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微自从落水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休养,这期间嫡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打发人过来送了礼,虽然礼数做的周全,却从未露过面由此可见对于这个所谓的大姐的生死也并不怎么在意,而那个所谓的父亲,更是只有那一日才来瞧过自己。
灵儿一边收拾着这些送来的礼一边抱怨起来,“二小姐送来东西人不来也就算了,这三小姐竟也这般,当真以为小姐记不得事情就可以蒙混过去。”
苏谨微一听灵儿这样讲便心下觉得可疑,对着灵儿招了招手“灵儿你方才说的话可当真?我落水竟与三小姐有关?”
“回小姐,那日小姐落水之后三小姐与她的婢女花蕊都在场的,府里的下人们都说是三小姐将小姐推下去的。”
“灵儿你与我说说二小姐与三小姐的事情吧。”
“小姐想听些什么?”
“随便说说就好,你也知道我记不得从前的事,也不知道这二位是不是好相与的人。”
听着花蕊说了半柱香的时间,内容基本都是二小姐与三小姐如何对待这位大小姐的,而这位大小姐又是如何被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的。
听了这些苏谨微摆了摆手示意灵儿不必再说下去,左不过就是些受气的事情,虽说不是自己受的这些屈辱,但眼下听着也不是十分痛快。
苏谨微在这床上躺了数日,如今只觉得再躺下去整个人才会越来越不好,起了身便吩咐灵儿准备沐浴。
沐浴更衣后,苏谨微由灵儿扶着坐在妆台前。自从她穿越至今一直都未曾照过镜子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长的是何模样,如今坐在妆台前透过那昏黄的镜子里倒映出戚云凉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扶上这张陌生的脸。
镜中的美人两弯新月似的烟眉,似蹙非蹙的隐隐的透着些愁容,肤若凝脂般吹弹可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像似一汪春水般看起来却有些泪光点点,娇袭一身之病乍看之下竟有些西子之态,虽是病态倒却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
灵儿看到小姐半晌未动只盯着铜镜看,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竟盯着镜中的自己瞧了这样许久。”
“没什么,只是瞧着自己似乎有些瘦弱罢了。”苏谨微倒是未说假话,这戚云凉看起来的确有些弱不禁风,削瘦的身形在铜镜中显露无疑。
“小姐今后只要好生调养一定会丰腴起来,更何况小姐就算如今在病中也是个病美人。”灵儿安慰着。
“对了,小姐这是在你身上捡到的香囊,奴婢看着倒不像是小姐素日里佩戴的。”说着便将那枚香囊取了来递给戚云凉。
苏谨微接过香囊瞧了起来,虽然她不是很懂,但眼下这个香囊也明显不是女子所用,一般女子所用的香囊上多刺绣花草蝴蝶之类的图案,而眼下这枚湖绿色的香囊上却绣着一匹骏马。看着针线及用色想必非富即贵,只绣着骏马说明这香囊的主人必定不是为官之人,只是寻常的商贾之人或者是未有头衔的官家子弟。
将香囊在手中翻看了几次,却没有找到丝毫破绽,但肯定也和她落水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如此想着便随手将香囊放在妆盒里。
“灵儿随我去潜湖瞧一瞧。”
“小姐,那是你落水的地方,以后都要躲的远远的多晦气。”
“按照你的说法最晦气的便是这首辅府,难道我也要躲的远远的么?”想到这里苏谨微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梅苑是三小姐戚云月的住处,此时从外面回来的花蕊正巧看到戚云凉携着灵儿往潜的方向走来。
“三小姐,大小姐带着丫头正往潜湖那边去了。”
“戚云凉不是在养病么?怎么这个时候还出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小姐莫急,不是说大小姐她害了失忆症么?想必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花蕊心里也有些担忧。
“应该是这样的,就算她没有失忆又能把我怎么样。”以戚云凉那个懦弱的性子就算知道真相也必定不敢如何,更何况此事除了她和西院的那个人,再无其他人知晓。
“小姐说的是,大小姐见了小姐还不是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哪里还敢说些别的。”花蕊一边奉承着三小姐,一边祈祷着大小姐真的不要想起什么才好。
戚云凉带着灵儿在潜湖边转了转却没有丝毫发现,很明显潜湖这几日里都被人“精心”的打扫过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虽日初春,但天气还冷你的身子还未好。”
戚云凉觉得在潜湖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也只能放弃,既然她落水的时候身边是三小姐和她的婢女,那么就一定和这两人脱不了干系。心虚的人一定会先行动,现在的她除了以不动应万便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小姐这是去了哪里?老爷正派人找小姐去前厅。”院子里的碧儿瞧见小姐回来一脸急色的禀告着。
戚云凉在心中思忖着,这个父亲与自己看起来也并不亲络,而且听说自己生母还曾被贬妻为妾,这样看来,这个父亲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怕不是为了向他问安这样简单的。
“知道了,灵儿随我一起前去吧。”
刚到了前厅,戚云凉还未来的及行礼便被戚叶秦一巴掌打了过来,戚云凉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可见这一巴掌的力度。
“老爷,小姐的身子才刚好,经不起老爷这样打骂啊。”灵儿心疼的扶着戚云凉摇摇欲坠的身体。
而戚云凉却挣脱开灵儿的搀扶,向戚叶秦施了礼“女儿不知自己做错何事,竟惹的父亲如此恼怒,还请父亲明示。”字字铿锵有力丝毫没有半分惧怕之意。
“不知道何事?你这个不知道羞耻的不孝女。”
戚云凉看着戚叶秦动怒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反而是真的动了怒,正当心中疑惑之时便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在戚叶秦耳边说了几句并递上一个盒子。
只是这个盒子却十分眼熟,正是她妆台上摆着的妆盒,而这妆盒里装的是那枚…..香囊。戚云凉便很快明白戚叶秦为何会如此恼怒,古代女子向来重视名节,如今在她的妆盒里搜到男人的东西,自然会被人怀疑。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老爷当心自己的身子,何必为了个逆女气坏了自己。”
戚云凉看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在为戚叶秦梳理气息,很快就认出这便是灵儿口说所说的大夫人,也就是继自己生母之后成为继妻的女人。
“女儿不知道父亲为何动怒,可是因为女儿妆盒中的那枚香囊?”
“戚云凉你既已知晓还不从实招来,母亲会看在照看你长大的份上为你求请,让你父亲从轻发落的。”
大夫人说话之时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戚云凉对这种人同样不屑,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转向戚叶秦复又问道:“就算这香囊是物证,那么女儿想问父亲人证何在?难道这人证是三妹妹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人证是月儿,那便证明月儿所说不假。”
“父亲,我与三妹妹都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怎可以偏听一方,难道父亲都不听一听女儿的说法么?”
“呵,你既如此说,为父就给你个辩白的机会来证明自己清白,免的以为为父偏袒月儿。”
戚叶秦像是被气极反笑一般,又坐回到椅子上,一又如鹰般锐利的眼晴紧紧的盯着戚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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