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有家族遗传性的抑郁症,还有亲人吗?」小秋担忧地望着我,「还有个男朋友,在外地参加竞赛。」「通知他过来吧。」医生的话,混杂着一些专业术语,「她现在自杀倾向明显,治疗难度很大,几年之内,都离不开人,家属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那时候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没法支撑我去报警取证讨回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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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上,他功成名就,带着漂亮的女朋友来的。
她说:「你当初要是没放手,这会儿傅氏集团的太太就是你了。」
他坐在对面,拥着女朋友,神色冷淡:「都是过去的事。」
众人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在他的注视下,我默默捂住了手腕上的疤痕,牵强地笑笑:「是,我们两个……早没关系了。」
1
「我记得当时,是唐嘉提的分手吧?」
趁他女朋友去洗手间的功夫,同学们开始八卦。
唐嘉就是我。
傅祯坐在对面,唇角含着淡笑,眼神却冷淡至极。
这是分手六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一切都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班长说傅祯不来,我才来的。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如今的傅祯,功成名就,市里杰出的青年企业家,海归人才。
西装革履,容貌英挺。
光手腕上的表,就价值连城。
无人不捧着敬着。
反观我,已经大不如前了。
「的确是她先提的分手。」
傅祯语气从容,回答了众人的疑惑。
大家各有臆想。
无非是,我拜金,受不了苦,押错了人,满盘皆输。
「唐嘉,听说你后来跟的那个,进去了是吧?」
「还替他背了债,这次同学会是来要钱的吧?」
在众人的讥讽中,傅祯那双沉静深邃的眼始终落在我身上,一言不发。
我尴尬地笑着,没有回答。
门被推开,傅祯的女朋友重新走进来,察觉到奇怪的氛围,笑问,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傅祯一改刚才的沉默,温和地牵住她的手,「没什么,叙旧而已。」
她从容落座,视线定格在我身上,微笑牵起了嘴角的梨涡,
「傅祯跟我提过你。当初要是没放手,这会儿傅氏集团的太太就是你了。」
不少人眼里浮现出幸灾乐祸。
在当年,唐家盛极一时,我走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这份嫉妒不会随着时间消磨干净,反而会在多年后,成为他们落井下石的理由。
傅祯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声线清冷又不容抗拒:「都是过去的事了。」
众人噤声,明白大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纷纷说起别的。
他女朋友朝我敬酒,「谢谢你的放手之恩,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
我默默捂住了手腕上的疤痕,木然地说了句:「恭喜。」
2
「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
电话里,闺蜜小秋正替我打抱不平。
同学聚会结束得早,我裹着大衣站在冷风里,吐了口热气,「他有女朋友了。」
电话那头一顿。
「有女朋友了?」小秋难以置信。
「嗯。」
同学三三两两结伴离去,路灯的光辉折射在雪地上,宛若碎开的琉璃。
「可惜你好不容易见到他,努力了这么久——」
「小秋,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有些话,当时不说,过后说出来,除了徒增恶心,没有任何作用。
冷风吹得眼睛又冷又疼,我眨了眨酸涩的眼,「我放弃了。」
即便努力了这么多年,从泥沼里挣扎出来,想用最体面的方式跟他重逢,可是已经晚了。
「好,那你回来再说。」
春节前的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出租车难打,我站了一会儿,手就冻僵了。
手机上显示——正在排队。
身后传来高跟鞋笃笃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温柔似水的声音:「阿祯,雪真漂亮。」
「外面冷,先去车里,我一会儿过去。」傅祯的声线极具标志性。
「那你快点。」
女人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随后走向不远处,拉开车门,动作刚好暴露出悬在腕上的手镯,格外刺眼。
那是傅家的传家宝。
当年曾戴在我手上,后来分手时,我托人把它还给了傅祯。
所以她不只是女朋友,还是未婚妻。
人群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他。
我叫的车还没到。
傅祯始终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路灯下有交叠的两片影子。
我思绪恍惚回到了当年,分手那晚,傅祯在赶来见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兄弟打来电话,语气不善,「傅哥在医院。」
「他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你就不来了?」
「麻烦你照顾好他。」
「唐嘉,他拿到了出国名额,早晚会有出息,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你就那么缺钱吗?他为你做的那些,你几辈子都还不完,你统统忘了是吗?」
他兄弟在电话里几乎崩溃,就差没骂我白眼狼了。
那头突然被人夺过去,摔了电话。
可以说,是我把他抛下的。
他恨我也正常。
「你欠了多少?」傅祯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语气冷漠。
「跟你没关系。」
我吸了口冷空气,刚才被酒刺激过的嗓子一疼,突然呛咳起来。
冷气割裂气管,剧痛。
我弯下腰,扶着路灯杆,刚才喝下去的酒液开始在胃里翻腾,呛得眼泪直流。
傅祯站在我旁边,冷眼看着。
出租车缓缓停在我面前,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是去万禾公馆吗?」
「是。」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喘了口气去拉车门,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拖过去。
猝不及防地撞进傅祯的怀里,他问:「你去那儿干什么?」
万禾公馆是富人区,轻易不会放人进去。
我潦草去推傅祯的手,被他反手抓住手腕。
滚烫的体温贴着皮肤,传进了心口。
我挣了两下,没挣开,抬头望着傅祯沉暗不明的脸色,「傅总想说什么?」
他抿唇,黑眸深沉平静,看不清情绪。
冷风呼啸,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扯起嘴角,说出了他的想法,「您跟别人一样,认为我赚的钱不干净是吧?」
「一个月五万,够吗?」
傅祯冷着脸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意思?」
傅祯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层讥诮,「不是缺钱吗?五万,十万,不够你来开?」
我突然扬起手,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夜色。
傅祯脸上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
远处响起女人的惊呼,她打开车门冲出来。
「好好过你的日子,手别伸太长。」
我丢下这句话,坐车离开了。
4
我在浴室发现了自己凌乱的衣服。
而傅祯的衣服,规整地搭在门口的衣架上,泾渭分明。
眼前场景刺痛了我的眼,我叹了口气,默默换下衣服,走出酒店。
小秋打来电话,语气艰涩,「唐嘉,他们要五十万。」
天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
为了给我治病,小秋并没有存下什么钱,我的积蓄也少得可怜。
「他们说,如果不给,就把你的事捅出去,阿姨的遗物和骨灰,也不会告诉你在哪里。」
「我试着预支一部分薪水,再问人借一点,下个月应该会凑齐。」
「好。」
几番犹豫之后,我摁下了一个号码。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唐小姐,有事吗?」
我吐了口哈气,说:「江医生,很抱歉打扰你,我……」
江言周那边似乎很忙。
他几经辗转,最终到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耐心问:「遇到难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您能借我四十万吗?」
这是我第一次问人借钱,说完之后,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江医生,急诊手术。」
「知道了。」
我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做好他直接挂电话的准备。
最后一刻,江言周简短地丢下句:「卡号发我,今天之内打给你。」
说完,电话挂断了。
天依旧灰蒙蒙的。
冷冰冰的忙音突然有了温度。
傍晚,经理敲了敲我的桌面,「晚上要跟客户吃饭,你跟着。」
几个小时前,我刚刚跟他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加上借来的钱,和以前的积蓄,勉强凑够五十万。
走进包间的时候,我看到了傅祯。
看那道高挑的身影游刃有余地与众人寒暄。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辉勾勒出他俊逸的侧脸。
经理轻轻把我往前一推。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傅总,这是您公司的人?」
傅祯随意一瞥,笑道,「是,新人。」
「什么新人需要傅总亲自带啊,模样不错。」
闲谈间,众人落座。
经理把我安排在傅祯旁边,低声说:「今晚机灵点,该挡酒就挡酒。」
众人含蓄地问:「傅总,您这位新员工是能喝?还是不能喝?」
不等傅祯回答,经理急忙回复:「能喝,能喝。」
说完把酒杯往我面前一推,「先敬一个。」
傅祯含笑不语,轻轻敲着桌子。
我端起酒杯,秉着气,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肆无忌惮地冲进食管,一路点火,在胃里叫嚣翻腾。
众人叫好,正准备乘兴追击,傅祯开口转移了话题:「刚才说到哪来着?咱们继续。」
其间气氛热烈,不少人要敬傅祯酒,他借口说胃不好,一口没喝。
最后都被经理变着法地灌进了我的肚子。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的水龙头被打开了,我一个劲儿地干呕,头发变得松散,落进水池里,不大一会儿变得湿漉漉的。
给小秋发完短信后,我彻底没了力气,低着头趴在洗手台上,闭着眼睛剧烈喘息。
门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
我以为是某个来上厕所的女人。
谁知道傅祯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这就撑不住了?」
我养足了力气,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错开身子往外走。
被傅祯抓住胳膊,拖回去。
大手抚上我的后颈。
滚烫炽热。
「你放开我。」
胃酸腐蚀了喉咙,每说一句话,都能感到疼痛。
傅祯轻而易举地将我拖到镜子前,让我面向镜子,托起我的下颌,冷笑,
「好好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出去,不怕被别有居心的人盯上吗?」
镜子里的我双眸湿润,两颊酡红,发丝凌乱地垂在耳边,领口也开了。
傅祯就透过镜子,幽深的视线肆无忌惮打量着我的身体。
我闭上了眼,浑身微微发着抖,「还有谁能比你更别有居心?」
傅祯轻笑一声,吻在我耳边,「今晚跟我回去,好不好?」
「滚——」
他无情地堵住了我嘴,肆意压榨我肺里的氧气。
血液在酒精的作用下,像烧沸了的岩浆,疯狂地在身体里冲撞。
光线模糊成团,水滴像隔了一层膜。
一下一下,如同滴在心上的硫酸。
让人痛不欲生。
我出了一身虚汗,无力地拍打着他。
仿佛又被拖回那段黑暗的日子。
绝望地凝视着这个炫彩斑斓的世界,与他们格格不入。
「傅祯,能不能放了我?」
我在无声地坠落,狠狠撞入井底。
大概是痛的。
但是我感受不到了。
「唐嘉!」
傅祯在喊我。
不再是那种恨不得我去死的眼神。
他慌了。
以至于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年轻时候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我说:「傅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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