张灯结彩鞭炮震天。
但喜房中却寂静无声,我自己掀了盖头,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床头,含笑看着我的赵怀瑾。
他很瘦,所以五官格外分明,眸光纯净,墨发如瀑气质似玉。
身量很高,此刻着一身喜服,将他温润的气质添了几分浓墨重彩。
不得不说一句,赵怀瑾的容貌是我十七年来,见过的人中,最上乘的。
我很满意。虽说他身体不好,但这张脸却令我赏心悦目。
他与我微微一笑,亲切地问道:「一路上可还顺利?」
声音也好听,如轻盈的玉珠滚落,似琴音低吟,可让人瞬时平静下来。
我自己拆了凤冠,在床边的杌子上落座,「都很顺利,王爷今日可是疲累了?」
他摇了摇头。
「我一直躺着,怎么会累。」他对我露出歉意之色,「因我的身体,让你委屈了。」
我不委屈,但却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番体恤的话。
「王爷客气了,我是高嫁,怎会委屈。」
「姜……」他顿了顿,「我表字怀瑾,不知如何称呼你?」
「姜瑜,没有小字。王爷随意些便是。」
他微微颔首,沉默了一刻。
「姜瑜,府中你随意走动,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也可以去找汪公公。」
我点头。
他又接着说,语调舒缓,如涓涓溪流。
「当然,你是这里的主人,不必拘泥,大小事你若愿意,就自己做主。」
话落,他咳嗽了两声,面色便有些潮红。
我倒了温茶递给他,他怔了怔看向我,轻轻道了一声谢。
他喝茶动作斯文,垂眸时长长的睫毛落下淡淡的暗影,像易碎的白瓷……
如玉如兰如神祇,不过如此吧?
「姜瑜。」他停下来继续说话,「我可能时日不多,但你也不必担忧,我死前必定给你安顿好,保你半生无忧。」
我是惊喜的。
在姜府里我可不能随意走动,更不提大小事做主了。
他说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当然不能当真,但却莫名相信他的诚意。
这门婚事目前看,我极满意。
我想了想,问他:「那我能为王爷做什么呢?」
他谦谦君子,我不能理所应当,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当礼尚往来人情回赠。
「主持中馈?
「料理庶务?
「抑或,为您留下一儿半女?」
我认真地问他。
他惊讶地看着我,脸蓦地红了。
他说不用。
我不解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拒绝的是哪个。
「咳咳,」他以拳抵唇,从面上到耳尖都透着薄红,低声道,「我命不久矣,留下孩子只会让他们活得困苦。」
他顿了顿,逐渐平静,尔后抬眸静静看着我。
「姜瑜,我也不想拖累你。」
我想告诉他,我已经做好了守寡的准备,更不会再嫁。
所以后半生,若有孩子陪伴,我很乐意。
但显然他不愿意。
他大约是觉得内疚,又补充道:「不然,王府的中馈交给你可好?就是会有些累。」
我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相信我就行。」
他道了一声好,便立刻让管事进来,约了三日后让我接手。
说了许久的话,他撑不住,便昏昏睡了。
我回到自己单独的房间,才知道赵怀瑾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我圆房。
「他的病确实很严重。」我找了压在箱底的白布,裁着衣服打发时间。
奶娘猜测赵怀瑾可能因为身体,不能圆房。
「不必揣度,他是不行还是不愿,并不重要。」
奶娘却劝我再试试,怎么也要留下一儿半女。
我打了个哈欠。
本以为,这夜我会毫无睡意,但躺下来后,被松软的床垫、清香的锦被裹着,我立刻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不冷不热温暖舒适,再也不怕半夜下雨,雨水混着碎泥瓦片将我砸醒。
上午去了皇宫,圣上在忙,只有皇后见了我,敷衍地赏了我一枚玉镯。
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内侍们悄悄地聊天。
「圣上和皇后这样冷落,还以为瑾王妃会闹,没承想也是软弱的。」
「想闹也没底气啊。这个封号,也就担个名罢了。」
汪公公气得想回去骂人,我拦住了他。
「他们说得也没错,公公别恼。」我淡淡地道。
赵怀瑾竟也点头附和:「确实如此。」
汪公公看着我们,顿时哭笑不得。
我和赵怀瑾对视一眼,竟一起笑了起来。
闹事谁不会,可闹了得知道能拿到什么好处才行,否则,这工夫岂不是白下了?
「出拳狠是必须的,但准,却更重要。」
赵怀瑾看着我,眼底晕着惊讶。
第二天回门更随意了,我本不想累着赵怀瑾一起,他却执意要给我撑面子。
进了姜府,姐妹亲戚都在等,他们见到赵怀瑾,都是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
看他们跪了一地行礼,我心情更舒畅了。
「辛苦王爷了。」我扶着他上车,他身体一僵,随即又软和下来,「是我该做的,不必和我客气。」
还是要谢谢,毕竟,凭我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让我父亲跪我。
这一点,赵怀瑾占据了天然的优势。
王府的中馈,比我想的事情要多,府外的人情往来暂时不提,就是府内各处的账,就够忙一段的。
「这账看着清楚,可但凡理一理,就都是乱麻。」我看完账簿,和汪公公道。
「可有避忌处?若是没有,我可就要动手了?」
汪公公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好奇我要怎么动手。
他说没有避忌,让我自己做主。
于是我就没客气,隔天就拿着账簿挨个见管事。
「外院的采买我细细看了,每个月递增十两,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小伎俩,也就王府没女人管,让他们明目张胆地钻空子。
对方不认,胡扯了一通:「您不经手所以不懂,外头的东西,月月都涨价。」
「是吗?」我将我收到的价格丢给他,「我买一斤肉是四十文,你买四十斤却是每斤五十文,怎么涨的?」
「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这天王府很热闹,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用晚膳的时候,我将这事说过赵怀瑾听,他竟笑了起来。
「可有成效?」他问我。
「当然有。」我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不是一刀切,而是按贪的钱和态度来决定的。」
赵怀瑾认可地点了点头,「赏罚分明,有迹可循,这样做他们恨不了你,也摸清楚你的规矩,以后行事就会照着规矩来,甚好。」
「多谢王爷肯定。」我和他碰了碰杯。
他浅笑,「你辛苦了。」
「应该的。」我含笑道。
半个月后,王府的中馈就完全掌握在我手里了。
八月的时候,赵怀瑾亲自将府外的庶务也给我管。他名下的铺子、田庄以及茶园果园,零零碎碎虽不多但也不少。
「王爷相信您,不过您也别太累了,有些事不必这么较真。」奶娘倒心疼我了。
「帮别人做事,怎么能偷懒。」我打着算盘,头也没抬,「这就譬如馆子里的掌柜、厨子,拿了东家的薪俸,就要做好手里的事。」
我住在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生活,我就要力所能及地回报他。
奶娘推了推我,忙冲着门口喊了一声:「王爷。」
我迎到门口,扶着他的胳膊,「怎么起来了,可是有事差遣我?」
他静静地深看我一眼,随即平和下来,轻声道:「十弟的儿子满月,邀我们赴宴,不过也没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我可以去,您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请他坐下,「要准备什么礼吗?」
他捧着我记的账簿看着,尔后又惊讶地看着我,「什么?」
「要准备什么礼吗?」我再问道。
他点头,客气地道:「那劳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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