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老夫人推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山洪,道:“我们不能等死,听她的!”“这……”“扶老身起来!”那老嬷嬷忙要搀扶着老夫人起身,但两位老人家刚才在洪水中废了大力气,此刻双腿还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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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锦衣卫上前道:“七爷,这人咬死了不说。”
司桁睁开眼,那双凤眼盛进火光,却是极冷极沉的。
他斜睨了那锦衣卫一眼,什么都没说,那锦衣卫吓得跪到了地上。
“属下办事不力!”
司桁站起身,慢悠悠走到那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身前,眼眸流转,继而歪头一笑。
“不说?”
那男人讥笑:“随你们折腾,抽筋拔骨,老子不怕。”
“比那几个有骨气。”
“他们也是好样儿的,定也什么都没说。”
司桁失笑,“废太子两日前的夜里与北金细作碰面,昨日又有兵部尚书胡进,威武大将军韩少列暗中通信,这些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瞪大眼睛,“他们不会说的!”
“朝中与太子暗中勾连的大臣竟这么多,我确实出乎意料。”司桁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了很多人名,“你仔细瞅瞅,没有错吧?”
这一下男人惊了,立时汗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当然,这些都是小喽啰,他们可说了,你才是他们的领头,所以知道的也比他们多。”
“你少骗我,既然他们说了,你为何还要杀他们?”
“哈哈,你不会以为你们全都交代了,我就会饶你们一命吧?”
“既然怎样都是死,我就偏不说!”
“他们一开始也跟你一样嘴硬。”
司桁冲身边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那锦衣卫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瓷罐。
“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司桁背着手,凤眼里散发着兴奋却诡异的光。
男人冷嗤:“少装神弄鬼的,老子还没怕过什么。”
“你那些同伴,最多也就用上了两个瓷罐,便全都招人了。你最好多坚持一会儿,不然就没意思了。”
司桁说着,退后一步,靠着桌角,把玩一根带倒刺的鞭子。
那锦衣卫上前,先将瓷罐盖子打开,继而将男人的脚压了进去。
男人先不觉什么,继而脸色一变,接着瞳孔皱缩,露出惊恐之色,再接着咬紧牙关,但仅仅一会儿,他就受不了的惨叫起来,而且叫声极为凄厉。
祝温卿吓得连连后退,眼见男人咬牙眦目,接着眼角嘴角竟流出血来。而不多一会儿,锦衣卫拔出瓷罐,那男人的脚竟然只剩骨头了,上面还沾着血肉。
“啊!”这一幕太冲击了,祝温卿吓得大叫一声。
司桁这才看到隐于黑暗中的祝温卿,当即脸色一沉,大步走出去。
而不等他过去,祝温卿已经扑了过来,直接扑到他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司桁搂住她,同时阴沉沉的看向旁边那小太监。
“谁让你带她来这里的?”
“督……督公。”
司桁直接抬脚,将那小太监踢翻到地上。
祝温卿被吓晕了,做了好几个噩梦,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兰园了。
她忙坐起身,见司桁正坐在罗汉床上用饭。
他瞄了她一眼,“你要不要吃点?”
“呕!”祝温卿恶心的只想吐。
司桁轻嗤:“矫情。”
祝温卿瞪他,“怪不得人人骂你是东厂的走狗!”
司桁往嘴里塞了一口包子,“还骂什么了?”
祝温卿抿了抿嘴,这种人毫无羞耻之心,骂他只是浪费口舌罢了。她深吸两口气,下床走到他身前。
“太后下旨命我随同去紫云庵祈福一事,你知道吧?”
祝温卿问完,见司桁捧着碗喝了两大口汤,而后继续吃包子,只当没听到。
“太后每次祈福都会带一名寡妇,待她回宫后,便要那寡妇出家做尼姑,替她侍奉佛祖。这意思就是,我这一趟是有去无回的。”
“我腹中怀子,在尼姑庵早晚要露馅,到时只怕落得欺瞒太后的罪名……”
见司桁还不说话,祝温卿一咬牙道:“我不敢欺瞒太后,干脆现在就承认怀孕了,到时他们逼问我奸夫是谁,我该怎么说?”
司桁斜眸扫了祝温卿一眼,“威胁我?”
“哟,你听得见啊?”
“我两天没吃饭了,你就不能容我管饱肚子?”
祝温卿坐到司桁对面,既然他都这么说,她也只能先等着。
不过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两天没吃饭?”
“连日大雨,从燕州、豫州、鲁州三地紧急调运的粮食无法运进来,京中已经出现在饥荒之象了。我这两日在京郊大营部署,以免过几日发生暴乱。”
司桁说着,盛了一碗鸡汤,放到祝温卿面前。
“那进京的路……”
“先喝汤,再过两天想喝也没有了。”
祝温卿撇嘴,她做了充足的准备,虽然不会饿着,但可能真喝不上这么鲜美的鸡汤了。
她喝了这碗汤,又耐着性子守着司桁,等他吃饱饭。
“我还要去诏狱,你先回府吧。”
见司桁一抹嘴就要走,祝温卿忙起身拦住他。
“我去尼姑庵……”
“去吧。”
“以后要当尼姑……”
“挺好。”
“我怀孕……”
“长公主的意思,如果你能顺利产子,她会将孩子抱走秘密抚养,你泉下也可放心。”
“崔、泽!”
司桁一笑,“你跟了我一段,我也不能亏待你,到时送你一副好棺材。”
“你去死!”"
祝温卿险些气晕过去,这司桁摆明了就是不帮她,威胁、卖惨、哭求全都没有用。
他走的时候还掐了掐她的脸,暧昧道:“等过阵子不忙了,我去尼姑庵找你。”
“你别欺人太甚!”
“乖,别哭,怪好看。”
祝温卿回头找家伙,等她拿着剪刀出来,司桁已经走了。
回到侯府,祝温卿气得半宿没睡。后半宿才不得不接受现实,赶忙让谨烟开始准备。
“现在就让子衿往张琪那跑一趟,将这封信给他。”
“是。”
“等天一亮,先把小五送到兰园,让木槿照顾。”
“为何不送到二房?”
祝温卿摇头,“我不放心。”
上一世,京城闹起饥荒,二房不但不给小五吃食,还将她锁在屋里,幸亏她注意到好几天不见小五,找到二房逼着他们打开门,此时小五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交给侯府任何人,她都不放心,还不如交给木槿。
况,到底是司桁,粮食总比其他人家要宽裕的。
翌日一早,祝温卿穿上一身素简的衣服,带着谨烟坐上宫里来的车驾。待出了城,与太后一行汇合。
她在队伍末尾,只看到前面旌旗飘扬,一辆辆华丽的马车排成排,有身披黄金铠甲的内卫护送。
昨晚没睡,此刻祝温卿整个人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
“夫人,您先眯会儿吧。”
祝温卿摇头,“紫云庵就在西山,约莫两个时辰就到了,我等到了禅房再休息。”
她是怕自己睡着了,没有睡饱,等会儿更没有精神。
这时前面突然一阵阵马嘶鸣声,马车也猛地停下来,祝温卿忙撩起车帘,想去看看什么情况,正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她急忙推着谨烟躲开,那利箭穿过车窗,订到车厢里侧。
“夫……夫人!”谨烟大惊。
这时马车突然又跑了起来,跟疯了似的,飞驰而出。车厢颠起又落下,祝温卿忙撑住车厢,借机往外看了一眼,但见一伙黑衣人正骑马驱赶着几辆马车往林子里冲。
她们这是被劫持了!
跑了没多远,马车停下,车帘打开,一个黑衣人展在外面,催着她们下车。
谨烟扶着祝温卿,尽量小心的从马车上下来。
这是她们看到,几个马车的女眷都被赶了下来,聚到一起。
而后她们又被催着上了一辆马车,十来个人挤在车厢里,别说坐了,蹲都没地方蹲。
马车接着往前走,过一个坑的时候,十来个人往前一倾,叠罗汉似的,差点都圆溜溜滚出去。
“夫人,您没事吧?”谨烟忙扶正祝温卿,让她趴着自己的背,好做支撑。
一个小车厢,十来个人,祝温卿被挤得实在不舒服,但更难受的是她有些呼吸不上来,还一阵阵犯恶心。
再看其他人,这里面都是官宦家的夫人小姐,一向养尊处优的,如今各个花容失色,满目惶恐。
走了不知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车门打开,她们一个一个下车。
祝温卿看着四下都是密林,面前是个寨子,黑衣人把守在两边。
她们被喝令排成队,经过前面那个门的时候需要自报身份。
经过这一道,她们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有些年纪小的,小小哭了出来,有一个哭的,其他人也就绷不住了。
于是这屋里,哭声连成一片。
祝温卿没跟她们挤一起,她靠着墙,先深吸了几口气,而后闭着眼睛养神儿。
“夫人,您不怕?”
“怕,但没用。”
但她们确实没有怕多久,当天夜里,外面响起厮杀声。祝温卿睡了一会儿,这时候有精神了,趴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瞅。
但见远处火光冲天,而门口守卫已经只剩一人。
她小声跟谨烟说了一句什么,谨烟赶紧摇头,但她已经手快的敲门了。
那守卫回头,见门缝露出金钗的一头。
“我口渴了,劳烦给送碗水进来。”祝温卿道。
守卫所有看了看,一把抓住那金钗一头,可另一头冠子很大,卡在出不来。他稍稍一犹豫,拿出钥匙打开锁子,将门推开一条缝。
那守卫正要夺走金钗,祝温卿猛地一拉门,谨烟将从角落里捡来的砖头一下砸到他头上。
这守卫立时晕倒在地上。
“大家快逃啊!”祝温卿忙招呼那些女眷。
她们却挤在一起,谁都不敢动。
“大家逃出去就找地方藏起来,总好过在这里任人宰割的好!”
言尽于此,选择权在她们,祝温卿带着谨烟赶紧溜进了夜色中。
她们没跑出去多远,见关押她们的那屋子着火了。
谨烟拍着胸口:“幸亏咱跑的及时。”
外面杀疯了,她们不敢乱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等厮杀声停,朝廷的官兵进来,祝温卿她们才敢出来。
山寨外,所有女眷聚到一起,无一人伤亡。
而身后,山寨已经是一片火海。
这时身穿玄甲的官兵中走出一人,祝温卿站在后面,隔着很多人看到了他。
司桁。"
夜里山路难行,再加上林深树密,只怕有什么危险,所以官兵们在四周点上火把,加强巡逻,而女眷们在中间休息,等待天亮。
只是夜里风寒,大家穿得单薄,而且还都饿着肚子,这一群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
有自恃身份的女眷趾高气扬的命令官兵给准备铺盖和食物,直接被告知没有,但官兵们自己却拿出干粮放在火堆上烤着吃。
有人气不过骂了一句,旁边的人忙劝她。
“这司桁行事狠辣,咱们还是忍下这口气吧。”
好几位都碰了一鼻子灰,这时一年轻姑娘站起身,朝司桁走了过去。
祝温卿认识这位,阳国公府的六姑娘,京城双姝中的另一位,她和司桁正在议亲。
旁边人说这司桁贪图美色,应该会格外照顾这位六姑娘,言语中颇有些酸气。然那六姑娘很快回来了,低着头,一无所获。
祝温卿早猜到了,这六姑娘美则美矣,但跟小金妃一点也不像,所以不是司桁喜欢的类型。
这时江远走过来,粗声粗气的问:“谁带头逃出来的?”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祝温卿。
祝温卿无语,她刚救了她们,不说感恩吧,一句话就把她供出来了。
江远看向祝温卿,“请夫人跟属下走一趟吧,我们大人有话问你。”
祝温卿站起身,谨烟忙也跟上。
司桁已经不在原处了,祝温卿跟着江远走进林中,远远看到一处有火光。谨烟被江远拦住了,她只好自己走过去。
迎着火光,还没走到跟前,被一人裹进了怀里。
“胆子真大!”
他抵着她的头,若即若离的贴着她唇。
祝温卿推开他,朝火堆走了过去。上面竟然烤着一只野鸡,香味儿都散发出来了。
她肚子咕咕响着,乖乖在火堆旁坐下,等着野鸡烤熟。
司桁笑着坐过去,靠着身后的树干,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那些是什么人?”
“北金细作。”
祝温卿皱起眉头,低下头沉思,片刻后,她猛地抬头,“你不会一路带人跟踪到这里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司桁笑,“还不笨。”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祝温卿不禁瞪大眼睛,“你你……你不会故意拿我们这些人当饵去钓那些细作吧?”
司桁灌了一口气酒,“他们曾用这一招威胁京郊大营副指挥,而后将势力渗入盛京,在这等关键时候,有这么一绝佳机会,我料定他们会故技重施。”
“那里面有诰命,有世家夫人,有未出阁的姑娘,你可真敢!”
还有她,要不是她机灵,现在都成一具焦尸了。
但跟他生气有什么用,他本来也不在乎她生死。
祝温卿抱着肩膀,懒得再理他,只是山风吹过,冷得她打了个颤。
“你把披风给我!”
他穿着铠甲还披着披风,真不要脸到了极致。
“冷了?”
“废话!”
司桁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喝口酒暖暖。”
“我不……”
她还没说完,司桁自己灌了一口,而后压着她脖子,让她被迫被他吻住。酒过到她嘴里,她气得挠他。
他裹紧她,偏不放开。
祝温卿没办法,只能利用唇舌还给他。
一口酒,最终消弭于两人口齿间。
祝温卿推开司桁,呛红了脸,“我怀孕了,不能饮酒!”
司桁一愣,“不能吗?”
祝温卿气道:“当然!”
“我不知道。”
司桁忙去河边,用宽大的叶子兜了一些水回来,让祝温卿漱口。
祝温卿漱了两口,而后大大瞪了司桁一眼。
司桁摸摸鼻子,将身上的披风解开给她披上,而后试了试鸡肉熟了,给她撇下来一只鸡腿。..
“谨烟还饿着肚子呢。”
“江远会照顾她。”
祝温卿这才放心,低头大口吃起来。
“你真怕这口酒伤到孩子?”
“我怕你生出一个傻子。”
“傻子也不用你养。”
“那谁养?”
“我……我,我就给他找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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