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皇上这是悲愤攻心,需仔细调养。张院判的声音传来,微臣这就去开方子。哎哟皇上,您可是把奴才吓坏了,若是您有个不测……贾宁不断在一边絮叨,皇上,太医说了,您需要仔细调养,皇后娘娘已经薨逝,如今您再留在这儿也不便,不如先回明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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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去了三息,玄熠又道:皇后病重,为何不禀报朕?
额头触地声传来,接着是扶云的声音:回禀皇上,您还未曾解了娘娘的禁足。
朕只不许她出去,何时不许你出去?
回禀皇上,三日前奴婢冒死出去请太医被您呵斥后,就再没人敢让宫人进出。
今日秀女大选,你为何不曾把皇后之事向朕禀报!
回禀皇上,三日前您曾与娘娘说过,除非娘娘死了,否则就得坐在大选殿上,如今,娘娘遵从您口谕薨逝,自是不必出现在殿上。
放肆!谁允许你如此与朕说话?来人,拖下去!
扶云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回禀皇上,奴婢只是如实回禀,未有半分虚假。皇上,皇后娘娘临死前说,奴婢是娘娘身边剩下的唯一母家之人,让奴婢为娘娘料理身后事。
你!我的手被玄熠紧扣着,疼得厉害,屋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
半晌,玄熠掀翻一旁案几上的物什,叮呤咣啷地响成一片。
滚!
是。扶云磕头,然后奉上我三日前便为此准备好的遗嘱,这是娘娘为身后事留下的嘱咐,请皇上过目。
奴婢告退。
一阵窸窸窣窣,众人退出屋外。
张院判留下。玄熠说道。
是。
你去珠帘外回话。玄熠道。
臣遵旨。
屋内一阵沉默。
只剩下珠帘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几滴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他伸手拭去,然后又抚上我的脸。
若若……他叫了我的名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声音恢复威严:张院判,朕昨日才见过皇后,她那会儿只是瞧着有些憔悴,为何忽然便病重吐血而亡?
回禀皇上,方才臣已细细观察,发现皇后娘娘此症状与之前微臣在医书上看到的一症状相似。
张院判道:此病是长久五内郁结、心血虚耗累积而成,会于病发前三日出现吐血之症,若是不能及时医治,急病发作,三日后便会不治而亡。
张院判顿了一顿,又道:皇上,有一事,臣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
张院判磕了个头,道:方才在来的路上,微臣听说,三日前扶云姑娘去太医院找太医,便是说皇后娘娘吐血了。
若是当时能及时发现,并且好好医治,或许……
张院判没有说下去,大意明了。
玄熠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微微发紧。
半晌,他道:退下吧。
微臣告退。
张院判离开后,玄熠一个人沉默了许久。
最后把我拥入怀中,似乎很伤心的模样。
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自我嫁给他至今日,已有十三载。
其中大半时日,他对我不理不睬,任人作践。
如今又是如何?
我张不开眼,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只觉得他此番作为在我看来,极其可笑。
若若……
他不断念着我的名字。
都是我的错。他说。
这是自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自称。
我以为,你只是在和我闹脾气,不想再选人入宫。
那时我想,你父兄已死,今后再无母家扶持,往后数十载以皇后身份在宫中必定如履薄冰……
我不想你犯错,却又盼着你犯错。
若若,这些年来,你我之间,除了君臣之礼,似乎再无其他。
我忌惮慕容一族,是我亏待了你,我本想,今后你父兄不能再护住你,那你便是独属于我的若若,我本想……
他抱得很用力,似乎想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可我心中只剩凄楚。
慕容一族对他忠心耿耿,这些年的征战流血,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一切?
是他看不到,还是他不愿看到?
我父兄不在,母亲逝去,难道我这个向来无宠的皇后,就能在宫中安然度日?
他如今抱着我说这些,是当真有着难以两全的缘由,还是只是他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所做的戏?
呵,就算他是真心的,我也不要。
我的心早就冷了。
若若……
他说了很多,用力拥着我,湿意不断落在我的肩上、背上。
随后,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那是纸张打开的声音。
他似乎看了一阵,随即暴怒地撕碎了那些纸张。
我知道他为何暴怒。
因为我已写明,我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当这个皇后,所以,希望他能让我葬在父母坟旁,让我在死后魂魄得以安宁。
其他一应事由,由我的贴身侍女扶云主持。
这是我为偷天换日所做的准备之一。
于我而言,若是他还能念及我的希冀,同意了,到时候扶云主持我的丧仪,便能轻松将我的尸身换走。
若是不同意,那也罢了,只能希望之后接应的人能把我的尸身偷走。
若是偷不走,那便也罢了。
只是这却激怒了他。
让扶云主持你的丧仪?想离朕远远的?
慕容若,你休想!
你生是朕的人,死也别想逃!
他不知道掀翻了什么,周遭乒乓作响。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奴才进来了。贾宁的声音传来。
滚……咳咳……
哎哟,皇上,皇上您怎么吐血了?贾宁慌张的叫声传来,太医!快传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
可他却依旧死死扣着我的尸身不肯放手。
皇上这是悲愤攻心,需仔细调养。张院判的声音传来,微臣这就去开方子。
哎哟皇上,您可是把奴才吓坏了,若是您有个不测……贾宁不断在一边絮叨,皇上,太医说了,您需要仔细调养,皇后娘娘已经薨逝,如今您再留在这儿也不便,不如先回明心殿?
可是玄熠只是沉默。
皇上,您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天下大事可都还需要您,您可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啊。贾宁再劝。
皇……
滚!
贾宁还想说什么,却被玄熠呵斥,于是只能站在门边。
娘娘活着的时候您不闻不问,如今人都没了,皇上您这演着给谁看呢。扶云的声音淡淡传来。
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玄熠说道。
扶云以额触地:皇上想杀便杀吧,反正奴婢是娘娘身边剩下唯一亲近之人,杀了奴婢,正好让天下人看看,皇上是如何赶尽杀绝。
放肆!
扶云伏地不起:奴婢不敢。
扶云继续道:娘娘临终的嘱咐想必皇上已经看过了,娘娘在皇上身边十三载,为皇上调度后妃,料理宫中大小琐事,还曾和皇上有过一个孩子,十三年来,从未有过半点错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又能怪谁?
你是在怪朕?
奴婢不敢。扶云不卑不亢,奴婢只盼皇上大发慈悲放过娘娘,许娘娘尸身回归本家,让娘娘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
玄熠又沉默了。
扶云也没有再说,只是伏地不起,等他一个答复。
她是朕的。许久,他只说了这一句。
这一日,有许多人来找过他。
秀女大选之事被搅得一团糟,皇帝不出面,皇后薨逝,此事震动朝野,大选如何还能继续,于是只能拖延。
蒋茵儿想要过来探望,却被扶云堵在外边。
皇后娘娘听到您的声音都能醒来吐呢,您还是不要凑上去恶心人了。扶云如是道。
蒋茵儿气得要让人打扶云,却被玄熠的人制止。
蒋茵儿在宫外大叫:皇上,皇上您看,皇后娘娘身边一个小小奴婢便敢对臣妾蹬鼻子上脸……
却被扶云堵了回去:哎哟,蒋贵妃,娘娘在时奴婢可不会这样,如今是奴婢性情大变,不是皇后娘娘的错,贵妃可不要随意攀咬。
我的肚子……
不等蒋茵儿继续哭,扶云又怼:对了,贵妃娘娘,前两日皇后娘娘病重,宫门都已落锁,贵妃娘娘以有孕为由,不管不顾领着乌泱泱一众嫔妃来示威,加重了娘娘病情,如此顶撞国母,戕害皇后,又该当何罪?
皇上!蒋茵儿最后只嘤嘤哭泣,一个劲儿叫玄熠。
大吵大闹,当真是令人烦躁。
最后是贾宁传了皇帝口谕,蒋贵妃对皇后大不敬,念在其怀孕份上,掌嘴五十,禁足宫中,非诏不得出。
蒋茵儿是被拖走的。
一路哭着被拖走,可没人为她说过半句话。
蒋茵儿被拖走以后,太后过来了。
太后只摇摇头,叹了一句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便离开了。
再往后,便没有什么人敢再过来,大约是太后那边发了话。
直到夜里,扶云的声音才再一次传来:皇上,请您让奴婢为皇后娘娘擦洗,娘娘喜欢干净,您再这样抱着娘娘,会让娘娘不高兴的。
你放着便是。他说,把扶云打发出去。
之后,他把我放下,亲自为我擦洗。
恍惚之间,让我以为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当初的他还不是如今的圣上,当初我们也曾不分彼此。
只是我们都已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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