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罪犯的症状_依赖有多可怕_依赖罪犯的症状依赖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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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一进公司,周围的人都笑着跟我打招呼。「恭喜恭喜啊,以后不能叫岑秘书,得叫岑总了!」「十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以后还得请岑总多多关照啊。」「岑总今天晚上不得请大家吃饭庆祝庆祝,以后我们可都要在你手底下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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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公司,周围的人都笑着跟我打招呼。

「恭喜恭喜啊,以后不能叫岑秘书,得叫岑总了!」

「十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以后还得请岑总多多关照啊。」

「岑总今天晚上不得请大家吃饭庆祝庆祝,以后我们可都要在你手底下干活儿了!」

我看着同事们的笑脸,抿唇笑道:「还没决定呢,说这些太早了。」

「嗨,都决定了的事儿,就差个流程了,岑总,你就是太低调了!」

我笑着摆摆手,往会议室走去。

同事们并不是在捧杀我,我在新城干了十年,从靳彦大二创业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说是秘书,但我不但要做提案、谈合作、研究公司发展方向,还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新城,也没有靳彦的今天。

这个副总,是我该得的。

我压抑着心里的喜悦走进会议室,高层们已经坐满了。

然而和外面的气氛完全不同,会议室里寂静无声,看到我进来,这些跟我一起打拼了多年的同事脸上都是隐藏不住的愤懑跟怜悯。

我手指一顿,看向上首的靳彦。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边坐着一个黑色长发披肩的女人,穿着珍珠白的长裙。

看起来与严肃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这一瞬间,我的心像跌入了冰水里,却还是怀着一丝希冀,轻声问道:

「靳彦,这是哪位?」

靳彦避开了我的眼神,故作轻松道:

「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副总季琼雅,一会儿你带她去人事走一下手续,工位的话——就在我办公室旁边吧。」

我站在原地,只感觉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天旋地转。

旁边的部门经理已经忍耐不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靳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副总给岑薇吗?」

「对啊,」人事经理皱眉,「岑薇这些年付出了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现在说换人就换人,不合适吧?」

这些都是跟我一起打拼多年的同事,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

靳彦面色沉了下来,视线扫了一圈。

片刻后,他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到底我是总裁,还是你们是总裁?!」

部门经理毫不退缩:「你是总裁,但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现在凭空找一个人来就当副总,这说得过去吗?」

靳彦冷笑一声:「琼雅是哥大金融经济硕士,她学历比岑薇高,能力也比她优秀,我这是为了公司着想!」

「你们一个个脑子里都是交情,但是公司发展是不能讲人情的!」

我看着季琼雅那张熟悉的脸,冷笑一声:

「靳彦,别扯淡了,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她是你初恋吧。」

我跟靳彦从高中就认识了,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对季琼雅印象是很深的。

她是靳彦的初恋,早年很是爱得轰轰烈烈,后来因为靳彦想留在国内创业,她想出国留学,两个人大吵一架就分开了。

这些年,靳彦身边女人走走停停,但都没有和季琼雅在一起的时间久。

靳彦被我毫不留情面地揭穿,脸色有些难看。

他向后倚在巨大的真皮座椅上,轻蔑地看着我:

「琼雅是我初恋,但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她就是学历比你高,比你优秀,岑薇,你不能不接受现实啊。」

这场会议不欢而散,以我的摔门而出结束。

在我的晋升会议上临时换人,我不知道靳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他可以提前跟我说清楚,他却非要选择这种让我最难堪的方式。

部门经理王哲是当初被我挖进来的,我们一起干了七年,他最是愤愤不平,活儿也不干了,到我工位上阴阳怪气地抱怨:

「听说那个季琼雅在国外闹出什么事儿来,被公司开除了,名声都臭了,找不着工作了,这才回来的!」

「你看见他那样儿了吗,咱们这些人都不顾了,巴巴地只想着他那小情人了,真恶心,我呸!」

我没说话,目光发直地看着我的桌子,用了太久,已经很旧了,边角处全是划痕。

在公司九年,我还是没有单独的办公室。

当时靳彦说公司空间紧张,我反正天天往他办公室跑,批一间办公室也没意义,还不如让出去给别人。

我当时傻乎乎地同意了。

可是现在,季琼雅一进来就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豪华的红木办公桌椅,电脑用的是最贵的高配置  Mac。

我这才明白,原来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无非是靳彦觉得我不值得而已。

「不如你辞职吧!」

王哲喝了口水,不忿道:「我们都跟你干,我看这破公司迟早要完!」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你舍得吗?」

他一怔,默然。

我们都是从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就一起并肩作战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份工作了。

新城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我舍不得。

……

对于季琼雅当副总这件事,同事们简直比我还不满。

尤其是高层,我们一起工作这么久,又没什么利益纷争,情分早就非比寻常了。

他们虽然不能明着跟靳彦对着干,但暗地里还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季琼雅的工作开展得很不顺利,跟她对接的王哲压根就不把重要的客户对接给她,只给她一些无关紧要或者特别难缠的客户资源。

其他部门的资料也都跟挤牙膏似的,她去要才给,不去要就不给。

靳彦生气地去质问,人家就说我也不知道她需要什么啊,那她要的我不都给了吗?

靳彦没方法,干脆就在我身上打主意。

他把我叫进办公室,委婉道:「这些年也辛苦你了,说是秘书,但什么都得干。」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你有话就直说吧。」

靳彦对我的不识趣有些不满,却还是强忍着道:

「琼雅来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忙了,正好你手头的那些客户都让给她吧,以后你就专职做秘书。」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不重要的事。

我身体晃了晃,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手头的客户都是跟了好几年的老客户,他明明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拿下这些客户!

那时候公司刚刚起步,我们步履维艰,手头一点资源都没有,只能在别的大公司夹缝里抢客户。

然而谈何容易,那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俩才刚毕业,那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客户带着我们去了  KTV,指着桌上的一排酒,咧出一口黄牙对靳彦道:

「你喝一杯,我就下一百万的单子!」

「别说哥哥不照顾你,这一杯酒够值钱的了吧!」

靳彦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拉着我怒气冲冲就要走。

但我知道,这个单子拿不下,公司的资金链就维持不住了。

我们这么久的心血就白费了。

我仰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拉开他坐到那个客户面前。

「王哥,他酒量不行,妹妹陪你喝!」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酒辛辣的味道,那是威士忌,焦糖般的颜色里却燃烧着灼热的火焰,顺着食管进入胃里的时候,恍惚有种整个人都被点燃的错觉。

我不会喝酒,那天却喝了八杯。

最后冲进厕所的时候,我吐得涕泗横流,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一般,脸上糊满了眼泪,却还是紧紧拽住那个客户,让他现场跟我签约。

他被我拼命的样子震住了,给我竖起大拇指:

「妹妹,牛逼,哥哥今天算是开眼了!」

然后当场给新城下了一千万的单子。

他签完最后一个字,我就昏过去了,连夜进了医院,洗胃后,折腾了一整晚,我才捡回一条命。

我记得我睁眼的时候晨光熹微,靳彦就趴在病床边上,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我朝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哭什么,咱们的孩子保住啦!」

那时候他总把新城叫做我们的孩子,一开始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为这个拥有特殊亲密关系的称呼偷偷开心。

我喜欢靳彦,我知道,他也知道。

靳彦当时还很年轻,远没有现在这样沉稳,他哽咽着道:

「你干吗要这样,没了就没了,你昨晚差点——差点就——」

他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带着哭腔:「……以后别这么吓我了。」

我却觉得值得。

因为这件事儿,后来我留下了严重的胃病。

一直到现在。

那之后,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好几次,靳彦那时候太过年轻气盛,很多事情都忍不了,每次都是我挡在他身前。

我爱他,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帮他,保住他的心血。

那时候我多傻啊,我想,我可以替他遭这份罪,这真是太好了。

……

可当年口口声声说不会辜负我的靳彦,现在却要把我踢出公司权力的中心。

我颤声道:「靳彦,我这些年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你不会不知道,你他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靳彦有些不耐地拧眉:「我知道你为公司付出了很多,但谁没付出,你老拿这个说事儿有意思吗?」

「琼雅刚来,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你先把这些客户让给她,再说,你一个秘书要什么客户啊?」

「我不。」

我冷冷道。

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他,靳彦愣了一下。

「我要是你,就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难看。」季琼雅推门而入。

她走到靳彦身边,微微抬头,不屑地看着我:「别仗着你待的时间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公司是阿彦的,没了他你什么都不是。」

她眯起眼睛讥讽道:「你现在要是识相一点配合我,还能继续上班。不然我干脆开了你,你可就只能收拾包袱走人了。」

我没搭话,只是看向靳彦,轻声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靳彦看着我,面上表情不变:「琼雅是公司副总,她有权力决定人员去留。」

半晌后,我点了点头,平静道:

「明白了。」

我扯下胸口的工作牌,一把扔到靳彦的桌上。

「不用你开除我。」

「我他妈的,不干了!」

刚出门,我就看到外面扒着听的几个人。

王哲气得要命:「他怎么敢这么不要脸,老子也不干了,我跟你走!」

其他人也满脸难过:「薇薇姐,新城可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不会真要跟那个什么走后门进来的干吧?」

我勉强扯出笑容,拍了拍王哲:「算了吧,你还有贷款要还呢,我先走一步,等我干大了一定把你挖过来。」

离开新城这天,天上下雪了。

我抱着自己的东西回望,大楼在被笼罩在天际纷飞落下的雪花中,于一片阴沉里绽开明亮的灯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雪掉进了眼里,我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这是我工作了九年的地方,我一点点看着它从我们的宿舍搬到学校附近的小出租房,再到后来的二层铺面,最后住进市中心的高楼大厦里。

我还记得刚进来时,我们几个人抱着又哭又笑,盘腿儿坐在空荡荡的地板上,互相炫耀着马上要发达了。

我曾经愿意用生命去维护它,只是短短几年,却要与它彻底挥手告别了。

……

我走后,听说季琼雅为了树威,还特意开了个会,警告他们不配合她工作就是跟我一个下场,卷铺盖走人。

王哲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当场嘲讽道:「什么下场?被盛陆高薪请去当副总吗?」

季琼雅脸都绿了,会也开不下去,匆匆走了。

她太蠢了,像我这种全能型人才一直是各方觊觎的香饽饽。

头几年新城规模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有很多大公司来挖我,给我开的年薪都是百万起步的。

那时候我拒绝了所有的邀约,一心扑在靳彦和新城上,拿着几千块的薪水却甘之如饴。

只是如今,我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辞职的第二天,我就给新城的死对头盛陆总裁打了电话:

「听说你那边正缺人,你看我行不行?」

盛陆总裁严恒当场就拍了板:「我这别的不缺,就缺一个副总,你来的话明天就能走马上任。」

他没给我画饼,第二天就带着我走了手续,各个部门介绍了一遍。

「岑薇小姐以后就是盛陆的副总,她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你们这几天都去把工作跟她汇报一下,以后一定要好好配合她。」

晚上严恒给我举办欢迎会,会上,我举杯敬他:「严总,能跟诸位在盛陆共事,是我的荣幸,以后合作愉快。」

严恒弯了弯眼睛,一派恣意风流:「不,能邀请到岑小姐才是盛陆的荣幸。」

新工作环境比我想象中好得多,我终于有了大办公室。

盛陆的人也没因为我是新城来的就给我找麻烦,事实上,在行业领域里,我还是有几分名声的,他们以前就知道我的工作能力。

一切都出乎我意料地顺利,直到我接到第一个大项目。

翻开资料的时候,我愣住了。

这个项目正是我之前在新城做的那个和上市公司晨星的营销合作,金额很大,对本市的这几个公司都非常重要,靳彦信不过别人,让我亲自盯着。

我熬了半个月,才做出一份满意的提案。

以靳彦对季琼雅的重视程度来说,现在这个项目一定是交给她了吧。

我心里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这是我离开新城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我的翻身仗。

这一次,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没了我的新城,到底还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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