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那时黑粉给我冠名「太妹」「九漏鱼」,更是给我工作室放出的所有图片都打上了文盲 tag。真是辛苦他们了。经纪人问我辍学原因,我搅动手指没话说,把她气到直骂榆木疙瘩。我要怎么跟她说呢?说 16 岁生日过完,父母商量把我送到墨尔本读书,他们说我可以考虑,但眼神又不容置疑,我只能答应。他们说等我落地后有熟人接应,可当我一觉醒来,翻译女孩带着我的包裹不翼而飞。我一个人流落在异国他乡偏僻的小镇,面对满大街卷发高鼻梁的男女,悲伤恐惧,惶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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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都是我的错,」压抑的音色听起来分外熟悉,「不要不理我。」
我睁开眼望去,两道身影就在不远处的秋千旁。
月光流转,男生脸上的卑微尽显无疑。
江明月坐在秋千上晃动双腿,声音说不出地轻柔:
「怎么能不讨厌你呢?」
她含笑说出这句话,少年恐慌到不假思索,直直将才受过伤的腿跪了下去。
我眼皮轻轻一跳。
江明月不为所动。
「阿裴,你把小亦送回来,妄图使我被江家驱逐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哦。」
我一点点瞪大眼睛。
「不,不是的!」裴玉晟急切地辩解,简直快哭了,「我只是,我只是想……」
「等我被江家抛弃时,跳出来好拯救我,成为我的救赎是吗?」
江明月微不可闻笑了一声。
裴玉晟面色苍白,双唇跟着颤抖:「我错了,都是我太卑劣。
「我不该送那封鉴定书的,对不起,对不起明月。」
他双目赤红,流着泪卑微仰望少女笑吟吟的脸。
「我很早就后悔了,我让他们排挤她、孤立她,给你出气……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人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些什么,可我直觉两耳嗡嗡作响,全都听不清了。
印象中,两人离去后,满脑只剩混沌的我又坐了很久。
等我挪动麻木的双腿,艰难往房间走去,江明月的脸再度出现在眼前。
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我的狼狈。
「生日快乐,小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溃不成军。
她犹不尽兴,偏头继续笑:「我特意叫他过来的,你开心吗?」
我扯动唇角,上前拉住她胳膊,声音抑制不住地沙哑: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笑容不改,低头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
「你活该。」
在我愕然的目光中,她笑意加深,可眸光愈发冷冽:「做一辈子的桐花不好吗,为什么要贪心?」
我张张嘴,哑口无言。
没人教过我应该怎样应付这种局面,阿爸阿妈只会说,花儿很好,谁见了你都会很喜欢。
可是,可是——
爸爸妈妈把我接回来,现在又不想要我了。
我不和江明月争,也不和她比,我只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原来在她眼里,这也叫做贪心吗?
我想不通。
我在落地窗前流了一晚上的泪。
怎么办啊,阿妈。
城里的人都不喜欢杨树沟的桐花呀,阿妈。
我昏昏沉沉又睡了好久。
醒时天光乍破,窗帘被黎明寒凉的风吹动,窸窣作响。
我下床关窗户,结果手掌穿透了把手。
喔,想起来了。
这是我死去的第四天。
我点开热搜,看到前二十条都挂着我的名字。
好家伙,死前是黑红顶流,死后依然是顶流。
我下意识要给经纪人打电话报喜,傻笑着摸了半天手机才反应过来。
我顿时兴致缺缺,看光标再度开始滚动。
热度最高的几条分别是「江亦珠学历」「江亦珠留学失败」「江亦珠裴玉晟前后出入酒店」。
全是旧新闻,可舆论不停,常看常新。
我浏览了几眼评论,烦躁到恨不得摔了电脑。
【江家是养不起她吗,J 高中都没念完就出道了?】
【我是 jyz 同学,她初中时候学习就特别差劲,应该被高中自然淘汰了吧。】
【原来豪门也会生普通人啊 hhhhh。】
【勿 cue,普通人至少也会把大学上完的。】
【楼上这话有失偏颇。】
【豪门出身,出国深造,这么好的条件都把握不住,fw 一个。】
【姐妹们稳住,对家又买热搜来搞哥哥,谁要跟 s 人沾边啊!晦气晦气晦气!】
……
早在出道没多久,我第一次与裴玉晟对戏被拍时,就遭全网群嘲过学历。
那时黑粉给我冠名「太妹」「九漏鱼」,更是给我工作室放出的所有图片都打上了文盲 tag。
真是辛苦他们了。
经纪人问我辍学原因,我搅动手指没话说,把她气到直骂榆木疙瘩。
我要怎么跟她说呢?
说 16 岁生日过完,父母商量把我送到墨尔本读书,他们说我可以考虑,但眼神又不容置疑,我只能答应。
他们说等我落地后有熟人接应,可当我一觉醒来,翻译女孩带着我的包裹不翼而飞。
我一个人流落在异国他乡偏僻的小镇,面对满大街卷发高鼻梁的男女,悲伤恐惧,惶惶不知所措。
我饿了几天肚子,靠蹩脚的英语找到一家亚裔,借来人家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但没有人接。
我不知道父母的联系方式,打给江明月,被拉黑。
打给江星辰,对方在乱糟糟的酒吧里接通电话,在我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火速挂断,再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
我头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冷,那是再也无法回到家乡的绝望。
在几名亚裔诧异的目光中,我哭得歇斯底里,几近崩溃。
如果不是他们好心送我到镇上的餐厅打工,别说继续念书,我连口吃的都不会有,说不定哪天就饿死在垃圾桶旁了。
如果我闲暇下来,我就去当地的学校蹭课听,不管是什么阶段,什么内容,总之听就是了。我努力学习当地的语言,然后继续往江家打电话。
我在狭小的阁楼里仰望雨天每一朵寂寞的云,电话打了八个月都没打通。
我就再也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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