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凤疏月魂魄离体的瞬间,她又看见了自己悲凉可笑的一生。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回到十年前,回到悲剧开始的那一天,回到那个冬天,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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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永和六年,冬。
厮杀声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在皇城散开,就听哄的一声巨响,城门被敌军攻破。
一支铁甲军踩着鲜血和尸体,浩浩荡荡的袭来。
城楼上,男人穿着象征着身份的帝王蟒袍,手中握着一柄匕首,挟持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冰凉的剑刃贴着她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萧北寒,朕命令你立即退兵,否则朕就杀了她!”
男人手中的匕首一动,凤疏月的脖子上的血痕又深了一寸,刺骨的寒风扑面袭来,卷起她挡在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布满伤痕交错恐怖的脸来。
她似乎感觉不到痛楚,一双眸子如古水一般纹丝不动。
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啊。
为了他,她背弃了凤家,偷了父亲的兵符,害的凤家满门被灭,可是结果呢?
自始至终元清睿都只是在利用她,甚至在萧北寒得了真正的兵符之后便将她囚禁在宫内,任由昔日里她得罪过的那些人对她肆意的欺辱打骂。
他留她性命,便只是为了威胁萧北寒而已。
可是熟不知,萧北寒才是那个恨她入骨的人!
果不其然,城楼下传来一道轻蔑的讥笑声。
凤疏月微微抬眸,就见领兵的男人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坐在高头大马上未着任何的盔甲。
这般气定神闲带着铁骑兵临城下,仿佛不是来夺~权篡位,而是来闲游一般,他抬起头,狭长的眸子轻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满是厌弃:“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凤疏月听着这话,突然大笑了起来,她不顾脖颈间的冷意,回头看向元淸睿:“在这世上最希望我死的人便是他了,你竟用我的性命来威胁他让他退兵,还真是蠢。”
说着,她扭头看向城楼下的男人:“是不是啊,寒哥哥?”
马背上,萧北寒在听到寒哥哥三个字的时候身子忽然僵了一下。
片刻后他伸手从副将的手中取了一张弓,漫不经心道:“就凭你,也配叫我哥哥?”
说着,他张开弓拉满,将箭矢对准了城墙上的凤疏月。
霎时间,乌云压境,寒风骤起。
元淸睿大惊吼了一声:“萧北寒,她可是你的妹妹,是凤家仅存的骨血,别忘了你身后的凤家军是怎么得来的?你又是怎么答应凤将军的,你说你会保护……”
他的话未说完就听嗖的一声,萧北寒手中的箭破空而出,那尖锐的箭矢穿过凤疏月的心口,最后钉入了他的体内。
一箭穿两心。
“妹妹?呵~我萧北寒没有她这样的妹妹,凤家也没有她这么蠢的女儿!”
萧北寒满是憎恶的声音透过寒风落入凤疏月的耳中,她闭着眼睛,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从城楼上摔了下来。
砰的一声。
城楼下,血溅三尺。
马背上的人巍峨不动,只淡漠睥睨的扫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
凤疏月看着他,唇角微微一扯,血色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成了她毕生的悔恨:“寒哥哥,对不起!”
魂魄离体的瞬间,她又看见了自己悲凉可笑的一生。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回到十年前,回到悲剧开始的那一天,回到那个冬天,改变这一切!
凤疏月听到了梵音,黑暗中亮起了一片佛光好似在为她指引。
她费力的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晃的她有些不适。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姐,你终于醒了!”
凤疏月诧异的望了过去就见她的丫鬟玉梨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满脸激动的正看着她。
她呆愣着,心下泛着疑惑,玉梨不是死了吗?
在她被囚禁在永巷的时候,她为了一口吃食被人给活活的打死了。
就死在了她的面前,浑身血淋淋的。
凤疏月浑浑噩噩,以为自己是到了地府,她眼眶微红看着眼前的人问:“玉梨?你是在等我吗?”
“小姐,你说什么呢?”
玉梨坐在床檐上有些哽咽的声音道:“我知道小姐不喜欢新来的夫人和少爷,可你也不能作践自己啊,这大冬天的多冷的湖啊,你怎么能说跳就跳呢?”
大冬天,跳湖?
跳湖!
凤疏月瞪大眼睛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握住了玉梨的胳膊:“你说什么?”
玉梨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小姐难道是烧糊涂了?你不记得自己为了赶走新来的夫人,故意跳入了湖中诬陷萧少爷。
对了,老夫人信了你的话,处置了萧少爷,眼下他还在雪地里跪着呢,这都跪了两个时辰了,将军又不在府里,在跪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凤疏月的脑子哄的一下,顿时间神思都清明了起来!
她满目震惊的打量着四周,布置的奢华贵气的房间里每一件物件都价值不菲,可不就是她住了十多年的闺房?
可是凤家被抄之后,她的东西全都被人给抢走了啊?
是做梦吗?
可是为何梦里的一切为何都这么清晰,她仿佛还能感觉到心脏被箭矢贯穿时的痛意,以及坠落城楼后四肢百骸的痛楚。
“小姐。”
玉梨的声音让凤疏月回过了神来。
她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活生生又年轻貌美的小丫头突然反应过来,有些踉跄的爬下了床走到了妆镜台前。
就看见镜子里映照着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
这张脸吹弹可破,圆嘟嘟的,一双大眼一闪一闪满是天真无邪,可不就是十三岁的她?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这是…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悲剧开始的那一天?
十年前的这个冬天,她的父亲北辰国镇南威武大将军凤如丰班师回朝,却带回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少年。
父亲要娶那个女人为妻,还让她叫那个少年哥哥。
那个少年,便是萧北寒。
她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母亲在她七岁那年病逝,父亲常年在外镇守边关,她由老夫人抚养长大。
老夫人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孙女,是以对她过分宠爱,把她养成了飞扬跋扈刁蛮霸道的性子。
而她太蠢听信了柳姨娘的话,认为萧北寒是她父亲的私生子。
为了赶走这对母子,她用尽手段,甚至不惜跳湖陷害,最后害的萧北寒在大雪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因此他染了寒疾,残了腿,从此对她恨之入骨。
凤疏月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脸,心底隐隐透着一丝激动,她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
玉梨说萧北寒还在大雪里跪着呢,上辈子她铁了心要陷害萧北寒,醒来后明知道萧北寒被罚却无动于衷。
结果因为无人为萧北寒求情,他在大雪里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父亲回来才将人给救下。
可是因为跪的太久,又受了寒气,他的一双腿险些废了,虽然最后是保住了,但也落下了残疾,走路的时候左腿有些跛。
后来,她更是无耻的屡次拿他的跛脚的事来取笑他,如今想想,那时候她简直恶劣至极。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悲剧重演。
凤疏月掀开帘子出了房门,迎面正撞上了来送药的丫鬟玉珠,托盘上的药洒了一些出来。
苦涩的气息伴随着寒风窜进了凤疏月的鼻子里。
“小姐,你醒了?药熬好了,你赶快把药喝了吧?”
玉珠放下手中的托盘忙将药碗递了过去,她和玉梨一样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丫鬟,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是,有谁能想到这丫头心比天高,不甘于只做一个丫鬟,早已被人给收买了。
她手里的这碗药,非但治不好她的风寒,只会让她的病越来越重!
凤疏月压下心头强烈的怒意,轻扫了一眼玉珠手中的药碗:“先放着吧,我回来再喝。”
眼下去救萧北寒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你的病还没有好呢?你这是要去哪,外面冷,快把衣服披上。”
玉梨拿着一件披风追了出去,就看见她们家小姐冒着寒风大雪跑出了院子,她心下着急忙跟上。
外面下着大雪,路上有些滑。
凤疏月摔了好几次,她顾不得疼也顾不得冷,很快她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外,远远的就看见雪地里跪着一个人,身上已经铺满了一层白雪。
她的脚步顿在原地,望着那挺着背脊一身是雪的少年,心头间一时千头万绪。
前世她醒来后知道萧北寒被罚也没有来看他,在喝了玉珠送来的药后她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结果病情反复烧的越来越厉害。
老夫人本就心疼她,是以对萧北寒的惩罚就重了些。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更可笑的是她跳入湖中,是被萧北寒救上来的,而她却恩将仇报告诉老夫人是萧北寒把她给推下去的。
想到这些,凤疏月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站在雪地里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复了心境,要救萧北寒便得承认自己诬陷他。
可是全府上下人尽皆知她凤疏月不喜欢新来的这个少爷,若是贸然为他求情必然会引人怀疑。
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正想着,凤疏月就看见柳姨娘扶着老夫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显然是冲着萧北寒去的。
凤疏月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扯着嗓子哭喊着就跑了过去:“祖母,祖母,你为孙儿做主啊?你快把这个人赶出府去,他要杀了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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