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桃花纷纷时》
二十年后。
将军府后院。
清晨,院中的露水还没散去,隐隐约约的还萦绕着薄薄的轻雾。
湖庭之上,一个挺拔的背影时而健步如飞,时而缓缓移动,手中紧握的宝剑像是和身体融为了一体,收放自如。不一会,薄雾渐渐散去,那人也收起剑来,从家奴手上接过汗巾,脸上的汗珠密密地渗出,后背也湿透了。
“文鸿。”邓国君坐在湖庭上的石凳已经好一会了,看着孩子勤奋习武,不知道是感到欣慰还是担忧的好。
邓文鸿满脸的喜悦,大步往父亲的方向走来,“爹,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不多睡一会。”
“比起你,爹这哪里算是早啊。哈哈,文鸿,爹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早点,待会吃完早点就去读读四书五经,知道没?”
“这……”邓文鸿面露难色,往父亲旁边的石凳一坐,“爹,您是知道的,孩儿从小不爱读书只爱习武,娘是同意孩儿习武的。爹,那个书可不可以等孩儿中午回来再读呀?”
谷媚是邓国君的软肋,如果不是她同意文鸿习武,他怎么会让孩子舞刀弄剑呢!再说自从最后一次上朝时,被缴了兵符后就一直闲置在家,一心想调个学识渊博的孩子,可文鸿老是跟他唱反调,天天剑不离身。想到当年自己在大殿之上气得天子炸肺,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虽然皇上没有撤去他的官职,但大将没有了士兵也只是个空壳子。
“中午?那整个早上干什么去呀?”
“额,那个……那个,孩子约了成虎堔兄弟一起切磋切磋,额,娘是准许了的!”关键时刻还是搬出娘亲比说什么都管用。
邓国君鼻子哼哼,“你就拿你娘来压我是吧?好啦,去吧去吧,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不然,定不饶你!还有,成虎堔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交往要小心点。”
“嗯嗯,谢谢爹。”
看着孩子屁颠屁颠地蹦去,邓国君笑着摇了摇头。
市集。
皇城大街就是热闹,放眼望去,人群熙熙攘攘,商铺林立。茶楼上下,高朋满座,客似云来;市集两旁,小贩两列排去,热情叫卖,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两条大街的交汇处,跑江湖卖艺的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大显身手,围观的人群拍手称好。
穿过北大街,邓文鸿一直往南走。心情愉悦,走起路来仿佛是脚底生风。
走着走着,忽然迎面碰上了一个衣衫灰旧却洗得干净的一位文弱小生。
“哎呦喂,你走路好歹也看看人嘛,摔死我啦。”那小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盯着他,嘴都气得嘟了起来。文鸿一把拉起他,忙道歉,“对不起,小兄弟,。”
看着邓文鸿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松手。”
“哦,对不起。”文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那小生的手腕许久了,触电般地松开了手。
那小生斜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右腕,不满地嘟囔,“我今天还有要事要办呢,这下来都被你耽误了。真是的!”
“那实在是抱歉!”邓文鸿连忙拱手道歉,“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我邓文鸿定当全力相助。”
小生扑哧一笑,“如果我要你杀人放火,你也全力相助是吗?”
“啊?看你文质彬彬的,不像是干大邪大恶的人啊?你……”
看着文鸿惊讶得张大了嘴,都能塞得下一只蛤蟆了,“逗你呢!呆子。你叫邓文鸿是吧,我叫……”小生突然顿了一下,眼珠子转得飞快,嘻嘻地笑了一笑,“在下乞平。”
“乞平,好奇怪的名字啊。”文鸿一脸的不解,脸微微泛红。
小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咳,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名字不是吗?平常小百姓也没多大讲究啊。好了,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先行离去,下次相遇,你定要请我喝酒赔罪啊!告辞。”
云来客栈,二楼雅房。
“表妹,行啊你,在下乞平,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
赵雪雁一脚把那人从凳子上踹飞,闷闷地落座,喝着清香的茶水,睥睨地上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子,“表哥,居然跟踪我?太没品了你!”
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真狠,连哥哥都下狠手,你看你这脚,踹得多用力呀。哥哥没心跟踪你的嘛,那也是无意间碰见。”
“哼!”赵雪雁一脸冷霜。
“好妹妹,哥哥错了还不行么?”谷向天捂着屁股,轻轻坐在赵雪雁对面,“说实在话,那小子挺俊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我怎么知道,那呆子叫邓文鸿。”
“邓文鸿?”
赵雪雁点了点头,把茶杯随手往桌面上一放,“怎么啦?”
“那可是邓国君将军的独子,你知道邓国君吗?”看着赵雪雁摇了摇头,谷向天嘻嘻地笑了,“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姑父呢?”
“还姑父呢?攀亲带故的!”赵雪雁啐了他一脸,“感情那呆子是你表弟?”
“一语中的。”
“成大哥,我来迟了。”文鸿走进南边近郊的宅子。
成虎堔站在宅前,呵呵地笑,赶紧上前握住文鸿双手,“文鸿兄弟,我还怕你今天不来了呢,一个人练武多寂寞呀。”
文鸿在成虎堔的带领之下,顺顺当当地走进守卫森严的刺史府,心里很是疑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么多人轮守,“伯父呢?”
“嘿,我爹上早朝还没回来呢!”
文鸿从成虎堔府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未时了,穿过小树林,初冬的烈日没有那么刺眼,反倒有那么一丝和煦。
一路回来,想到成府宅上的丝丝变化,心里大为疑惑,还有今早父亲叮嘱自己小心成虎堔,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林子里传来一片呼喊声,极为凄惨。
文鸿循声而去,只见一行贼人正在洗劫几个商人小贩,面目狰狞,更有过分的是,有两个贼人正当着众人的面欺辱少妇。
“住手!”文鸿立马冲向前,拔出手中的宝剑,直指贼人。
领队的贼人把横抱怀中的小姑娘往旁边一扔,拎出锋利大刀,“小子,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吧,胆敢管爷爷的好事。”被洗劫的商贩们正颤抖着站在一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身上。
“呸,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肮脏的烂勾当,看我不收拾你们。”
“就凭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兄弟们,给我乱刀砍死他!”
贼人一拥而上,将文鸿紧紧围住,举刀便砍,文鸿提剑横扫一番,从包围圈里跳了出来。看着站在商贩前的领队贼人,文鸿怒火中烧,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挥剑指向那贼人。贼人提刀抵住了剑锋,把文鸿顶了回去。文鸿凌空一旋,左脚踢在那贼人的腮帮子上,平稳落地瞬间一挥剑,贼人的脑袋像皮球一样蹦了出去,血溅三尺,没了头颅的身躯重重倒地。
其他贼人见状,顿时吓破了胆子,脚上发抖,连提着大刀的手也颤抖不已。
“放下刀来,也许本公子饶你们狗命。”文鸿挥着滴血不已的剑,对着那几个吓得脸青灰的贼人叱喝,“还不赶紧些!”
刀咣啷啷被丢弃在地上,贼人们一脸死灰,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文鸿嘴角抿笑,从怀中掏出麻布擦了擦剑刃上的鲜血,“杀你们这帮贼人,真是污了本公子的宝剑。”
站在文鸿最近的商贩子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对文鸿开口道,“公子,如今这帮贼人该怎么处理?”
“先用麻绳绑起来,然后送官府查办!”话刚落音,商贩们马上拿来麻绳,把贼人们像扎粽子般绑得严严实实。
看着场面收拾得差不多了,文鸿满意地笑了,正准备转身就走,回头一看,一大帮子人跪在他跟前,“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多谢公子相救,不然,我那贱内定是被侮辱了身子。我们的财物也是被洗劫一空啊。”
文鸿忙扶起为首跪着的商贩,“对了,你们怎么一群人聚在一起被劫的?”
“说起来就心酸啊,在南郊这一带常有贼人拦劫,上次李商人一人独自出城进货,几天后被人发现死在了湖泽上,还有王老头他们,带着女儿探亲,也是死在林子那边,听说女儿还被强暴了呢!我们这些商贩,不进货就无法维生,只好大家组成一队,彼此有个照应,谁知道,还是摊上了这堆贼人啊!”
“对呀,这些贼人无法无天,横行霸道已有些日子了。”
听着商贩们的述说,文鸿气不打一转,“难道官府不管么?这里离刺史府不远吧?”
“嘿,这些贼人来无影去无踪,官兵们寻找许久无果,衙门也放任不管了。”
“岂有此理!这样,你们先押着这些贼人到衙门去,我稍后就来!”
从衙门出来后,文鸿立马往家中奔去。
一进家门,就听到管家周易说,父亲在堂前等着他。
文鸿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父亲要发飙了。“周叔叔,你马上去请我娘过来。”
周易微微一笑,这孩子,每次犯错了,定请母亲出面才治得住老将军。
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文鸿紧张起来了,“怎么还不去?”
周易低头笑了笑,“少爷,夫人今日回慕城探望老城主去了。”
坏了,坏了,娘不在,爹定是尽情发飙了。文鸿头皮发麻,只好由着周易领着去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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