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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退了几步,祝温卿顿住。因为这厮杀气一敛,恢复了之前不正经的样子。“你不怕我!”他道。“殿下一个鼻子两只眼,我怕你做甚。”说完,祝温卿抱着砚儿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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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几步,祝温卿顿住。

因为这厮杀气一敛,恢复了之前不正经的样子。

“你不怕我!”他道。

“殿下一个鼻子两只眼,我怕你做甚。”

说完,祝温卿抱着砚儿赶紧走了。

司桁又抿了一口茶,细细咂摸了好长时间,喃喃道:“真想揭开她的面纱。”

这种感觉,说不清,好像就是有点手痒痒。

之后几日一直下雨,陆长安的旧疾犯了,一直咳嗽不停。驿馆给找了大夫,可吃了几副药,却仍不见好。

这日一早,天终于放晴了。

祝温卿想着去求一求司桁,可否让她出门一趟,找曲墨染给陆长安配几副药。刚走出院门,见他从西边那院匆匆出来了,脸色十分凝重,而江远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下命令。

“所有人马上集合赶往西郊!”

他这一声招呼,驿馆里的守卫齐刷刷的往外走,顷刻见院里就空了。

又过一会儿,江远过来,要陆长安跟他们一起去西郊。

“他还病着。”祝温卿道。

“只要没死,只要还能动,爬也要爬过去!”江远喝道。

祝温卿皱眉,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

丹青不服,“我们世子身份尊贵,真要出什么事,你们殿下也不好交代吧?”

“交代个屁!”

“你!”

祝温卿拉住丹青,跟江远这种兵痞子硬碰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平心静气的问:“这位官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远睨了祝温卿一眼,大抵是不想为难女人,于是冷声道:“西郊慈济院地面坍塌了,房屋全陷进了坑里,而慈济院还有三十多个孩子,今日只要是个男人就必须跟着我们去挖。挖一铁锹土也算尽心尽力了,别在这装什么娇贵,谁他娘的命也是命!”

祝温卿瞪大眼睛,慈济院是收养孤儿的地方,怎么就坍塌了!

三十多个孩子啊!

她还没缓过神儿,陆长安已经撑着病体出来了,他脸色实在不好,又青又白的,走路也不太稳。

“江头领,救人要紧,咱们这就走!”

“主子,您撑不住的!”丹青急道。

陆长安提起一口气,“撑得住!”

没办法,丹青只能扶着陆长安走。

陆长安经过的时候,冲祝温卿小声道:“驿馆守卫撤了,你带着砚儿……千万珍重。”

祝温卿呼出一口气,“你也是。”

待他们走后,祝温卿赶紧带着砚儿自驿馆出来,果然没有人阻拦了。回到灵云粮铺,见曲墨染她们安好,她也松了口气。

她抱着行意亲了好几口,又还给谨烟,同时砚儿也给她照顾。

“今日你们就出城,往南百里,在安州的灵云布庄等我。”她交代道。

谨烟急了:“您不跟我们一起走?”

祝温卿摇头,“我还有事,不过会尽快去找你们的。”

说着她转向曲墨染,“曲姐姐,你给我配几副药。”

祝温卿让掌柜的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再有子衿护送,祝温卿这才放心,看着他们马车走远了,她在铺子里熬好药,骑马往西郊走。

陆长安那身子骨,若不照应着,真怕活不成。

不论他和司桁之间有多大的仇恨,陆长安对她一直有恩,上一世几次将她从困境中拉出来,这一世又帮了她很多。甚至他的病还是因为救砚儿而加重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他。

西郊慈济院,祝温卿过去的时候,先看到一大堆残垣断壁,再近了看,能看到地面一条条裂缝,还有塌陷出来的一个大坑。

司桁带领的黄金卫正在奋力挖,不时有人挖出来一个孩子,可乍一看更像是一堆血肉。

再往远处看,尸体已经排成了一排,一具一具裹着血泥,大的七八岁,小的两三岁。

祝温卿下马,脚下突然一软,差点没跌到地上。

这时有人激动的大喊:“这个还活着!还活着!大夫在哪儿?”

“这里也有活的!”

“这里也有!”

祝温卿一下有了力气,赶忙提着先时备好的药箱跑过去。现场有位老大夫,她就在一旁帮忙,而且她带来的伤药和细布也派上了大用途。

止血包扎,处理好一个,便让人赶紧送回医馆。

如此一直忙到下午,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

老大夫悲呼:“老天爷,你睁睁眼吧,若非连日雨水,地面也不会坍塌,也死不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孩子。”

目睹这惨象,祝温卿心里本就十分难受,听着这话忍不住落了泪。

这时候没有伤者送来,祝温卿这才顾得上找陆长安,见他自一个坑洞里爬出来,满身是泥,正趴在那儿喘不过气来。

祝温卿忙跑过去,“世子,你怎么样了?”

陆长安听到她的声音,身子先僵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没走?”

陆长安的声音低哑,无力,身子不住的发颤,两颊红红的,想来是又发烧了。

祝温卿自身后拿出竹筒,将盖子打开,“先喝了药吧。”

陆长安张了张嘴,到底是叹了口气,接过竹筒一口一口将药喝了。

“我实在太不中用了。”

“世子是个文人,笔墨之下自有乾坤。”

祝温卿想扶陆长安去那边休息会儿,有一个将士冲他们冷嘲道:“你们这些文人果然与我们不同,走哪儿都带着女人,要是我们武将也效仿,是不是上战场也得带着女人,一边被女人服侍着一边砍人头?”

他这话说得大声,旁边将士都听到了,哄笑一片。

陆长安红了脸,“还有几个孩子没找到,我再往下挖挖。”

说着,他又钻了下去。

祝温卿站起身,冲刚才嘲讽他们的将士说道:“文人与文人有不同,女人和女人也有不同,自然武将和武将也有不同,像你这样的,肯定娶不到老婆!”

“嘿,你这女人嘴巴怎么这么毒!”

旁边人笑闹道:“还真让人家说中了!”

“滚滚滚!”

稍稍缓了口气,这些人又都钻进坑里了。

这时,祝温卿见司桁抱着一个孩子从地下钻了出来。他全身裹了一层泥,头发脸上甚至嘴里都是,若非对这人太熟,她都不敢认。

他怀里的孩子还很小,也就一周多,身体已经软了。他沉默的将孩子放到那一排尸体的后面,接着坐到地上,就这么守着看着。

雨落到那孩子的脸上,他伸手想给她小脸挡一挡,可雨水变成泥水落到孩子脸上,反而把孩子脸弄脏了。

他急着想擦,但手上身上都是泥,竟有些慌。

祝温卿看到这儿,赶紧跑过去,拿出帕子给那孩子擦了脸,再抬头看司桁,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蒙着一层水雾。

这人的心真不硬,软的一塌糊涂。

“我女儿也这么大。”他道。

祝温卿恍然,原来他是想到了行意。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祝温卿震惊的看向司桁,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场惨剧是有人蓄意为之?

如果真是有人蓄谋,祝温卿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

不,不能称之为人,而是恶魔。

“快、快救这孩子。”

这时从废墟那边传来动静。

祝温卿忙看过去,见陆长安抱着一个孩子从缝隙中艰难露出头来,正向外求救。有将士看到,赶忙上前将他怀里的孩子抱了出来,但将他留在了那儿。

此时他体力不支的趴在那儿,身后黑暗的缝隙像是一张血盆大嘴,正试图吞没他。

祝温卿见他头顶一根木梁支撑不住了,已开始慢慢倾斜,即将砸下来。她心下一紧,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去,用手顶住了那木梁。

木梁很重,压得她不得不叉开双腿。

风急了,雨也越下越大。

祝温卿看向周围人,却发现他们只是看着,脸上还带着笑,有的人是看好戏的笑,有的人是嘲讽的笑。她再看向司桁,他只比他们笑得更肆意。

祝温卿顾不上生气,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陆长安,见他呼吸急促,眉目紧闭,已经昏沉沉了。

“世子!世子!”

祝温卿唤了两声,却唤不醒他。

她记得额头都开始冒汗,如果自己坚持不住,那这根横梁砸下来,会将他头砸扁的。

“陆长安!陆长安,你清醒点,快往外爬!”

她大喝一声,也不只是急得还是什么,眼泪不由掉了下来。

她一再咬牙,满口血腥气,但双腿发抖,已濒临极限。她无助的看向司桁,用眼神向他求救。

司桁先时还笑着,但看到她眼里的泪,像是触动了某条神经,瞳孔猛地一缩,疾步冲上来,扛住了那根横梁。

祝温卿腿下一软,差点栽地上。

她顾不得什么,赶忙先将陆长安给拖了出来,稍稍缓了口气,再看司桁,已经有将士上前将那横梁抬开了。

此刻他正瞪着她,那眼神凌厉,仿佛想将她刺穿一般。

他认出她来了!

祝温卿心下扑通乱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很生气,但比生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咳咳!”陆长安突然咳嗽起来,又重又急,祝温卿不得不收回视线,见陆长安竟然咳出血来,只能先顾着他。

她想将陆长安扶起来,这时司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冷冰冰的,用力的抓着她。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救人要紧。”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司桁!”

祝温卿再叹一口气,抬头看向司桁,眉头皱紧:“别忘了,在小金妃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她,而丢下了我和行意。”

他咬牙,“那又如何?”

“呵,司桁,你真是……”祝温卿摇头失笑,但眼泪却啪嗒啪嗒掉的很急,“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吗?”

“没……”

“我已经和陆长安在一起了!”她低喝一声。

司桁脸一青,“不可能,你在骗我。”

“你离开雁归城后,我被北金人掳走,那时我多害怕,多绝望,你知道吗?”祝温卿摇头,“你去救小金妃了,可谁来救我呢?”

他一下松开了手,头垂了下来去。

“陆世子,他心里只有我,也多次救我于危难,所以我宁愿给他当外室,宁愿一辈子无名无分,也好过爱一个心里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他总让我流泪。”

祝温卿说完,抹了一把泪,话必须说绝,这样她才能脱身。

可看到他低着头,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顺着下巴往下流,她还是觉得心疼。

可疼一疼也就过去了,一世的爱而不得已经足矣,重生一世就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

祝温卿将陆长安扶起来,吃力的将他拖到棚子下面,而后拿出竹筒,将剩下的汤药给他灌下去。

面纱湿透,祝温卿索性摘了下来,反正司桁已经认出她来了。

这时江远看到她,大大吃了一惊。

他傻了片刻,又看看自家主子还淋着雨,先将人请回棚子,而后从锅里舀了一碗热汤给他,再舀了一碗给祝温卿送过去了。

“夫人,您喝口热汤,驱驱寒气。”

祝温卿接过,“谢谢。”

见祝温卿想扶起陆长安,显然很是吃力,江远叹了口气,只能帮她扶起来。又见祝温卿将热汤一勺勺喂进陆长安嘴里,不由为自家主子冒酸水。

“夫人,不是咱们心狠不救陆世子,而是气愤。”

“气愤什么?”

“这慈济院是方子孺那老东西建的,这一坍塌才发现,用的那些横梁很细,柱子还有虫蛀了的,所以地面一塌陷,那些房屋就跟豆腐渣似的,一下都散了,这才造成这么严重的伤亡。”

祝温卿想到刚才那横梁,确实太细了,不然她也扛不住。

“可这关陆世子什么事?”

江远哼了一声,“当年肃平王领户部亲自监工的,而且……”

说到这儿,江云一下顿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反正他们肃平王府没一个好人!”

说完江远就走了,祝温卿望着那塌陷的地方陷入沉思。

一个慈济院用得着肃平王亲自监工?

而且下面为什么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又为什么在这上面建房子?

再想起司桁刚才说的那句‘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她不由脊背发寒。

这时方子孺来了,他举着伞,一边走一边抱怨。

“老夫年事已高,你们就不知道扶着点。”

“想当年老夫在上书房教圣上的时候,他对老夫是极为尊重的,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一群莽夫竟能在文人面前耀武扬威了。”

“朝廷之祸,天下之不幸。”

司桁一身火气正无处发泄,冒雨出了棚子,走到那方子孺跟前,直接来了一脚。

那方子孺伞掉了,整个人圆溜溜的滚了好几圈,立时满身泥水。他还不及反应,又被司桁扯到了那一排尸体跟前,将他踢跪在地上。

“一张脸一张脸的给老子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你的罪孽!”

方子孺面前那一具脸被砸的血肉模糊,他看了一眼,连忙往后退。

“不,不,这房屋坍塌可不关老夫的事,汝等岂敢给老夫乱扣罪名。”

司桁冷哼:“让他一个一个辨认,说出这些孩子的姓名和年龄,整理成册上报朝廷。”

祝温卿看着那方子孺被两个将士押着,从第一具孩子的尸体开始,说是让他辨认,但每次都将他头撞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

而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慈济院再次坍塌,这次房屋废墟都陷进去了。

等这一阵过去,有将士上前查看,回头喊道:“殿下,下面的东西露出来了!”

祝温卿围过去看,发现深坑下面竟然是个铁矿,而且是已经被挖掘过的。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建慈济院,收养孤儿,皆是为采挖铁矿做掩护。

何子越、方孝孺、肃平王、皇后……

祝温卿咽了一口口水,这是一根藤,越往上摸,瓜越大。

天色见见暗下来,在江远的帮助下,祝温卿带着陆长安先回了驿馆。半夜的时候,陆长安终于醒了过来。

祝温卿先喂他喝了药,让他好好休息。

“孩子们都挖出来了吗?”陆长安有些着急的问。

祝温卿点头,“挖出来了。”

只是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

陆长安皱紧眉头,“慈济院在建造时并没有严格把关。”

“嗯。”

“我父亲是监工。”

祝温卿默了一下,将慈济院下方有铁矿的事告诉了他。

陆长安听完,脸色一下惨白,“不,我父亲刚正不阿,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再调查。”祝温卿扶着陆长安躺下,“你先养好身体,才能继续调查这件事。”

陆长安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肃平王是武将,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天下太平,虽然他偏心,但陆长安还是觉得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如果真是肃平王所为,对陆长安精神上的打击几乎是毁灭的。

一夜狂风暴雨,祝温卿翌日起床,听到了另一个震惊的消息。

方子孺自裁了,用刀抹了脖子,当即毙命。

祝温卿过去时,正见司桁裹着一身泥水疾步走来,他脸色阴沉至极,眼中燃着怒火。进屋看了一眼尸体,转出来喝问:“不是让你们看紧了,怎么能让他有机会杀了自己?”

江远站出来,“属下等寸步不离的守着,却不知他身上怎么会有匕首,说是睡觉,不想蒙着被子割喉了。”

真真是始料未及。

“谁给他的匕首?”

“不知。”

司桁握紧拳头,“仔细调查……”

他话还没说完,有将士来报说是驿馆的一个厨子也自杀了,昨晚正是他给方子孺送的饭。

司桁咬了咬牙,“准备一下,即刻回京。”

祝温卿自方子孺院里退出来,慈济院下面有一个已经挖掘过的铁矿,终于摸到这根藤了,可方子孺突然死了,这根藤一下断掉,再没法摸到上面的大瓜。

司桁防守的那么严,不漏一丝消息,还是没有防住。

祝温卿长叹一口气,所以这里面的水太浑太深了,司桁尚处在漩涡之中,被人玩弄于股掌。

她走到园子,正见虞娇娇背着细软往外走,一身轻快,心情十分不错。

此时祝温卿没戴面纱,也没有在衣服下穿棉袄,恢复了真容。虞娇娇看到她,当下根本没有认出来。

“哟,七皇子的新宠吧?”

祝温卿挑眉,“你是旧人?”

虞娇娇打量着祝温卿,“倒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不过我给你说个秘密。”

“什么?”

虞娇娇凑过来,小声道:“这位七皇子在房事上不行。”

“啊?”

“那儿废了。”

祝温卿抿嘴,他行不行的,大概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干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是祝温卿。”

虞娇娇愣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你你……”

“前几天不总是下雨,我怕冷啊,所以加一层棉袄。”

“那你戴面纱?”

祝温卿笑,“这不长得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不过这种烦恼,你大概不懂。”

之前她嘲笑她胖,还各种贬低,现在当时回敬她一句。

虞娇娇气得跺脚,“难怪陆世子能看上你,原来不是眼瞎啊!”

“呵,你不会喜欢陆长安吧?”

虞娇娇十分大方的承认:“那么温润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祝温卿怔了一怔,“我以为你喜欢七皇子,然后为了讨他欢心,还牺牲色相从方子孺那儿探取情报。”

“我是为了钱好么!”

“啊?”

“七殿下答应给我一万两银子,还帮我从方子孺那儿脱身,我才答应的。”

“这样?”

“呵,七皇子那么一个面冷心更冷的人,谁疯了才会喜欢他吧!”

祝温卿默,这话骂她呢?

虞娇娇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我将方子孺迷得神魂颠倒,再灌他喝了好多酒,半醉半醒见问出慈济院的秘密,刚回报给七皇子,那慈济院就塌了。”

说到这里,虞娇娇打了个冷颤。

“我得赶紧走,不然只怕小命保不住。”

虞娇娇匆忙跟祝温卿摆了摆手,赶紧提着细软走了。

当天午后,司桁带着一队车马离开岳州。

陆长安被他们扔进了囚车里,他还昏昏沉沉的,无力给自己争辩。

这样走一路,若无人照应,根本熬不到盛京。

祝温卿思来想去,只能尾随在后,一路照应着。只要将陆长安送到盛京,京兆府自然会关照他,她也就能离开了。

下过两场雨后,天开始燥热起来。

只要队伍一听,祝温卿就赶紧过去给陆长安喂水喂药。

她坐的是马车,刚在路上,她煮了米粥。队伍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她端了一碗过来,喂陆长安吃。

“让你跟着一路受苦了。”陆长安满面愧疚道。

祝温卿摇头,“不及你养育砚儿时受的苦。”

她带过行意,知道将孩子从那么小一点带到大一些需要付出多大精力。而且谨烟跟她说,砚儿小时候黏他,晚上一定要跟着他睡,所以那时候陆长安早起去衙门总盯着一双黑眼圈。

陆长安想接过来自己吃,但实在没力气。

“还是我来喂你吧。”

祝温卿舀起一勺喂陆长安,“小心,烫。”

感觉很多道目光射过来,其中有一道尤其冰冷。

她望过去,见司桁正啃着干粮,一大口一大口的,带着火气,不防备她看过去,赶紧塞了一口,结果给噎着了。

“主子,快喝点水。”江远赶紧递上水壶。

司桁喝水顺下去后,没好气的将手里干粮扔给江远,“难吃死了。”

江远看看囚车那边,迟疑了一下,问:“您是不是想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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