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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话筒中的声音嘈杂,最清晰的一道是周嘉也的,他语调高昂,催促着:“寒成,快来‘声色’有好戏看。”段寒成结束应酬,走出酒店,寒风扑面。他抬手松了松紧箍的领带,对周嘉也的“好戏”兴趣不大。“没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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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中的声音嘈杂,最清晰的一道是周嘉也的,他语调高昂,催促着:“寒成,快来‘声色’有好戏看。”

段寒成结束应酬,走出酒店,寒风扑面。

他抬手松了松紧箍的领带,对周嘉也的“好戏”兴趣不大。

“没空,不去了。”

周嘉也猜到他会拒绝,“方元霜是女主角的好戏,真不想看?”

司机为段寒成打开车门,他弯腰坐进去,按了按眉心,应下了这场邀约,“知道了。”

车往“声色”开去。

到达已是半小时后。

这半个小时里,在周嘉也的授意下,方元霜成了众矢之的,说是为她接风,不过就是所有人挨个灌她酒,她酒量一般,几杯下肚,胃里犹如一团火在撞击着,再喝下去,火会窜出来,将她烧成灰烬。

嗓子里又干涩又疼。

还有人拿着酒杯,掐着她的下巴,将一杯高度数的酒灌进去,她被按倒,酒从口腔中咳吐出来,打湿了面,头发沾在脸上,酒顺流到脖颈上,将皮肤侵染得湿润,领口也脏了,湿哒哒的。

光停止了跳动,固定在头顶,百分百放大了元霜的丑陋与狼狈。

段寒成进来时,正是这么一幅画面。

那么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成了众人掌心的玩物,被推倒,灌酒,满包厢的人举起手机,记录下这“神圣”的一幕。

高不可攀的女人跌入尘埃,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这对谁都是值得纪念的。

段寒成微滞,站在门口。

在戏谑的笑中,有人注意到了他,一脚踹在给方元霜灌酒的人腿上,“寒成哥到了。”

“那正好。”那人笑着又拿来一瓶酒,“让寒成哥来,可解气了,我们早就想杀杀她的威风了,是不是?”

一帮人跟着附和。

段寒成没动,目光垂至方元霜面上,她正在咳,像是要将那些酒都咳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分明难受得要死了,却不挣扎反抗,逆来顺受,由着这些人欺辱,缩着身子挤在一角的样子,无助又易碎。

那双眼千疮百孔般,留下的都是创伤与木然。

周嘉也递去一眼,一声唤回段寒成,“来啊,站着干什么?”

方元霜蜷缩成了一团,胃里绞痛着往上反,又不敢呼痛,在酒精的麻痹与重感冒的侵蚀下,意识浑浊,将这里当成了家里。

一不乖,就会遭受殴打。

所以就算再痛,也是可以忍的。

段寒成走了进去,鼻尖轻抽,刺鼻的酒味是方元霜身上的,只擦过一眼,就嫌脏似的挪开了。

见段寒成没意见。

座中突然女人起身,光落下来,照出了她的脸,是谷薇。

她拿起是果盘往地上一扣,又弯腰捡起来,旋即走到方元霜身边,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坐起来,“怎么样,好些了吗?”

方元霜擦了擦脖颈上的酒,混沌着点点头,不好也是要好的。

“既然好了,那吃点东西吧。”谷薇将那盘从地上捡起来的水果递过去,“你跟着你那个酒鬼父亲,吃不到这些好东西吧?”

这倒是真的。

别说吃了,能讨口热水喝,都是恩赐了。

在他们眼里,这或许很脏,可方元霜吃过盘子里客人的剩菜,捡过便利店的三明治,那些别人不要的,要被拿去喂牲口的,却是她果腹的食物。

掉地上的又算得了什么。

强忍下胃里的翻涌,方元霜伸出冻伤的手,拿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满足他们看热闹的心思。

在段寒成的余光中,她没有犹豫,缓慢咀嚼后咽下了葡萄。

紧接着是哄笑声。

“她竟然真的吃了,不嫌脏吗?”

“……恶不恶心啊?”

“你看她的手,好丑啊。”

窃窃私语的,或是公然议论的声音,都没避着她。

方元霜却不介意,笑着道了声:“很甜,谢谢。”

的确是甜的。

她上一次吃水果,是一颗腐烂的苹果,是苦的还泛酸,不好吃。

谷薇抽了抽嘴角,“好吃啊,那多吃一点。”

抬手要去拿第二块时,果盘忽然被抢走,段寒成的影子吞吐掉了她,他站在她面前,高大、清瘦,矜贵到触不可及。

连带盘子,段寒成将那些扔进了垃圾桶。

场上瞬间寂然,鸦雀无声。

段寒成不喜欢这样的游戏,靠羞辱人取乐,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他多了丝罕见的烦躁,不知是在对这些人发火,还是憎恨方元霜的堕落,“这么喜欢吃,来捡吧。”

将盘子连带脏了的食物一起扔进垃圾桶,弯腰用纸巾擦干净了手,他走出了包间。

隔着门,是哄闹声,催着方元霜去垃圾桶里捡食物。

段寒成听不下去,快步走开,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落下了,折返回去拿时路过洗手间,隔间中的呕吐声传入耳中,刺激着鼓膜。

那些酒进肚,轻则醉一场,重则是要命的。

方元霜吐得昏天暗地,眼角噙着泪花,手脚瘫软,漱了口洗过手,走出去时却被门口的段寒成吓到,立刻站好了,弓着腰背,脖子微弯,嗫嚅着开了口,“段先生。”

受了那样的委屈与侮辱,她却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尊称他一声段先生。

段寒成无论怎样也不信这是元霜了,“明知来了的后果,还来?”

“……嘉也哥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方元霜是很懂得消化苦难的,这点折磨,不算什么。

“嘉也哥?”

还叫周嘉也“哥”,却将他称为段先生,就这么分隔开了关系,段寒成没由来觉得可笑,一股火涌了涌,“他不是你哥哥了,你想攀亲带故,找错人了。”

在方元霜与向笛一同被绑架时,周嘉也这个亲哥哥选择舍弃妹妹,救了别人,做出抉择时,段寒成见到他的自责与愧疚,他红着眼睛,说对不住霜霜。

可当警察赶到,绑匪被控制,在审讯后,得知那场绑架是方元霜一手主导,周嘉也没了愧疚,亲口说自己没有这样的妹妹、要是死的她该有多好。

方元霜不觉讽刺,她苦苦扯动嘴角:“应该是……周先生。”

“嘉也说,你跟徐京耀见了面?”

这不该是段寒成该问的,可既然开了口,那就是有原因的,方元霜点头。

“如果可以,早早嫁了。”

自己已经说明清楚,不会再缠着他,他还是不放心,甚至急着要她嫁出去。

也是。

毕竟好不容易摆脱她了,段寒成心有余悸,是正常的。

“……可是,徐先生并不喜欢我。”这是实话,方元霜不想再撒谎了,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连忙解释道:“但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又找上你的。”

第7章 不会娶你

第7章不会娶你

电话在响。

方元霜无视了段寒成僵冷的面色,她侧过身子,冻红的掌轻掩着手机话筒。

声音很低地应了声,“……好,我马上过去。”

段寒成的话快过了思考,“嘉也?”

“……不是。”方元霜瓮声瓮气的,“是徐京耀。”

约定好了要相处一个月,这一个月方元霜要随叫随到,无论徐京耀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她都不可以拒绝。

周遭无声的降了温,方元霜木讷迟钝了许多,并没察觉异常,自顾自道:“我先过去了,再见。”

侧了下身,段寒成猝然一笑:“徐京耀不会娶你的,别白费心思了。”

睦州但凡是家世好些的男人,都不会瞧上如今的方元霜,这是无需段寒成强调的事实。

经历了这么多,方元霜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万人嫌。

她的耳廓红着,也有冻伤后留下的褐色疤痕,发丝在鬓角漂浮着,这个角度,才让段寒成再一次看清她的眼眸,她笑了下,是清亮皎洁的,染着扎眼的坚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好不好?”

段寒成被她那个笑与眼神唤回了过去的记忆,他也曾这样声色俱厉地警告她:“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少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那时方元霜可没今日这么认真深情,她只当作玩笑说了一句,“你不娶我,那我当你女朋友,当一辈子。”

回忆被当作了重击她的利刃。

“看来上一次的结果,还没给你教训。”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总不会更糟糕了。”

她释怀了对段寒成的那段感情,再谈论起过往时都是坦荡的,她看似在笑,可眼睛里却有一大片悲凉,“我要快点过去了。”

超时了三分钟,徐京耀没给她好脸色看,叫她来可不是真的要跟她相处,而是要伺候他的情人。

对方是小明星,专横娇纵,依偎在徐京耀怀中,充满敌意地看着方元霜,“耀哥,她就是你家里给你找的女人啊?”

徐京耀为了哄女人,不惜将方元霜找过来给人羞辱,“是啊,就她。”

“她哪里配得上你啊?”

女人突然坐起来,迎着冷风降下车窗,摇晃着徐京耀的手,“你不能跟她结婚,不行!”

“好好好。”撒娇这一套对徐京耀很受用,“这不是把她交给你了,你随便出气。”

两人坐在商务车中,温暖舒适,像是看笑话一样打量方元霜,她刚被灌了酒,吐过,风裹走了身上的气味,迎风而立,面容苍白憔悴,他们那番打情骂俏的话进了耳朵,可她无动于衷。

只要可以让樊云安心,她怎么样都可以。

徐京耀拉开了车门,像是唤家中的佣人一样,“喂,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我什么吗?”

“记得。”方元霜敛眸。

“芝芝的助理生病了,这几天你跟着她,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徐京耀年纪小,幼稚莽撞,为了让方元霜讨厌他,这种办法都用上了,他挺期待方元霜跳脚生气的,可她太好拿捏了,这样无理的要求都答应,“好,可以。”

徐京耀哑然了下,“我看你真是没脾气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出差了一周,段寒成忙着工作,一回去才知道,方元霜最近都跟徐京耀在一起。

周嘉也带着玩味,“说是跟他在一起,实则是在伺候跟他好上的那个小明星。”

“伺候?”

方元霜怎么会去伺候别人,她生下来就娇气的,是被人伺候长大的。

“你这些天不在国内,”周嘉也摇头叹息,往皮质沙发的后背靠去,仰起面,炫目的光划过他的眼皮鼻梁,“……你是没看到方元霜那个卑躬屈膝的模样,我都没心情去整她了,太没劲儿。”

被周嘉也戏耍、被谷薇带头羞辱吃垃圾、现在又被徐京耀当佣人。

这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这一次,段寒成不得不怀疑方元霜是真的转了性,“她在哪儿?”

周嘉也睁眼,“什么?”

“方元霜在哪儿?”

来之前,周嘉也以为段寒成是想要亲眼目睹方元霜的落魄卑贱,可真的看到了,他坐在车中,却一言不发,指间的烟快要燃到尽头了,白雾模糊了段寒成的眸,他神色晦暗不明。

这一次,周嘉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隔着车窗,方元霜拖着两个特大号的行李箱搬运上车子,她是那样的瘦弱,手臂却很有力,两只手一提一抬,行李箱被放进车里。

商务车上,小明星安然坐着,没让司机去帮忙,将这些工作都交给了方元霜。

她一个人,来来回回几趟将东西运上车,却连上车的资格都没有,女人不知说了什么,方元霜点头,忙跑了出去。

回来时手上拎着咖啡,她递进去,没两分钟,那杯咖啡泼到了她的脸上。

动静太大,将车里戴着眼罩在睡觉的徐京耀都给吵醒,他迷迷糊糊看去,被方元霜的狼狈样子吓到,“怎么搞的?”

正要拿纸巾给她。

手却被按住。

“京耀,她明知我生理期,还给我买冰的,成心的吧?”

方元霜擦了擦领口的咖啡渍,只害怕洗不干净,被樊云发现,她兀自消化着,不觉委屈,没有落泪。

之前为了赚钱,被客人泼过热汤,一杯冰咖啡,不要紧了。

“……对不起,我重新去买。”方元霜要走,徐京耀叫住她。

这些天她任劳任怨,比原先的助理做的还要好,面对刁难没一句怨言,徐京耀多少有些难为情,“别去了。”

顺势拿来了一旁的外套,“穿上自己回去吧。”

女人坐起来,“京耀——”

徐京耀沉下眉眼,将衣服丢给了方元霜,“我只是怕被樊姨知道,拿着。”

说罢,车子疾驰而去。

这一幕被车内二人尽收眼底,周嘉也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她擅长装可怜卖惨……”

重新点上一根烟,段寒成突然下了车走过去。

被远远袭来的寒意凉到,方元霜一抬眼,对上段寒成阴兀的面,他指尖的星火在眼下刺着。

方元霜冷得哆嗦着:“……段先生。”

段寒成一声不吭,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作势要将燃着火的香烟往方元霜手臂处按下去,滚烫灼烧感接近,她却没有后退躲开。

“蠢么,不知道躲?”段寒成及时收回了烟踩灭,“被人泼咖啡喂垃圾的时候也不知道躲?”

皮肤险些被烫到,可段寒成哪里知道,方元霜的身上现在还有烟头烫伤的疤。

一时无言,她只是不想与人起冲突,想要留下来,这也有错么,她乖张狂妄时,他讨厌她,她温顺谦卑了,他怎么还是瞧不上她。

好在,她不会为段寒成伤心哭泣了。

“说话。”他重复。

突兀的喇叭鸣笛声打断了他们。

段寒成与方元霜循声齐齐看去,路旁停着一台车,车窗降了下来,后排是周父肃穆沉重的脸色。

徐京耀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扫了方元霜一眼,颇为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他左侧挂着个酒窝,平添了许多恣意气质,“不好意思啊。”

换作过去,方元霜怎么也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的。

她无数次幻想过嫁给段寒成的美梦,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念了他那么多个寒霜风凉的晚上,最后却都化作了泡影。

面对站在跟前的徐京耀,方元霜努力挤出一丝不算漂亮的笑,“没关系的。”

徐京耀微怔了下,抹了抹鼻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浑身都是别扭。

樊云努力撮合他们,派司机单独送他们去用餐。

路上徐京耀坐在另一侧,用手撑着脸,看着路面街景,方元霜在一旁,则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摆在自己的腿上,一声不吭地垂着脸。

这跟徐京耀听到的她截然不同。

那些人嘴巴里是方元霜刁蛮自大的,走到哪里都要想方设法引人注意,咋咋呼呼,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出风头,让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

可眼前这个方元霜,寡言少语,像一株生命力薄弱,香味淡然沉淀的白色茉莉,连根茎的颜色都是黯淡的,要是埋在花圃的最角落,这辈子到枯萎,怕是都不会被注意。

到了餐厅。

徐京耀不理会方元霜,兀自下了车进去,自顾自点了许多,并不去问方元霜的忌口与意见。

待服务生拿走了菜单,关上包间门,他开门见山道:“樊姨想让我娶你,你知道的吧?”

女人的长睫像是湿的,也是卷翘的,却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只可以感受到她的怯弱。

“……知道。”

“我不会娶你的。”徐京耀年少,正是贪玩的时候,要他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不如让他去死,“你要是识相,就趁早跟樊姨说清楚,省得她让我妈来烦我。”

方元霜抿抿唇,未作声。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方元霜将一口气噎在嗓子,谨小慎微道:“……可不可以试一试,一个月就好。”

徐京耀一根筋,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先相处一个月,如果不行……”自己不会再被人喜欢,方元霜知道,她不奢求太多,只是想要留下。

要留下,就必须要搭上一根线或是一个人,徐京耀没那么好,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还是不行……就跟家里说我们相处过,不合适。”

她的口音很怪,像是怯,又像是结巴。

被她的样子逗得心情好了些,徐京耀往后靠,活动着肩膀笑了声,“难怪他们说你不是好东西,一张口就是一大堆鬼点子。”

“抱歉。”方元霜算得上是请求了,也是让步,“如果不可以,我……”

“可以。”

徐京耀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这样正合我意,也省得我家里欠樊姨人情。”

喝了口茶,他玩味道:“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月,你可未必受得了。”

得知徐京耀带着方元霜出去,周嘉也就等着看笑话。

徐京耀是个莽撞的直肠子,不定要对方元霜说多少难听话,一想到她苍白难堪的脸色,周嘉也心情就好。

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驶入的那台小轿车。

徐京耀先下了车,正要走时想到与方元霜达成的协议,于是转了回去,给她开了车门。

这一幕在周嘉也眼中是匪夷所思的。

他定在窗前,捏紧了茶杯,后槽牙跟着紧紧咬住,下颌绷紧了。

徐京耀将方元霜送了回去便走,樊云拉着她在楼下聊了许久才放人,她一上楼,就撞见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骨的周嘉也。

“真以为你是转了性子,没成想这些年出去,背地里倒是学成了一身狐媚子手段。”

徐京耀见多了女人,应当对方元霜不屑一顾才对,却亲自送她回来,周嘉也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使了手段。

方元霜退后两步,不安惊惧,“……我没有。”

“没有?”

周嘉也没忍住笑了,压低了声音,没让楼下的樊云听到这里的争执,“那徐京耀会乖乖送你回来?”

“他只是……不想被家里责怪。”方元霜紧攥着楼梯扶手,给自己支撑点。

“你别以为攀上他就可以飞上枝头了。”周嘉也的忠告是刺耳锐利的,“就你身上那点事,我可以保证,没人敢要你。”

方元霜没有反驳,“我……”

她早就不奢求了,过去不被段寒成爱,如今不被任何人爱,这种苦涩的滋味品尝了太久,已经成了麻木的常态。

闻声一笑,周嘉也举起手上那杯热茶,兜头浇到了方元霜头上,是烫的,可她一动不动。

这种侮辱,早就伤不到方元霜了。

摔了茶杯。

周嘉也上前一步,拽住元霜的胳膊,“既然这么想攀高枝,我带你去怎么样?”

在回来以前,方元霜就想到了,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在他们眼中——是她害死了向笛,她是要偿命的,可她好好活着了,那生不如死,才是她的归宿。

在寒夜裹挟的下,睦州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跟在周嘉也身后,进了“声色”的门,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入便有侍者接过车钥匙与外衣,领着他进入长期包厢中,方元霜走在后,形如透明人。

被带进那道门时,却成了瞩目的焦点。

可那些眼神中,或多或少是带着看好戏的成分的,炫目的灯光打在脸上,方元霜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躲,躲得了光,却躲不开那些揶揄而讥诮的话语。

“嘉也,这是哪位,怎么不介绍介绍?”

周嘉也无需开口,便有人搭腔,“你瞎啊,周大小姐都不认得?”

过去那么努力要维持的身份与尊重,在今时今日成了利刃,还给了方元霜自己。

周嘉也往沙发中一倒,昂高了嗓子去喊方元霜,“正好,今天就当是接风宴,来——”

浮光掠影下,周嘉也无声地朝暗影中的那群人递了个眼色,他们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灌酒、整人么?

他们的拿手好戏。

“你樊姨跟我说你改正了很多,我怎么没看出来?”

书房的光线糟糕,人走进去,像是跌入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底部,正坐着一名审判官,他大手一挥,就可以判定生死。

方元霜的头发垂在脸侧,下巴是尖瘦的,不见多余的肉,那样明亮的眼眸也在这几年的磨砺中黯淡了。

周父坐在对面,一口气突然上不来。

再怎么样,这也是他养育多年的女儿,曾捧在掌心,护在心窝,她要星星,绝不摘错月亮。

“……你怪我们吗?”

“不怪。”

“出去这些年想通了吗?那些蠢事还会再干吗?”不等方元霜否认,周苍又道:“要是再干,周家保不了你。”

方元霜身上没有了天真明亮的影子,变得寡言少语,“明白。”

周苍叹了口绵长的气,“既然明白,怎么又跟段寒成在一起,你还没死心?”

方元霜否认得干脆又快速。

“不是的,我跟他只是恰好遇见……”

“最好是这样。”周苍声线沉下,又语重心长,“霜霜,再怎么样过去我们是真的疼你,段家的亲事没少去谈,可段寒成从没点过头,这些年,他巴不得你死在外面。”

“樊姨让我跟徐京耀在一起。”方元霜是认真且坚定的,“如果他答应,我会跟他结婚。”

周苍的欣慰是用方元霜的痛苦换取的,“你能这样想就好。”

持续多天的阴雨消失,周嘉也整理行李,与人约好去睦州雷安山上的度假山庄住两天。

樊云好说歹说,要他带上方元霜。

周嘉也咬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您真要我带这丫头去?”

方元霜站在樊云身后,像一株直不起腰杆的蒲公英,柔弱的风一吹就会散架。

“……樊姨,我不用去的。”

樊云拉着她,斩钉截铁,“要去的,不是说京耀也会去吗?让他们多相处相处,总不会有坏处的。”

“徐京耀是会去,不过……”

不过他会带上那个相好的女明星,方元霜去活像拆台的,但那样,似乎更有意思了。

度假山庄开了三年,来这里的大都是睦州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方元霜是靠着周嘉也的面子进来的,时隔三年,这里许多建筑她都很陌生,再度进入奢靡华丽的场所,最先想起的是自己这些年在酒店会所打工赚钱的经历。

周嘉也要去台球厅,将房卡甩给方元霜,“自己上去,没事别出来丢人。”

“好。”方元霜拖着行李箱要走。

周嘉也添了句,“对了,徐京耀就在你隔壁呢。”

这安排也是有意的。

可方元霜只是想要嫁给徐京耀,至于他身边有几个女人,跟女人干些什么,她是不在意的。

一进屋子隔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吟声是娇嗔的、柔骨的、足以令男人臣服其中。

在这些声音中,方元霜可以安稳缩在沙发上睡一觉,敲门的吵声让她揉眼起身,门外是徐京耀的相好,她洗了澡,换了衣服,一瞧就是来找茬的。

“你还真来了,一天不缠着京耀不行是吧?”

胳膊突然被拽住。

方元霜被拉出去,她快速辩解,“我不是……我是跟着周先生来的。”

“就是周先生跟京耀说的,说知道他来你才来的,你怎么那么贱,非要跟着我们是吧?!”

站在山庄北栋。

周嘉也举着香槟杯,与段寒成碰了下,清脆地“叮咚”一声,玻璃震了震,“果然还是女人对付女人有一套,你还记得段伯父身边之前有个追你的实习生秘书吗?”

怎么会不记得。

只因那个实习生坐了段寒成车子的副驾驶,并送了醉酒的段寒成回家,就被方元霜认定不是好东西,背地里跟段寒成父亲告状,害得对方被辞退。

过去方元霜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今天别人就怎么对她。

“寒成,你猜这次她还敢妄想嫁给徐京耀吗?”

段寒成一口饮尽了香槟,顺势起身,目光睨下,“别再来这一套,实在没什么意思,很无聊。”

“不是你说不能让她好过吗?”

这是方元霜回来前三天段寒成亲口说的,短短几天,他却态度大变。

段寒成本想回房,却被周嘉也拉去了楼上的台球厅,他没再提方元霜的事触霉头,惹段寒成不快。

台球厅中大都是男人,烟雾缭绕,边上坐了两个不知谁带来的女人。

段寒成俯身打球,指节压着球杆,光在清冷的眉眼之上跳动,他在这里,周遭的其他人都变得黯然失色。

一杆进洞。

一旁坐着的女人走过来,扭着腰,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握住球杆,顺势而下,又握住段寒成的手,言语间尽是殷勤谄媚,“早知道段先生球技好,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

段寒成将手抽走,不为所动。

他拿着一块巧克粉,轻轻磨在球杆顶端,接着一吹,粉全飞到了女人脸上,她连忙后退,气不打一处来,又要陪着笑脸。

“段先生,要不要我陪你,我玩得也很好。”

正说着。

有人跑了进来大喊,“哎,快去看,楼下那人是嘉也哥他妹吗?”

周嘉也摔了球杆,“谁妹,我没妹。”

“呸呸呸,是方元霜。”

“她怎么了,又搞什么幺蛾子?”

周嘉也眉宇中是烦躁,他走过去,那人又道了声,“也没什么,就是看样子像是冻坏了。”

山庄中是恒温的,可室外山上的温度近乎零度,方元霜被拽走时穿得很单薄,她是徒步从山下海滩走上来的。

被丢在海上,谷薇带着一帮人,包括徐京耀的相好,把她丢进海水里,让她站在海里,海浪一层层拍打在腿上,刺骨的寒意冲击力很强,可只要她想要上岸,谷薇就让人拿激光笔刺她的眼睛。

强光令她短暂致盲,害她几次跌进海水里,晚上涨潮,她差点冻死、淹死。

回来时的样子,自然是狼狈的。

走进北栋大堂,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楼上楼下,里三层外三层,都在耻笑她,议论声与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甚至比海潮更冷。。

方元霜没有抬头看,路过段寒成身边都没停下,哪怕他身边站着女人,她都不在意了。

承受着四面八方的打量与讥嘲回了屋子里。

这次,连周嘉也都说不出话了,他拍着段寒成的肩,“她怎么……我没想到会这样。”

段寒成拿开他的手,语气与方元霜周身的温度一样凉,“这下满意了吗?”

他是在问周嘉也,也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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