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昔,经年何年_今昔何昔见此良人什么意思_今昔何昔,经年何年今昔何昔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沈云臻晋煊程歆)今昔何昔最新章节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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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臻儿,刚才听皇上的意思,大概不会让我再出征玄国,可,他问了你,不知意欲如何,你一定小心谨慎,行事不可鲁莽,在皇上面前,万万不可像今日这般无礼,懂吗?”“恩,我知道。”“好,爹爹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去。万事小心谨慎。”“好,爹,保重。”…

免费试读

天打雷劈,万劫不复还未说完,晋煊已用手挡着她的唇,不让她往下说,把她扶了起来。

云臻发誓时,声音是抖的,觉得他这样不相信她,委屈极了,现在被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来,鼻头一酸,眼泪便迸涌而出。

晋煊见她哭了,心便软了,替她擦眼泪,一言不发。

云臻眼泪朦胧里,看他紧皱的双眉,不知他到底是相信了她,还是继续怀疑她,她看不出来。

可发誓这事本身,其实已说明两人之间的信任是多么的薄弱。

这一室寂静之中,只闻得彼此之间的呼吸。过了不知多久,晋煊叹了口气放开了她。他们之间这空白的六年,夹杂着太多的人与事,他知道回不到过去了。

他变了,她亦变了。

云臻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他阅奏折,烛光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那样子,他今晚并不想她侍寝,正准备起身告辞之时,忽听到门外安公公的声音

“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您过来了。”

“有劳公公。”

“进来吧。”晋煊还未等安公公来报,已先开口让仓若钰进来。

一旁的云臻见仓若钰来了,整颗心便跳了起来,带着一丝丝的害怕或者是心虚。在晋煊怀疑她雇无痕地杀对付他时,她因心里坦坦荡荡,只是伤心,但无害怕更无心虚。但是关于每日服用浣花草的事情,她理亏,心里陡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仓若钰一进御瑄殿,看到云臻愣了一下,朝晋煊跪拜完之后,看着云臻笑着说

“姐姐怎么在这?我今天听御医说姐姐今日旧疾复发,头疼难忍,以为您今晚不过来呢。”

云臻低头,不看晋煊探究的目光

“谢谢皇后娘娘关心,今天休息一天之后,已好了。反而是皇后娘娘您感染了风寒,怎不在宫中好好休养。”云臻试图把问题抛至她的身上。

仓若钰还是笑,那笑容若平日看着还高贵典雅,但此时,看在云臻眼里,便觉得笑里藏了一把要置她于死地的刀。

“这多亏了宫中太医的医术高明,一点小小的风寒,很快便痊愈了。但姐姐这头疼的顽疾不知是否是吃了特效药,所以好的这样快。”

晋煊在一旁听了,看着云臻上下打量说道

“你何时犯了头疼的旧疾?怎么不早些说?”

“不是什么大事。”云臻依然低头回答,不敢看晋煊。

但仓若钰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她步步紧逼

“皇上,姐姐许是吃了特效药才恢复的快。今晨在膳房,太医说姐姐吃的药中含有浣花草,这草是极寒之物,在我们厥国,不想让女子怀孕,便是长期服用浣花草,因太寒,长期服用,不仅可以避孕,也会导致宫寒而绝育。”

她说完,看了皇上骤然变的铁青的脸色以及云臻苍白的脸,她笑笑,关切的继续说道

“不知姐姐头痛的旧疾为何会有这样的药方,我只是担心姐姐是不知道浣花的危害,万一伤了身体,或者伤了龙种,那便是咱们通朝的不幸。”

她说完便不语,一直看着云臻。

云臻这才回过神,想不到仓若钰会这样直接的挑战。她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如鼓的心跳声慢慢平复下去,她告诉自己稳住,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

她假装大惊失色到

“我不知这药的危害,因我头痛的旧疾是因前阵子燥热所致,热气发散不出淤积在头部,所以才想着用极寒之花清热。但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请皇上明察。”

仓若钰不罢不休

“姐姐,是宫中哪位太医给您瞧的病,是哪位太医胆敢给您开了浣花草?如若是无意开的,说明医术不精害人不浅,若是故意的,更加要严查,这是欺上瞒下,是断龙脉的死罪啊。”

“没让太医瞧的,都怨我才疏学浅,听信了民间偏方。”云臻正在解释,忽听晋煊的声音

“够了,沈云臻,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如严寒中的冰锥子,一刺击中她的心,瞬间被冻结。

或许是被他的声音吓到,或许是被他此时的样子吓到,纵容是仓若钰,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往下说一句话。

而云臻已跪在地上,低着头,缄默着,这一劫,她是逃不了了。

门外一直听着的安公公,为臻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这情势,不知皇上会如何发飙。

晋煊喝止了这句话之后,慢慢地朝云臻走了过来,阴影慢慢笼罩把她笼罩住。

那冷凝的气息,比这阴影更让云臻感到害怕。

他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与她平行这面对面,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使得云臻不得不双眼看着他,之间他的双目刺红,脸色铁青不见一丝血色,他的样子像是在战场上杀敌杀红了眼那般吓人,亦是如刑场上,看着大刀砍落的滚到他脚边的人头,是恐怖而嗜血的。

他完全不知力度的捏着云臻的下巴与他对视着,云臻只感觉下巴的骨头似要断裂的疼痛,全身又怕又痛。

晋煊终于再次开口怒吼道

“你敢私服避孕汤?”

“你怎能这么对朕?”说这话时,他已失去理智似的,把云臻推倒,猛地站起身,站在书桌前,双手撑着桌子,才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着不倒。

“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云臻被他推至地上,全身都疼,说不出一句话。

仓若钰似被吓坏了,她从未见过皇上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她从来不知道皇上除了自持,冷血无情之外,竟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见他如此失去控制暴怒的样子,她是又惊又苦,

跪在地上

“请皇上息怒,姐姐根本不知道这药的作用。或许只是别他人设计陷害。”

云臻躺在地上,但双眼能看的见跪在前面的假惺惺的仓若钰,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她们之间的恩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当年,仓若钰自己保不住孩子,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害了她流产。当时晋煊相信了仓若钰,把她禁闭进了六池宫,以至于她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世间,便离开。

她仓若钰,欠她沈云臻一条命。云臻本已不追究了,但今日,她却在晋煊面前这样逼她,这仇,她算是记下了。

晋煊看着地上的云臻,眼神是冰冷的,心亦是冰冷的。刚才,她的誓言还在耳边

“我对皇上绝无二心…”

多么可笑的绝无二心。他天天夜夜小心翼翼对待她,想尽办法恢复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哪怕他这次受伤,对她有所怀疑,也打算原谅,哪怕她真想取他性命,他也原谅她。

可她呢?

她明知道他有多希望拥有一个他们之间的孩子,她是知道的,可事实却是,她一边应承着他,假意关心着他,一边却想着如何撇清关系,不留有任何负担。

她若真想长远与他在宫中厮守,她便会想要一个孩子以稳固自己的位置,可她没有,完全没有。

晋煊的心此时发狠,发硬,又冰又凉。

他连看也未在看一眼,挥挥手,精疲力竭说到

“都下去吧。”

“滚。”

“都滚。”

今晚的风格外的凉,似快要下雨,没有一点星光,更没有月光。云臻在前面走着,仓若钰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的修长。

终于在远离了御瑄殿后,云臻停下了脚步,但并不回头,一直站在那里。后面的仓若钰亦是停下了脚步,依然虚伪说到

“姐姐,对不起,我原只是想关心你,却不知皇上会大发雷霆。”

因她的话,虚伪的让云臻感到恶心,云臻终于回头看她,夜色下,她的双眼与这阴沉的天一样,没有任何的温度,更没有任何的波澜,与刚才在晋煊面前娇弱胆怯的模样已判若两人。

她只看着仓若钰,死死盯着她看,像要把她看出一个窟窿出来,一句话不说。

这眼神的震撼力太强,以至于见惯了世面的仓若钰都不禁有些害怕。印象中的沈云臻不是这样啊,不会有这样冷静而冰凉的眼神。那时候的她,无论被谁冒犯了,会气的跳脚,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

但现在的云臻,这副样子,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说道

“北厥国,仓氏王朝之下,各族分藩自居,兵力分散,实力大不如从前,年初藩王胡氏在私下集权成为北厥国最大拥兵者,发动了对仓氏的首轮攻击,若不是有皇上派通朝精兵去镇压,想必,北厥国已更朝换代了,而你,只是北厥国的前郡主。”

她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盯着仓若钰看,看她的脸色由原来的得意变得惨白。但云臻依然继续说道

“你仓若钰这个皇后之位你觉得能保持多久?当通朝不再需要你们北厥国的兵力支持,当北厥国内乱不断时,你的皇后之位还能保持多久?别忘了,这么多年,你未替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当是这一点,随时可以让你下了这皇后之位。”

“皇后娘娘,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把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你用错了方向。即便皇上现在生我的气又如何?你别忘了,生与不生,主动权都在我手中。”

“你争不过我。”

云臻一席话说的仓若钰脸色铁青。而云臻的情绪也已不再波动,见自己的话,对仓若钰有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之后,她并不恋战,而是赶紧朝自己的六清宫走去。她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忽然意识到,按照晋煊现在的作风,对她偷偷服药之事,他没有惩罚她,但必然会惩罚她身边的人。他知道如何让她难受,知道如何对付她最有效。

而她身边,现在最亲近的人便是碟夜。哪怕云臻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但逃不过晋煊的迁怒。

到了六清宫,她急忙找来碟夜,说到

“这宫里,不是你久留之地,你收拾一下,今夜马上离开。”

碟夜不明所以

“出什么事?”

“仓若钰已把我服用浣花草的事告知了皇上,皇上大怒。”

“皇上有没有对你怎样?”碟夜只关心她有没有被罚。

“他不会拿我怎样,但越是这样,你越危险。你马上回玄国去,顺便告诉你们少主,我在这很好,请他放心。”

“娘娘,我不会走的,他们奈何不了我。”

“碟夜,我知道你真心关心我,爱护我。但,在这四方城里,在这红墙深宫里,单单是武力高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在这,自保没有问题,但难以保证你的安全。碟夜,听我的,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不知为何,云臻就是忽然想到之前那个惨死的丫鬟小雨,她绝不能看到碟夜也走向这条路。

碟夜似被她说动了,回答道

“好,那我走。我不想在这宫中成为你的负担。我会在暗处保护着你,你有任何困难我会随时出现。还是少主那句话,花在,我在。”

云臻的眼眶不禁微红

“碟夜,谢谢你,也谢谢也烈。我这一生有你们的爱护就够了。”

碟夜并未太多东西,简单收拾几件衣衫打了个小小的包裹,背在后肩上,便能轻松上阵。

她此时换了全黑的夜行衣,束着利落的头发,轻盈的身姿说不出的清丽俊俏,她双手作揖朝云臻一拜,神情颇有不舍

“娘娘,保重。”

云臻亦是不舍,从她回到这一世,碰到碟夜,日夜相处,又受她多次的救命之恩,又有了也烈的缘故,早已把碟夜当做自己妹妹来看,培养了深厚的感情,现在要分开,此去经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上一面。

她拥抱了碟夜,只得说:

“珍重。”

碟夜的眼眶也微红,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刚走到门口,门便忽然从外面打开,她下意识往后一退,已有几人从门里闯了进来。

云臻定睛一看,是晋煊旁边的侍卫队,她怒声到

“这大半夜私闯我六清宫,所为何事?”

“娘娘得罪了。这是皇上的旨意,小人奉命来捉拿宫女碟夜。”领头的人朝云臻一拜,恭敬的说完,朝手下打了个手势,立在一旁的手下会意,重重把碟夜包围住。

云臻的心亦是狂跳,她朝碟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她现在还未被抓住,以她的功夫,只要她现在愿意走,这些侍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碟夜只是站在这人群之中,并未挪动,此时这种情况下,她不能走,她一走,把云臻一人留在这宫内,不知会遭多大的事,她亦无法跟少主交代。

云臻看碟夜纹丝不动,心里发急,但却未表现出来,只是朝侍卫队依然怒声到

“碟夜犯了什么错要大动干戈缉拿她?你们说有皇上的旨意,圣旨呢?”

“娘娘,您别为难我们。”

“没有圣旨,你们谁也别想从我六清宫带走任何一个人。”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六清宫之中回荡着,被她一震慑到,那些侍卫倒是愣了稍一会,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依然团团围住了碟夜。

云臻拨开人群,朝中间的碟夜走去,她就不信,这些人敢动她一下?

她拨开人群走到正中央,与碟夜并排站着,冰冷注视着周围的侍卫,冷声到

“想带她走,先从我尸体上踏过才算。”

一时间,剑拔弩张之,气氛异常紧张。

“朕亲自来,够不够带走一个小小的宫女?”

忽听晋煊从门口进来,声音冷冽,目光透着重重的人群,直直看着云臻。

这一眼,云臻已知道她输了。他的眼里有嗜血的怒意,这种狠绝,只有在战场上,对付敌军时,才会出现,只要他发了怒,敌军千万,他亦能杀的片甲不留,何况小小一个沈云臻,小小一个碟夜。

她的脸上所有坚持与伪装都崩塌。

她低声求碟夜

“我会拦着他,你快走。”

碟夜用行动代替了一切,她不走,死也要留在最后一刻保护她。

重重包围之下,黑沉沉的把她困住。她惊惧的看着晋煊,而晋煊冷眼看着她。侍卫已把碟夜捆绑住,动弹不得。

云臻跪地,求晋煊网开一面,她不记得从进宫之后到现在,她跪了他多少次?无数次,为了那些被她伤及的无辜的生命,她跪了他无数次,求了无数次。

晋煊的身后站着仓若钰,她的贴身宫女绿儿手上拿着一包草药,摊开在桌前,整整一包的浣花草。

仓若钰站在身后,慢悠悠走到前面,看着云臻,露出关切的神情

“姐姐,这些浣花草是在碟夜的房内搜到,想必是这宫女嫉妒皇上对你的宠爱又或者受了他人指使,给你汤药里加这宫中禁止的浣花草。”

仓若钰已想明白,以皇上对沈云臻的不同,她现在却如沈云臻所说,奈她无法。但,把这把火烧到她最亲近的宫女身上,亦会给她打击,叫她明白,她这皇后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花瓶。

只是,仓若钰不会想到,这宫女碟夜对沈云臻的重要性,更不知道,她会拿自己的命去护着这碟夜。

只见云臻跪在地上,神情哀戚看着皇上

“这药是臣妾自己要服,也是臣妾亲自买来,放在碟夜房内,与她无关,她丝毫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求皇上明察。”

“臣妾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她已跪在晋煊的身侧,跪在他的黄袍之下。

仓若钰假意蹲下身子扶她

“姐姐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宫女。”她的演技可谓是出神入化了。云臻甩开她伸过来扶她的手。

轻轻拽着晋煊的衣袍,也不再说话,只抬头一直看着她,那眼神如受惊的小兔,即惶恐又哀戚的楚楚可怜。

晋煊只低头看她这副样子,心里陡然升起了更加躁动的怒火,他在给她台阶下,哪怕明知她心里没他,不想要他期盼着的孩子,他气的恨不得杀了她,气的恨不得剥开她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冷血。可他还是打算原谅了她,给她台阶下,只杀她的宫女。

可这区区一个宫女,她竟如此不管不顾的替她求情。

他之于她连这区区一个宫女都不如。

他这一晚,强压下的怒火,看到此时的她,已没法控制,厉声道

“还愣着做什么?”

所有人被他的声音吓着,立即回神,已把碟夜捆住,带出了六清宫。

“皇上….”

云臻惊呼,她想起身拦着侍卫,但无用,安公公以及另外一个小宦官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此时,连晋煊的身边都近不了。

嘈杂的六清宫,所有人全都匆匆撤走,一室的冷清之下,云臻一直保持着姿势跪在地上,心一跳一跳,异常的疼,为碟夜,为自己,感到无比的疼痛。

有那一瞬间,她想放弃了,就这样吧。可那是救了她无数次的碟夜,是也烈派来的碟夜,她不能就这样,让她有来无回,不能就这样,让她替她白白失去这条命。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勇气上来,起身踉跄着朝御瑄殿而去。

这夜的天气也是风云莫测,她出来时,竟下起了雨,夜空里没有一颗星,看不见月,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笼罩。

她淋着雨,已站在御瑄殿的门口求见皇上。门口守候的安公公道

“臻妃娘娘,今儿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见,您明天再来吧。”

她不肯走,放下所有脸面求安公公

“求你通报一声皇上,见不到他,我不会走。”她也执着的坚持,今晚若见不到他,明日,碟夜恐怕就人头落地。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这雨看似要越下越大了,您回头感染了风寒,受苦的还是您自己不是。”安公公怕打扰了晋煊,所以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见云臻依然毫不所动,安公公终于也忍不住说到

“娘娘,今儿这事,奴才虽没有资格说您,但就像在围场行宫中,奴才曾说的话,您能体谅皇上,真心关心皇上,所以皇上对您也宠爱有加。但今儿这事,娘娘办的欠妥。您是知道皇上这些年,膝下无子嗣,不是如外界谣传的身体有疾,而是他不想要其它后宫娘娘们替他生。可如今通朝,国泰民安,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贫民百姓,无不期盼着皇上有一儿半女,否则皇上辛苦打下的万里江山,要拱手相让别人吗?可纵使顶着这万般的压力,皇上也只想要您生的孩子,可您怎么就这么糊涂?”

公公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又有理有证。云臻又怎会不明白?只是,她曾想,这后宫里,谁都愿意替他生孩子,并不差她一个。

“安公公,是我错了。可事已至此,我以后一定改,只求皇上这次网开一面,放了碟夜。”

“皇上金口玉言,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治不了,还如何治天下。”

这一句,直接敲在云臻的脑海里,嗡嗡作响。金口玉言,已无法改变。

安公公叹了口气

“娘娘,您请回吧。这雨太大了。”

说完,他便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关上门,进了内殿里。

狂风肆虐,大雨磅礴。

云臻就跪在御瑄殿的门口,隔着一扇门,隔着一扇窗,看着里面的灯影投在窗纸上,看着灯熄灯灭,然后一室安静,没有丝毫的声响。

再没有人看她一眼。她一直跪在外面,大雨把她浇的浑身已湿透,深秋的夜雨又狠又急,打在她的脸色,身上,如同石子砸落,生疼生疼。

她意识恍惚,不知自己为何要跪在这里,只听见,那一室的寂静之中,此时傍着雨声,听到安公公焦急的声音

“皇上,臻妃娘娘还在外头跪着淋雨,在这么淋下去,奴才担心她身体受不了。”

又听到晋煊冷情的声音道

“她想死,没人拦的住。”

雨下的很大,地上已有低低的积水,直接浸泡了她跪地的膝盖之上,她体力不支,在还没有失去意识之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

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走出了御瑄殿,朝自己的六清宫走去。大雨浇在她的身上,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此时只觉得万念俱灰,脚底如有千斤之重,什么都不想,就撑着自己这股气走回六清宫。浑身湿透,就着衣服,就那么躺回床上。全身疲乏,脑子疲惫不堪,可就是睁着眼睡不着。偶有闪电劈的这屋子泛着青白的光,对面铜镜之上,她的脸亦是青白。

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痛苦难耐。

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了周成明,想起在现代的日子,那时觉得父亲因她而死让她过的郁郁寡欢,可如今,相比之下,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连周成明的不停唠叨都是那么的可爱。她想回去了,结结实实的想回到那个世界去。

一整夜昏昏沉沉,直到天明,这下了一夜的雨才停了下来。院子里,树叶被打落了不少,一地的狼藉,外面有宫女扫地的沙沙声,以及窃窃私语的声音

“昨夜,碟夜被处死了,据说死相非常凄惨。”

云臻躺在床上,听着这话,头似炸裂,想起来,可全身无力起不来。她除了脑子还有意识,可身体没有任何知觉。

碟夜昨晚死了,死相凄惨。

就只余下这句话在她脑海里不停播放。

有宫女推门进来,战战兢兢站在她的床榻前,端着早餐

“娘娘,这是您的早餐。”

云臻躺在床上,只是木然的睁着眼睛,完全没有知觉,那宫女看了一眼,吓的赶紧把饭盘放在餐桌之上,跑了出去。

云臻浑身不时发热如被火烧,又不时的发冷,如同进入地窖。忽冷忽热,完全动弹不得。

一个上午,六清宫之中冷情的只能听见外面偶尔几声鸟鸣。她的房门,窗户都紧闭着,光线暗淡,昏昏沉沉,不知是几点。

到了中午,那宫女又端来午饭,放在餐桌上,看早餐还没吃,宫女低声劝道

“娘娘,您就吃一口吧,这么饿着可不行。”

见云臻无动于衷,一动不动,如同死人躺在这昏暗的房内,那宫女这次再害怕,亦是不敢抬腿跑,跪在她的榻前求

“娘娘,您不要为难奴婢,您这不吃不喝,皇上若是知道了,怪罪下来,奴婢承当不起。”

“知道了,下去吧。”云臻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宫女一听,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当然,云臻不想吃,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吃。

直到了晚上,宫女端来晚饭,一看还是没吃完,当即就哭了,颤抖的端着晚餐出去,正巧遇到安公公来访。

安公公看了看宫女手中端的饭菜,皱眉道

“都没吃?”

“娘娘一天都没吃…”那宫女吓得,险些端不住餐盘。

“罢了罢了,退下吧。”安公公一摆手让她退下,宫女如获大释,转身疾走。

安公公朝那昏暗的房内望了一眼,叹了口气没进去,转身朝御瑄殿而去。

云臻娘娘在绝食,皇上也是心神不宁,发了一天的脾气,这才允许他来瞧一眼。这瞧完回去,恐怕皇上又要大发雷霆了。

果然,听到安公公的汇报,晋煊脸沉的比这天都黑。

“皇上,臻妃娘娘怕是昨夜糟了大雨浇灌,今儿个生病了。要么我吩咐太医去瞧瞧?”

安公公话音刚落,只见皇上已放下一案桌的公务,起身大步朝六清宫而去。

安公公急忙派人去叫了太医,尾随皇上去的六清宫。

这一路,晋煊走的又快又急,三两步便到了六清宫之中,一院子的下人都被他突然的造访吓得齐齐跪在地上。

晋煊满脸煞气,一觉便踹开了房门,房内空气不流通,有些闷,又无光,昏暗的只能看到云臻孱弱的躺在床上,似没了意识。

他大步朝她走去,伸手还未碰到她,便一股热气扑上来,这个女人,是真病了,发起了高热。

后面跟着的安公公,急忙房内的灯点上,又把窗户打开通风。

空气清新,有了光线之后,这才看清床上的人,已被烧的迷迷糊糊,面色潮红。

即便是这样,也不忘挣扎着不肯让晋煊碰。

晋煊朝安公公怒吼一声

“快去把太医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安公公圆滚滚的身体连滚带爬的出了六清宫去门口迎太医。

晋煊一抹云臻的身体,全身都是湿透,既有昨晚的雨淋的,又有发热流的汗。他是又急又心疼又恨的咬牙。

一把就撕碎了她的所有湿衣服,动作毫不温柔,简直是要发泄一般,撕了粉碎。然后起身朝她的衣柜,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套舒适的雪白的睡衣给她换上。

云臻此时穿着雪白的衣衫,乌黑的秀发摘了发簪,铺在枕头之上,而小脸因发热皱着眉头,带着潮红。这副样子,让人又爱又怜又可恨。

太医在安公公的催促之下,三作两步的赶到六清宫,就见皇上坐在臻妃娘娘的床榻旁,双眼狠戾说道

“给她看看。”

太医浑身都吓的发抖,跪着过去,给臻妃娘娘把了脉。

“娘娘昨夜感染风寒,今天又熬了一天,所以这会儿严重了。皇上别急,臣马上给她给开一副汤药。”

太医说完,晋煊没有再说话,命令安公公亲自去煎药。

一屋子人,来去匆匆,又怕又忙。

过了不到一会,安公公便端着太医开的汤药来了,小心翼翼的端到皇上的面前

“奴才叫个丫鬟过来给臻妃娘娘喂药。”

“不用了,我来。”

晋煊亲自端过了药,一手端碗,一手扶起了云臻,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她浑身都热,瘫软无力,但却一直挣扎着不肯靠在他的怀里。但她的力气哪敌的过晋煊?他稍一使劲,她便动弹不得。

晋煊舀了一勺药烫,吹了吹,想喂进云臻的嘴里,可云臻即便被烧的糊涂了,也潜意识里抗拒着晋煊,就是紧闭着唇,不开口。

晋煊耐心劝道

“把药喝了。”

但云臻无动于衷,就是紧闭着双唇,不肯张口。

“把药喝了,发点汗,烧退了不难受。”他还是好言相劝。

云臻还是无动于衷。

看她这倔强的模样,晋煊强压着的火又噌的上来,这回换成了命令的口气

“把药喝下去。”

无用,没有动静。

晋煊一急,一手捏着云臻的下巴,强迫她张开了嘴,再用碗直接对到她的嘴上,倒了下去

“喝下去。”

这回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把一整碗的药倒进她的嘴里。

云臻被这粗暴的灌药的方式呛得猛烈的咳嗽起来,药喝进去了一半,一半全吐在了晋煊的身上。

一碗药喝的喝,倒的到,已空空如也。

晋煊身下的衣袍已被药汤浇湿,这才把云臻扔在床上,看她蜷缩在床角,一双眼像受惊的小鹿看着他,含着掩饰不住的恨意看着他。

晋煊心里一痛,明明是她先犯了错,可倒头来,惩罚的却是他自己。

“为了区区一个宫女,存心这么折磨自己是不是?”

“你最知道怎么让我难受,你最知道。”

“沈云臻,你别太有恃无恐。”

晋煊说完,奋力的甩门而走,似要从此与她决裂了。

安公公跟在后面,看看床榻上的臻妃娘娘,再看看愤怒的皇上,不得不摇头。

这两人平时都精明聪慧,可一碰一起,就拧成这样,任谁也解不开他们之间的交错复杂。

云臻直到一室寂静下来,她的双眼才流下两行清泪。

碟夜怎么是区区一个宫女?

她是她的家人啊!

许是吃了药的关系,她的身体不如之前那么忽冷忽热的厉害,轻松了一些。整个皇宫已陷入睡眠的状态。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直到听到打更的声音,已是后半夜,忽地闻到空气中春堇花的香味。

她的精神一震,以为是碟夜回来了,她没有死,她回来了。她立即起身坐了起来朝门口看去。

这一看,在朦胧的光线里,她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位,呆滞看着门边立着的男子,是玄也烈,是也烈。

朦胧的光线之下,他一身玄色衣衫站在门边,丰神俊逸,眉目含笑看着床榻上的云臻,那副样子,仿佛是驾着月色从天上而来,落在她的面前。

云臻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已止不住的流下,泣不成声,定定回望着他。与她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玄色的衣服光滑散着淡淡地青光,如隐灵的弟子那般无欲无求。他朝她走了过来,抬手抹了她的泪,声音温柔

“还是这么爱哭。”

云臻便努力吸了吸鼻子

“我不哭。”

玄也烈只是冲着她温柔的笑,见云臻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从广袖里掏出一瓶酒,问道

“要不要来一杯?”

这熟稔轻松的口气,哪里有半分私闯皇宫的紧张?这口气就像年少时在玄国,在满天繁星的草原上坐着,他取出一瓶酒

“来,今晚不醉不归。”

云臻心潮浮动

“也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碟夜,让她白白牺牲。”

一说到碟夜,云臻的心情依然沉重而窒痛。

玄也烈没有说话,转身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两个杯子,兀自倒了两杯清酒,递给了云臻一杯。

云臻接过酒,喝了下去,虽是烈酒,但喝下去,却觉得神清气爽,

“这酒是用药材泡的,专治你这风寒感冒。云臻,以后再伤心,不也许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

云臻低下头,垂泪欲滴

“也烈,我是不是错了,当初应该听碟夜的,离开通朝这是非之地,如果离开了,也就不会有这些人因我而死。”

“你没错,云臻,这是你的命中注定,逃不了。亦如多年前,你被禁闭在六池宫所说的,你身是通朝的人,死是通朝的鬼,所以不能跟我离开。因为你的家人在这,你的祖脉在这。”

“可是,也烈,我现在累了,很累。”

也烈扶着她躺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淡淡说道

“云臻,你想不想听我的想法?”

“你说。”

“你之所以累,是因为你太在乎那个人,你怕他不爱你,你嫉妒他身边有那么多如花美眷。可这些,你知无法改变,无能为力,所以你想逃,想眼不见为净,然而,可惜的是,天下这么大,你哪里也逃不脱,对不对。”

玄也烈的话很简单,却把云臻真实的想法剖析的清清楚楚。

见云臻低头没有说话,玄也烈继续到

“云臻,你想过没有,既然逃不了,何不迎难而上?遇事退缩不是你的性格。”

云臻混沌的思绪,被他一句话点拨,有了一点点的明朗。

她抬头看这也烈

“我以为你是来带我离开。”

“既然从前,我带不走你,现在更带不走你。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只希望你能走的平平坦坦。跟那个人,你不要与他较劲。更不要试图改变这游戏规则,顺势而为,事半功倍。懂吗?”

“懂。”

顺势而为,这个浅显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只是她一直不肯将就,不肯屈服而已。

也烈又给她倒了一杯清酒

“再喝一杯,睡一觉,明早起来什么事都过去了。”

云臻接过酒,喝了下去,本想问他是否跟她在现代遇到的无玄大师有关系,想问他为什么一直不肯出现时,还未问出口,她已陷入昏睡状态,不省人事。更不知来去无影无踪的也烈是何时离开的,亦或只是她病后产生的幻觉?

只在第二天,她醒来时,屋子里还有淡淡地春堇花的香味,证实昨晚,是玄也烈来过。

御瑄殿里,安公公上报

“太医今早给臻妃娘娘把了脉,病已好了大半,只是精神不济。”

“嗯。”晋煊淡淡地回了一句。

“皇上,从臻妃娘娘进宫之后,沈将军一家还未来探望过。要么趁着这次机会,请沈将军一家来宽慰宽慰娘娘。兴许见了娘家人后,这心思便开窍了。”安公公是想尽办法,只要臻妃娘娘好了,这皇上才能好。

晋煊定神看着案几,看了一会,挥挥手到

“去请沈将军一家入宫吧。”

“是奴才这就是去办。”

沈将军一家接到宫里的邀请,只以为是云臻在宫中又犯了什么事,跟着来接他们的小宦官火急火燎赶到宫里。

这一路上,心急如焚,又忐忑不安。

沈夫人问

“老爷,您平日进宫,是否有耳闻臻儿在宫中的境况?”

沈将军在前边走着,听到这个问题,并未回答,深思沉重。他常常进宫,虽因不方便,从未去过六清宫,但倒也陆续听过宫里传的消息,把他们家臻儿传的是十恶不赦的恶妃,不容人,跟其他妃嫔争风吃醋也就算了,甚至连身边的宫女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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