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等我回过神来,警车、救护车陆续赶到,将一楼事故现场团团围了起来。我裹紧衣服跟随邻居跑到楼下,正好看见他们把尸体抬上车。白布并没遮严,死者焦黄色的卷发垂落晃荡着,像是招魂的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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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我在业主群里抢到了大额红包。
半个小时后,发红包的业主索要无果,跳楼了。
他留下一句话:「你们真的不退吗?」
1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叮的一声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业主群有个叫缘来是你的业主发了红包。
我发挥了单身二十八年的手速,抢到了。
两百块?
我震惊地看着红包数额,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连续发了几个红包。
这次反应慢了点,红包没了。打开一看,竟然全是两百块的。
群里有人闹了起来:「还有没有啊,我一个也没抢到。」
「是啊,大姐再发几个嘛!」
「呜呜,还发不发?这次我眼皮都不眨。」
缘来是你打出一句:「好。」
接下来,她一口气发了十几个红包,全是两百的。
我又抢到了两个。
抢到的喜笑颜开,疯狂地发跪谢老板的表情包。没抢到的叫苦不已,在群里怨声载道。
「姐,再发几个呗!」
「怎么就没了?」
「姐,你可以设置成拼手气红包,一百个,总金额一万块的那种……嘿嘿,我就是打个比方。」
缘来是你没说话。可没一会儿,一个红包再次发了出来。
这一次我抢了 168。
这一次红包持续了 20 多秒才被抢光,一看总额……他真的发了 1 万块 100 个包。
整个群里沸腾起来,真是比过年还高兴。
大家吆喝着再喊她发的时候,她消失了。
此时连续剧已接近尾声,我关了电视就去洗澡了。
等出来之后,业主群的消息已经变成了 99+。
一爬楼,发现一个叫流年的人在十分钟前说话了:「把刚刚的红包还给我!那是我妈发的。」
大家七嘴八舌:「哪儿来的骗子,从来没在群里说过话。」
「她是你妈,我特么还是你爸呢。」
「我凭本事抢到的,凭啥退回去?」
流年:「她真是我妈。她叫罗素芬,经常穿一件蓝花格子的棉背心,烫的卷发。不信你们看她朋友圈!」
缘来是你的朋友圈封面的确是张这样的照片。
大家笑死了:「哈哈,你是在对着人家的照片看图说话吧?」
「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家快注意,网络诈骗的套路又升级了。」
每个人夹枪带棒,全都在说风凉话。
流年:「真的不退吗?」
「退个屁!」
「呃,神经病。」
「睡觉了睡觉了……」
「要钱的肯定是骗子,人家发红包的都不说话。」
流年:「那我只有让我妈来找你们要了。」
这一次,没人回他了。
我关了手机正要去睡觉,楼上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声音又杂又乱,女人的尖叫、哭喊,最后又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我打开群:「楼上哪家在吵架?」
「好像是 7—4。」
「咦,那不是我家对门吗?」
「是不是刚刚发红包那家?」
「好像是哎,我在门口看见过那个阿姨。」
我打下一句:「也可能是巧……」
砰!
合字还没打完,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跳楼了跳楼了,有人跳楼了!」楼下传来了尖叫声。
我扔了手机跑到窗边,探头往外看。
楼下的花坛里,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二楼的塑钢棚也被砸掉了一截。
我家是五楼,但楼下灯光暗,看不清楚。
陆续有邻居从楼洞里跑出来,叫嚷着报警。
再然后群里有人说话了:「已经没气了。」
「卧槽,跳楼的好像是刚刚发红包那个阿姨,叫啥来着……」
「罗、罗素芬?」
他们发出了尸体照片……
俯趴着,看不清脸,但蓝花格子的棉背心和焦黄的卷发却是触目惊心。
有人在群里艾特缘来是你:「阿姨,你没事吧?不是你吧?」
很快,跳出一条新消息。
缘来是你:「你们……真的不退红包吗?」
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等我回过神来,警车、救护车陆续赶到,将一楼事故现场团团围了起来。
我裹紧衣服跟随邻居跑到楼下,正好看见他们把尸体抬上车。
白布并没遮严,死者焦黄色的卷发垂落晃荡着,像是招魂的幡布。
警察开始调查死者情况,邻居们大多摇头,都说她是新搬来的,不太熟。
没一个人提红包的事。
我莫名有些恐慌。悄悄退出人群。
和我一起离开的,还有楼下的邻居小杨。
「她是因为红包要不回来跳的楼吗?这钱咱们还不还?」我压低声音问她。
小杨冷漠地摇头:「关我什么事,我没抢多少。」
我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杨是今晚红包抢得最多的人,大概一两千吧。
回到家里后,我越想越不安,从群里找出流年的微信,鼓足勇气点击加好友。
我是想把七百多块红包钱退回去。
可是他一直没有通过。
差不多凌晨时,群里传来了新消息。
警察去了罗素芬家里,发现她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从阳台的痕迹上来判断,她应该是自杀的。
她死之前,手机就放在阳台上。
群里沸腾起来。
「要钱的流年果然是个骗子!」
「幸好当时没还。」
「罗素芬可能是得了抑郁症,所以在死前散财吧,那些尖叫哭声就是她死前发出的。」
有个叫朱亚亚的说了一句:「她死了,那我们抢到的,是死人钱了……」
小杨回了一句:「我们不偷不盗,正儿八经抢来的红包,怕什么!」
朱亚亚:「你们想想是不是不太对……那时罗素芬已经死了,家里又没人,那上一条消息是谁发的?」
群里有业主提出质疑:「那到底罗素芬有没有儿子?」
7—3:「没见过,每次都看见她一个人。」
我心烦意乱,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我蒙上被子想睡觉,但是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担架白布下那飘荡出的焦黄卷发。
不知道过了好久,我迷迷糊糊地听见窗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防盗栏。
这个念头一闪过,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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