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正在这时,一双小小的手将她的双腿抱住,女儿揉着惺忪睡眼,轻声问:“妈妈,你是不是在和爸爸吵架?”一瞬间,姜时安的心软成一滩,她蹲下来抱住女儿。…
免费试读
1982年初冬,新午村卫生院。
诊疗室。
“幸好你这当妈的送来及时,再晚点就危险了!”
姜时安感恩的点头,送走医生后,她用毛巾布小心擦拭女儿额头虚汗:“我的宝,阿妈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护着你长大!”
上天垂怜,竟然让她在二十年死后还能重生到女儿发烧这天。
上辈子女儿就是因为这次没及时送医,直接烧成脑膜炎,活不过七天就没了!
后怕之余,姜时安又陷入巨大的狂喜中。
自己居然真的救下女儿了!
只要女儿能好好活着,她的重生就有意义!
这时,诊疗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抹军绿色闯入她的视线。
“抱歉,队里事忙,来晚了。”
周江淮歉疚走过来,伸手摸着女儿的额头,确认没发烧了才稍松口气。
姜时安瞳孔微颤,看着这张几十年不见的脸庞,心头酸楚。
男人身形挺直板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朗模样不输二十年后的影视明星。
正是她的营长丈夫——周江淮。
因一纸婚书,她跟他绑定在一起。
可他从来都不爱她,上辈子女儿还在时,他还能表面跟她过日子,女儿没了后,他直接向她提出离婚。
在这个年代,离婚的女人遭人口舌。
最终,她颠沛流离一生,惨死他乡。
重来一世,姜时安决定不仅要好好守护女儿,也要好好守护这段婚姻,守护她仅有的家庭!
姜时安并没有多吭声,安静着给他倒了杯热水:“外面风大,暖暖身子。”
热水在搪瓷杯子上方冒着白气。
周江淮眸中却闪过一丝狐疑。
平时这时候,她早跟他大吵大闹,怪他没及时赶到。
怎么今天,不仅没吵闹,还关心起他来了……
还是说她又想作什么妖?
搪瓷杯暖着手,周江淮紧蹙的眉头舒展,正要开口应话。
门被再次推开。
护士李晴走进来,看到周江淮也在时,眼睛一亮:“周大哥也在啊,该缴药费了,我带你过去吧。”
“好。”周江淮应下,正要迈步。
姜时安拦下了他:“你在这里陪女儿吧,我去缴。”
她可不能给白莲花一丁点和自己男人接触的机会!
上辈子离婚后,姜时安才看明白。
自己是着了李晴的道,因她挑拨离间,才总是跟周江淮无理取闹,惹得他日复一日厌烦。
他们离婚后,李晴就趁机而入,跟周江淮结婚,组成了人人艳羡的幸福家庭。
周江淮诧异姜时安突如其来的勤快,但没说什么直接将钱包交给了她。
见状,一直盯着周江淮的李晴眼里的光也暗淡下来。
“那时安姐,你跟我来吧。”
一路出了病房,李晴就不再带路了,随手指了个方向,便说自己还要忙转身离开。
姜时安全程只得自己找到缴费处。
缴费后,她拿着单据边看边走回病房。
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时,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女儿稚嫩的童声:“爸爸,离婚是什么呀?为什么他们都跟莹莹说你和妈妈要离婚了……”
姜时安脚步一顿,心也跟着收紧。
他会怎么回答女儿?
等了许久,没听到周江淮的否认,反而听见他沉声问——
“如果爸爸真和妈妈分开,莹莹想跟谁一起生活?”
姜时安站在门后,手不自觉紧紧攥起。
下一刻眼尖的女儿一下子看到她:“妈妈!”
周江淮也顺势看来,姜时安只好推门而入。
周江淮神情依旧淡漠,就好像刚刚让孩子做选择的人不是他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
“刚回。”
姜时安将手里的缴费单连同钱包一起交给他,欲言又止片刻,最终到底也没有当着女儿的面跟他吵。
她俯身去看女儿,语气温柔:“莹莹,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不难受啦!”莹莹轻轻牵住她,又将周江淮的手牵过来握在一起:“爸爸妈妈都在莹莹身边,莹莹的病就全好咯!”
听着女儿可爱的话语,两人都不禁流露出笑意来。
姜时安心里更多的,却是心酸。
上辈子周江淮很少回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后来周江淮回来了,孩子却也不在了……
笑容慢慢淡去,姜时安将手收回,给女儿掖好被子:“好啦,别乱动。”
暖色灯光下,这样恬静的她让周江淮有些陌生。
再想想刚刚自己那句问莹莹的话,是有些过分了。
他想了想,刚要开口,病房门被人急促敲响——
“周营长!紧急任务!速归!”
军令如山,周江淮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快速离去。
病房重归宁静。
姜时安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有些失神。
她本以为重活一世,要守护家庭,只要不离婚就好了。
可刚刚周江淮问孩子的话才让她明白,离不离婚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要周江淮想,她就只能答应。
在这段婚姻关系里,周江淮才是天。
既是如此,那就守住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一周转瞬即逝,周江淮没有回来,之前缴的病房钱也已经用光了。
姜时安再三确认女儿无恙后,收拾好东西,带她离开了卫生院。
“妈妈,我们去哪儿呀?”莹莹在她背上揉着刚睡醒的双眼。
姜时安颠颠她,眸中含笑:“回家。”
“可莹莹记得家在那边……”女儿小小的手指朝反方向指了下,十分疑惑。
莹莹说的家是周江淮给她们租的房子。
与其说那是家,倒不如说是周江淮给她们的安置处。
周江淮在军区家属院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分配房,平时他都是住在那,但从来没有要带她和女儿进去住的意思。
甚至上一世,她还是离婚后才知道有这么个房子。
姜时安垂了垂眼眸:“那是你爸爸的,今天带你回妈妈的家。”
她身上没钱,硬是背着女儿走了五里路,才看见前方熟悉的村口。
姜家村。
自从嫁给周江淮,跟他去了新午村,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爷爷看见她回来,肯定会吓一跳吧!
姜时安想着,脚步也越发的快。
走到快接近家的路上时,有人认出了她:“时安丫头?”
姜时安也一眼认出了对方:“宋大婶!您还认得我?”
哪知道脸上的笑还没扬起,对方狠狠朝她吐了口唾沫,厌恶道:“我当然认得出!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全村也只找得出你这一个!”
“可怜你爷爷,养你这么大,到头来自己死在茅草屋里三天才被发现!”
仿若有道惊天巨雷打在她的脑内,姜时安生生僵在原地。
爷爷死了?怎么可能!
上辈子离婚后她无处可去,只有爷爷接纳她,爷孙两相依为命了好几年……
姜时安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宋婶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宋婶子好似听见笑话般,叉腰怒骂,“派去的人可说是亲口告诉你男人的!村上特意等了你三天才入土!你个没良心的不来送终就算了,现在还怪我乱说?!”
唰地一下!姜时安脸上刹那血色全无!
周江淮知道,却从没跟她提过!
姜时安的心没有哪刻比此时更冷,也不得不接受爷爷离世的事实。
“宋婶,我爷爷他……葬在哪了?”
宋婶子见她像是真不知,又带着娃娃,心软的指了指山头:“就埋在后山西南那儿。”
“谢谢!”
忙不迭道谢完,姜时安抱起女儿就朝后山去。
山地泥泞,她深一脚浅一脚找了很久,才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爷爷的墓碑。
一块木板,上面用炭灰写着爷爷的名字。
似乎被雨打过,字迹都开始模糊。
姜时安鼻头狠狠一酸,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不孝孙女回来了。”
身边的莹莹见状也学着磕,沾得满脸都是土。
姜时安将她脸擦干净,哽声介绍:“爷爷,这是莹宝,我跟你提起过的……”
准确来说是上辈子提的。
上辈子爷爷没来得及和莹莹见一面,她原本想这辈子可以好好见面的,没想到还是没能见上。
这一晚,姜时安在后山陪了爷爷很久。
直到莹莹熬不住,睡了过去,她怕女儿再着凉,才擦掉眼泪下山。
爷爷的家就在山脚下。
泥胚房屋内结满了蜘蛛网,保温壶和搪瓷杯都许久不曾有人动过,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见这一幕,姜时安的泪水就又一次忍不住无声滑落。
她强忍着泪,麻利将卧室收拾出来,哄着被吵醒的孩子睡下。
翌日,公鸡鸣晨。
姜时安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外面灰蒙蒙一片,显然是天刚亮。
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想着翻个身正打断继续睡,却在余光看见屋门时,陡然清醒!
姜时安清楚记得睡觉前大门是合上,这会儿竟大开着,前厅隐约传来些动静。
有人进来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女儿,悄悄起身捡起一根柴火棍捏在手里,小心翼翼朝门口走去。
屋内隐约见到一处高大身影,姜时安心提到了嗓子眼,闭上眼扬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却落了个空。
紧接着,就听一声不悦的喊声:“姜时安!”
姜时安一怔,睁开眼,就看到周江淮那张熟悉的俊朗面庞。
她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腿软的摔坐在地。
多亏周江淮眼疾手快,将人扶到板凳上坐好。
周江淮看她这副胆小的模样,沉声发问:“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孩子来这种地方?”
姜时安一滞,抬头看着男人眼里的不悦:“我爷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江淮闻言诧异:“什么?”
看他装傻的样子,姜时安却不敢信。
宋婶子说传信那人是亲口告诉周江淮的,还能有假?!
她垂下眼眸,攥紧双手:“周江淮,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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