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第二天一早,我妈起来,专门做了早饭。然后给我钱去买鱼肉什么的,鱼要活的,回来现杀,才新鲜。我忍不住:「妈,不是说……不能见血吗?」我妈横我一眼:「你妈月月都见,又咋的了。这一年了,人都成骨头渣了,还能作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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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二时,我的同桌梅梅被订婚了。要嫁给我三十岁的大哥。梅梅死活不同意,喝了药。
我妈说就算死也是我家花了三千块钱的,尸体得拿来,给病死的二哥结阴亲。
他们将坟挖开,将棺材放进去。
那天晚上果然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有声音,有大胆的人去听了一会,说里面正在洞房呢。
过了快一年,忽然有天晚上,我家大门传来了拍门声。
一个女孩在门口笑:「爸,妈,快开门啊,我是梅梅,我给你们带孙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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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那时候没在家,我爸妈很害怕,不敢去开门。
家里的大黄狗平时凶得要死,现在夹着尾巴躲在床底下,发出可怜的嘤嘤声。
第二天早上日头都高了,我妈开门,看见外面地上是一堆血淋淋的癞皮青蛙卵。
她又气又怕又恶心,去请了村长来。
我们这个村都是同姓,很团结。
村长马上请了一个和尚回来。和尚绕着村子念经,念着念着手上的佛珠绳子突然断了,佛珠滚了一地。
他说他帮不了我们,但是他将佛绳抽丝,夹着红绳给村子围了一圈,又给了我们村里人一人一颗佛珠,叮嘱我们都用红绳穿着戴在脖子上,这样至少能保证一百零八天里我们都能安全。
在这一百零八天里,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要上香祭拜,不能动怒,不能见血,不能同房,潜心忏悔,说不定能化解梅梅的怨恨。
这之后,果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渐渐心里开始忘了这件事。
转眼过去了三个月,临近过年,我大哥突然开车回来了。
他在城里挣了些钱,租了一辆车,为了面子,我爸妈亲自给扯开了碍事的红绳让他把车从村头开到村尾。
他不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一身时髦装扮,涂着厚厚的粉和鲜艳的口红,看不出年纪,甚至看不清容貌,看人的时候侧头眼皮一挑,走起路来可会扭,浑身上下都是又丑又美的奇怪感觉。
大哥说:「这是我在城里找的女朋友高艳。」
高艳笑得殷勤:「爸,妈。」这就喊上了。
我爸妈很高兴:「艳艳,这是见面礼。」给她递上了一个大红包。
我哥已经三十多岁了,在村里,早就是大龄光棍,没想到还能找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高艳直接将手伸进红包里捻了捻,又笑:「谢谢爸妈。」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艳说怕冷,要和大哥一起睡。
我才提醒说村里之前的规矩,刚起了个头,我妈一筷子打在我筷子上:「小孩子懂什么,闭嘴。」
我还要说话,我爸也生气了:「你嘴又痒了是不是?」
结果他们晚上就住在一起。
我睡不着,偷偷爬起来,结果却看到后窗站着两个人,我吓了一大跳。
仔细一看,竟然是我爸妈。
只看我妈满意极了。
「这样明年就能抱孙子了。」她说了又说,「你明天去镇上买点鹿血回来,给老大再补补。」
我爸扯她衣摆,他们回房了。
那晚上月亮很亮,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见了外面有拖着鞋子走路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妈起来,专门做了早饭。
然后给我钱去买鱼肉什么的,鱼要活的,回来现杀,才新鲜。
我忍不住:「妈,不是说……不能见血吗?」
我妈横我一眼:「你妈月月都见,又咋的了。这一年了,人都成骨头渣了,还能作什么妖?」
我只能拿了钱出去,出去碰到我大哥带着高艳在村子里逛,大家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我大哥可得意,更是高艳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还带她去了村里的打谷场还有榨油的水磨坊。
临近过年,这两处都安静得很,高艳勾着他又在这里胡来了一通。
我看得目瞪口呆,等我大哥穿好衣服,高艳忽然看了我的方向一眼,向我笑了笑,我忙拎着鱼跑了。
一口气回到家,才发现鱼不知道啥时候撞死了。
那血鲜淋淋跟着一路到家。
我妈骂了一通,就在这时,在堂屋的那个香炉突然倒了,我妈瞬间变了脸色。
那个是供奉梅梅的香炉。
晚上家里吃完饭,高艳将碗筷一推,就去房间看电视,我大哥立刻要跟去,被我爸瞪了一眼。
「尽胡闹。」他骂,「你表叔看到你们在水碾那里。」
大哥满不在乎:「我女朋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爸直接给了大哥一巴掌:「不要脸。」
我大哥脸色一变,顺手抬手,但在我妈的阻拦下,狠狠瞪了我爸一眼忍下来:「没有下回了!」
我妈又将之前和尚的事情说了一道。
我大哥冷笑:「得了吧,那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风浪,这都一年了。再说我们啥事都做了,怎么了?也没怎么样啊——」他说着,直接将脖子上那个佛珠一把扯了下来,「还有这个什么鬼东西,谁爱戴谁戴,我以后不戴了。」
佛珠滚了一地,掉在了梅梅的香炉灰尘里,我悄悄走过去捡起来。
大哥的这颗佛珠是我妈从我脖子上拿来给大哥保平安的。
奇怪的是,那香炉里面的香灰是滚热的,但是这佛珠却冷冰冰,就像是死人的手。
我妈说:「你真是被女人蒙了心!你是李家的独苗,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说这话,我爸立刻看了我一眼,开始打圆场:「我们还不是为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谁死得邪性,之前不是说叫你在外面三年别回来。」
我大哥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烦死了,明天我就走。」
然后就在这时,那倒下的香炉里面的香突然熄了,冒出三道白烟。
正好两根短,一根长。
按照老家烧香的规矩,人最忌讳三长两短,鬼最忌讳两短一长。
这是凶兆。
就在这时,只听见房间里面高艳的惊呼声,我大哥愣了一下,连忙跑进去,门没关,原来是高艳去捡地上的东西,头发不小心被窗户挂住了。
我妈微微松了口气。
但就在我抬头看去一瞬,却分明看到一只黑手缓缓收了回来。
我妈去安抚高艳,又拿了她的牦牛角梳子给高艳梳头发。
梳完头发回来,她脸色慌张,嘴唇哆嗦。
「老李,我看事情不好。」
我爸问怎么了。
我妈伸出另一只手给他看,上面是一缕头发,裹在梳子上,但是头发最底部竟然还有新鲜模糊的头皮,分明就像是被人生生扯下来的。
但再听房间里的动静,我哥和高艳又在嬉闹,哪里有被扯了头皮痛的样子。
只是她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又细又尖,好像年轻了不少。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房间里的电灯一闪一闪,温度好像也降了下来。
我爸想要去叫我哥,我妈哆嗦了一下,她拉住我爸给了他一把锁,让他先把大哥房门锁了。
这才压低声音命令我:「刚子,你去村长家找村长,让他赶紧给那个和尚打电话来看看。」
我一个人不敢去,我妈将我推出门去。
我叫大黄,大黄夹着尾巴跟了上来。
我们家在村尾,从这里走过去到村头,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房梁上挂着鸡鸭还有猪头,阴森森可怖。
我到了村长家,村长家正杀完猪,血淋淋一盆。
我不敢进去,站在门口喊大伯。
村长听我说完,皱着眉头:「你妈事咋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给打了电话,挂了电话,村长说,人家和尚去隔壁省挂单了,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回来,让我们这段时间继续按照之前的要求做,然后特意叮嘱,说这段时间走亲戚注意,可以往外走,但是不要往家里带。
可是……我家什么都没遵守,不,是大家什么都没遵守——
一阵风吹过,我浑身发冷,看着村长,这两日过年忙碌,他眼底也是一片乌黑。
「还有事没?」他又问。
「大伯,你们这猪是在家杀的吗?不是不能见血吗?」
村长斜睨我一眼:「你们家造孽,又不是我们造孽,你们老实守规矩就成了。对了,回去叫你哥悠着点,给小孩子看见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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