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纪渝薇,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纪渝薇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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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起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纪渝薇攥着大衣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陆寒州离开,她才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坐到椅子上,陆寒州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各个角落传出。
“说句心里话,她让我很累。”
他不要她了吗?
可他不说过不会赶自己走吗?
脚踝的痛突然加剧,痛的纪渝薇难以呼吸。
翻出药酒擦了,可还是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尝试着喝了口药酒,试图麻痹心口的疼意……
她到底该怎么坐,才能挽回这段婚姻?
陆寒州,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深。
陆寒州一回来就看见伏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纪渝薇。
拧眉上前,还没说话,纪渝薇却迷茫抬起头,一脸泪痕。
见到他,她眼眶瞬间滚下两行热泪。
“我知道我没赵喜梅好,但我会改,我去找工作,白天出去做事,不惹你生气,不让你嫌弃……”
“求求你别离婚……”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裤腿,可怜的像祈求别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酒气混着幽香的气息让陆寒州下颚不觉一紧:“说什么醉话?”
抑着身体本能的躁动,将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正要抽身离开,不料,纪渝薇却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寒州……别不要我。”
女人一边哭,一边闻着喉结,惹得陆寒州额头青筋鼓起。
“放手。”他嘶哑警告。
纪渝薇醉眼朦胧,反而勾人贴上去:“要我……快要我……”
‘铮!’
理智的弦瞬间断裂!1
陆寒州眸光一沉,低头将人按进棉被,一步步攻城略地。
红色毛衣和白色背心被扔下床,最后被一件迷彩服覆盖。
一室旖旎。
纪渝薇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正午。
身体酸痛无比,但心里却甜如蜜。
陆寒州不仅碰了她,也没说要离婚,这是不是证明,他不会再赶她走了,他们不会分开了?
穿好衣服出去,陆寒州正好回来,没等她反应,就被他拉着出门上了辆军绿大卡。
半小时后,车停在军服厂外。
陆寒州目不斜视:“厂里正缺人,你应该挺合适。”
他这是在帮自己张罗工作?
她乖乖跟着进去,但当看见门口告示栏上写着‘招会计’,就走不动道了。
上辈子跟陆寒州离婚回乡,得知外婆去世后便想一死了之,结果被村里的老会计救了,后来跟他学了会计,从业几十年。
比起工人,会计更有前途。
“寒州,我想应招会计。”
陆寒州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纪渝薇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不成想,纪渝薇翻了两页账单,却说:“不用一个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这些账目清晰,发票完整,一看就不会像后世那样偷税漏税,这种账单她闭着眼睛算都不会出错。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陆寒州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纪渝薇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纪渝薇,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
陆寒州回过神,就见纪渝薇把账本递给李庆:“您老看看,账对不起?”
李庆冷眼接过,嘲讽翻开:“还不到十分钟,这账怎么可——”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不由得继续翻下一页,直到翻完。
“竟然都对了!小姑娘了不得啊!”
当天,纪渝薇就成了军服厂的会计。
安稳干了几天,就在她以为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时,陆母突然来找茬。
“喜梅说的果然没错,你在家属院没闹够,居然让寒州开后门进厂,就你个只上过小学的蠢货能干会计吗?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想连累死寒州!”
谩骂惹得不少人看过来。
纪渝薇忙关上办公室门:“妈,我做会计凭的是自己本事,不信您可以去问李主任。”
“少糊弄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寒州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撂下威胁的话,陆母转身离开。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纪渝薇有些心慌。
但她不会辞职的,正因为能找到这工作是沾了寒州的光,所以她一定要做好,才能不辜负寒州的信任。
接下来,一连几天,纪渝薇都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今晚下班她眼皮一直跳。
而刚进部队大门,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嫂子,值班室有你老家的急电!”
闻言,莫名的不安攀上她的心。
唯一会联系自己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外婆了。
来不及多想,纪渝薇跟着小兵奔去值班室,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村支书焦急的声音。
“渝薇,寒州妈跑到你家大吵大闹,还跟全村人说你被寒州休了,你外婆在去找你的路上被车撞了!”
轰!
纪渝薇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已经被送进县医院了,你赶紧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才发觉拿着听筒的手在打颤,顾不得给厂里请假,她匆忙赶去县医院。
三个小时后,她奔进医院病房。
只见瘦小的外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纪渝薇呼吸猛然一窒,踉跄跑到床边:“外婆!”
一旁村支书面色凝重:“医生说老太太伤到脑袋,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了,得去首都。”
说着,他忍不住问:“你跟寒州到底咋了?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来?你们不会真的要离了吧?”
纪渝薇一哽,说不出一个字。
恍然间,脑海回想起陆母几天前撂下的话——
【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寒州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紧缩的心渐渐沉进冰窖,冷痛刺骨。
原来,还是自己连累的外婆……
看着病床上老人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纪渝薇泛红的双眼浮起挣扎。
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改正,就能摆脱上辈子的结局,她就能和陆寒州好好的,奶奶也能好好的……
可这两件是如果相悖呢?
她垂下眸,极力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这时,护士来催促交住院费和治疗费,纪渝薇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只能拜托村支书先照顾外婆。
赶回部队时,天已经亮了。0
刚走到家属院,再次看到楼下围满了人。
她心一沉,难道纪伟又来闹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深恶痛绝的目光如箭射来。
“四处勾搭男人还不算,现在连公家的钱都敢偷,呸!不要脸的破鞋!”
“难怪找陆连长开后门进厂做会计,原来是奔着钱去了,还没干多久就贪了三千,这要没抓住,以后军款都要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要我就先找根绳子吊死,也省的丢了自己男人的脸!”
军嫂们啐了几口,各自骂着。
纪渝薇听得满心疑惑,但记挂着外婆,也想不了太多,匆忙上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陆寒州站在屋里,还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公安。
来不及惊讶,公安就走上前:“纪渝薇,你涉嫌私吞军服厂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纪渝薇愣住:“什么?”
视线扫桌上几摞厚厚的大团结,最后落在陆寒州面无表情的脸上。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寒州,这……”
话没说完,就被陆寒州冷冽的声音打断:“作为军属,既然敢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瞬间,纪渝薇顿觉血液凝结。
望着眼前自己深爱了两辈子的陆寒州,他不仅不为自己证明,甚至还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恍然间,她觉得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颤抖的手。
公安朝陆寒州敬了个礼:“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只是……”
“秉公执法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纪渝薇僵在原地,泛红的双眼凝着陆寒州,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从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挺拔冷冽的像个看客。
视线逐渐朦胧,纪渝薇眸光渐黯。
原来他要她,为她介绍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所以无论花几辈子的时间,结果都是一样……
纪渝薇像具失去灵魂的,任由公安带走。
一路上,尽是不堪入耳的叱骂,可每一句,都不及陆寒州的冷漠来的痛。
浑浑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几天,也没有人来问话。
稀里糊涂被关了四天,才被释放。
顾不得委屈,纪渝薇拖着疲惫的身体奔回家拿钱。
刚走到家门口,却听见里面传出——
“寒州啊,为了把在军服厂常年侵吞军款的人揪出来,我们故意污蔑纪渝薇偷公款,让真的小偷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可算是把人抓住了。”
纪渝薇瞳孔一紧,推门的手顿住。
“只是纪渝薇还不知道,现在这事儿也了了,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来好好解释,毕竟她也受了顿无妄之灾。”
无声片刻,陆寒州漠然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刺进她的骨血。
“不用,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纪渝薇,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纪渝薇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纪渝薇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纪渝薇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纪渝薇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纪渝薇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纪渝薇混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几番努力,她才咽下满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能挣回来,但命只有一条,囡囡不想失去你……”5
“听说首都很繁华,我们在那儿工作生活,不回来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不回来?你那么爱寒州,舍得他吗?”
一句轻问如巨石砸在纪渝薇心头,疼的泪水滚出眼眶。
她摇摇头,泪眼里含着坚决:“我只是明白过来,爱他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爱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好,无论囡囡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当天中午,医生帮着联系好了首都中心医院,纪渝薇赶回部队家属院。
将因为二流子来闹事,被妇联主任谈话时收到离婚申请报告翻了出来,签好字后交给妇联主任。
傍晚六点,初雪突至。
纪渝薇带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看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月台,纪渝薇眼眶酸涩。
再见了,陆寒州。
晚上十点。
一辆军绿大卡停在部队外,身穿迷彩服的陆寒州匆匆下车,大步往家属院去。
风越来越大,他的心忽然乱了几分。
之前虽然嘴上说着让纪渝薇吃吃苦头,但只是场面话。
他越冷漠,上级碍于人情也会帮着说好话,以后,她在家属院的日子才更好过……
跟营长谈完话后,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务,只能把接纪渝薇的事先搁置,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陆寒州从怀里拿出支新的派克钢笔,摩挲间,一会儿想起纪渝薇拨弄算盘时的认真模样,一会儿又是她被公安带走时的惶恐……
污蔑她盗窃,确实吓到了她。
陆寒州收起钢笔,有些踌躇。
只送支钢笔道歉,她会接受吗?
她一向听外婆的话,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
这么想着,陆寒州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上楼,就见自家门半敞着,灯光从里照着走廊。
纪渝薇特地开着灯等他?
从前她也这样等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陆寒州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开门,却听见陆母和赵喜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娘,您可真聪明,跟纪老太说寒州哥要离婚,让她来找纪渝薇时被车撞,纪渝薇果然吓得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早知道动那老太婆就能让纪渝薇离婚,我也用不着把纪伟找来闹事,还让二流子故意谣传勾引她,让这俩人去找纪渝薇麻烦,可费了我不少钱!”
陆寒州紧缩的瞳孔颤了颤,怒火几乎在瞬间淹没了理智。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踹开!
陆母和赵喜梅一惊,错愕转头。
只见陆寒州站在门口,黑眸阴鸷,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
陆母强作镇定,试图安抚:“你听妈解释,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纪渝薇那种货色只会拖累……”
“够了!”
失望、愤怒和懊悔揪着心,陆寒州握紧拳的手骨节都泛了白:“无论纪渝薇怎么样,她已经是我结了婚的妻子,这辈子,我也只会有纪渝薇一个老婆!”
说着,转身就要去找纪渝薇。
陆母气性也上来了,这么多年以来,陆寒州头回这么跟自己说话,还是为了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扔出来:“你不用找了,这离婚报告纪渝薇已经签了字,她早带着那老太婆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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