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闻靳赜在北方生活三个月,看过了雪景,骑上了马,踏足了草原,又走过了沙漠……他日日听私家侦探的来访消息。第一句总是,“有江知禾的消息了吗?”那头的回答千篇一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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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靳赜不想多寒暄,他吩咐下属直接将他送进另一辆车里,并不跟苏岫同行。
旁人看了颇有微词,倒是闻母适时的说了两句,也就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闻靳赜两次死里逃生,脾气有些古怪也算是正常。
司机准备启动时,闻靳赜道,“回塞纳庄园。”
塞纳庄园是他和我当时结婚时住的别墅,不过,他这一年来多来踏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再次进来,闻靳赜已有了别样的感受。
客厅里的墙角养着他喜欢的翠竹,花架上摆放着他爱的瓷器,书房的桌子上有他中意的锦鲤,衣柜里有一排未摘吊牌的新衣服,再拉开一扇门,里面摆满了礼物盒……
他把礼物盒打开,每一个里都有一个明星片,上头写满了寄语,最后一句总是,‘闻靳赜,生日快乐,我喜欢你。’
闻靳赜将礼物盒抱在了怀里,弯了腰紧紧的贴着胸口,他的肩膀忍不住的耸动,泪水早已盈满了眼眶。
到此,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我有多爱他。
这个他不曾进来几次的屋子里,充满了他的痕迹,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尽了最大的可能让这里有一种家的模样。
只是,他来的太晚了。
“闻靳赜,你怎么在这里?”秦玉城推开门看到了闻靳赜,他走到闻靳赜身旁一把夺下了闻靳赜手中的礼物盒。
秦玉城把礼物盒捏的死死的,恶狠狠的瞪着闻靳赜,“你过来这里干什么?!”
那模样像是要把闻靳赜千刀万剐。
闻靳赜抬起头,伸手用手背迅速的擦掉眼泪,恢复如常,冷冷道,“这是我家,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他伸出手对着秦玉城,“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秦玉城冷笑,“这是知禾的,可不是你的。”
“是她给我的。”闻靳赜强调。
“可你不要。”
闻靳赜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点点悔意爬上眉梢,确实是他不要的,是他先抛弃我的。
他顿了顿,问,“秦玉城,你把江知禾带到哪里去了?我想见见她。”
“见知禾?你为什么要见她?”
“原因我不必跟你说,我只想见江知禾,有些话我想对她说。”
秦玉城讽刺的笑了,他连连的后退,嘲弄的盯着闻靳赜,半晌笑出了声,笑的眼尾殷红,“闻靳赜,你是真不知道吗?”
闻靳赜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秦玉城缓缓的开口,沉痛道,“闻靳赜,知禾死了,她死了!!!”
有些消息是意料之外的,是无法想象的,是致命的,闻靳赜感觉体内似乎生长出了一个恶魔,那恶魔伸出尖利的牙齿吞噬着他的心脏,他感觉到极致的疼痛,疼痛到连一句话都说出不出来。
他盯着秦玉城努力的在确认听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死了。
我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我彻底的消失在了闻靳赜的世界里。
秦玉城上前抓住了闻靳赜的衣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知禾!”
“你骗我。”闻靳赜扯了扯嘴角。
“闻靳赜,你妈妈提前救了你,为什么不伸手救知禾。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秦玉城大概从未想过,他准备的这场旅行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我曾说的那句“我们一起去北方吧”是最大的谎言。
那天秦玉城从医院匆匆办完了离职手续,又临时去了一趟蛋糕店买了一盒我最爱的芒果蛋糕。
他拎着蛋糕哼着歌曲开门到家的时候,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间,他见到了桌子上我留下的纸条。
【玉城哥,我想跟我的一些朋友道别,晚些回来,不用等我。】
我让秦玉城别等,他还是坐在家里一直等,等到了天黑,又等到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见我迟迟未归,只好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电话自然是没人接的。
秦玉城心急如焚,他无法保持平静,他打给了我曾经的几个好朋友,得到的回复均是未跟我联系过。
秦玉城这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忙驱车赶往闻家,此时的闻家慌乱一片,闻靳赜再次落水,整个闻家的人都围在生死难测的闻靳赜身旁。
落水?
多么蹊跷的词。
秦玉城眉头跳了跳,心猛地揪了起来,他站在急症室前听到了回廊里头的恸哭。
苏岫抱着闻母哀痛的控诉,断断续续道,“妈,是江知禾让闻靳赜跳下去的。她明明知道闻靳赜不会水……我没办法,我看不见,阻止不了……那河水那么急……我……”
闻母一面安慰苏岫,一面问,“知禾呢,她后来去了哪里?”
苏岫只摇头,“我不知道。”
她一个瞎子自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玉城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已猜到我去了同心村,去了那条熟悉的河边。
等他赶到同心村的时候,那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不曾有过两个人先后落入那河里被河水卷走,仿佛也不曾掉落过一棵平安树。
秦玉城松开闻靳赜的衣领,紧绷的情绪的一下子崩溃,他靠在后面的柜子上,“闻靳赜,你白长了一双眼,你这双眼里从来都没看见过知禾的好。我真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向知禾告白,我就不应该让知禾嫁给你。”
“江知禾她……也落水了?”闻靳赜哑着嗓子迟疑的问。
“对,她落水了。为了救她儿子落水了。”
“什么?”
秦玉城瞧闻靳赜那迷茫又伤心的样子,冷笑道,“你真是愚蠢,被苏岫那个瞎子骗的团团转。闻靳赜,你知道吗?知禾为她的儿子取名江安,寓意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她好后悔没有早点给孩子取名字,没有让孩子活下来。她把孩子火化之后那骨灰就埋在了平安树下。可是……”
“可是,那天,苏岫偷走了她的平安树,在你落水之后,苏岫就把平安树扔到了河里。那平安树就是知禾的命啊,知禾跳入河里去找平安树,她拼命的游啊,就是找不到。”
“我想知禾是绝望了,是她自己想死了。平安树没了,她连儿子的骨灰都守护不了了,她选择了死亡。在她熟悉的河里,在她救下你的河里,她让自己死在了那里。”
“而你以为的苏岫呢,她骗你说自己是阿秀,骗你她是因为救你才瞎的。其实苏岫早就瞎了,她一次次故意找知禾挑衅又演戏给你看。她上门打翻了知禾的绣球花,她告诉知禾,你喜欢她,所以,她就可以肆无忌惮……”
“闻靳赜,你从不知道这些年里知禾受过多少委屈。”
“你老说是知禾毁了你的婚姻和幸福,你又何尝不是毁了她。当年在同心村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承诺娶知禾!”
秦玉城的一字一句都打在了闻靳赜的心上,他以为他记得就是全部,却没想到所谓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忍。
他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空气里飘来一丝血腥味,缓缓的,他重复道,“江知禾呢,我想见见她。我不相信她死了。”
他还有些话想说,那些话又能同谁人说。
秦玉城面上是惨淡的笑,他说,“好啊,我带你去见她。”
秦玉城把闻靳赜带到了公寓,闻靳赜朝里面看了一眼,这间不大的公寓里已经拥有了我的痕迹。
鞋架上的女士拖鞋,沙发上的女士围巾,茶几上的卡通图案的杯子,还有阳台边的绣球花……
“江知禾呢?”闻靳赜问。
秦玉城从角落里搬出了一盆平安树,放在了闻靳赜面前,他说,“知禾,在这里。”
他火化了我的尸体,选择了同样的方法把骨灰埋在了树下。
他懊悔于没有保护属于江安的那棵平安树,他又种了一棵平安树,这棵是我的。
闻靳赜伸出手摸着平安树碧绿的叶子,指尖发白,手腕处微微的抖索,“秦玉城,你别骗我了,我不信。”
“随你信不信。”
秦玉城蹲下身欲抱走平安树。
闻靳赜伸手拦住他,“秦玉城,把这棵树给我吧。”
嘴上说着不信,却终究还是忍不住伸了手,他想要留下一点关于我的痕迹。
他已隐隐的相信那平安树下埋的是我的骨灰。
“凭什么给你!”秦玉城一把甩开闻靳赜的手,他嗤笑道,“闻靳赜,我把好好的知禾给你,你弄丢了。现在你倒好,又来跟我要树?你算什么?”
秦玉城把平安树抱在怀里,退到阳台处放在了金色的阳光下。
闻靳赜所有的话语被逼回到了肚子里,他算什么,算前夫,算仇人,算负心汉,算忘恩负义者,算薄情郎,算杀人犯……唯独没有一个身份让他有资格要那棵平安树。
他眼里所有的光都灭了,像一个看不到边界的黑洞,只执着道,“我不信。”
闻靳赜推着轮椅要走,秦玉城在他背后凉凉的笑,“闻靳赜,你可得活着,好好的活着。知禾一定希望看到你这般痛苦的活着。”
闻靳赜微微的低下头,沉沉道,“我知道了。”
他明白之前要他死的意义,如今也明白要他活着的定义。
他回到家要找苏岫,闻母说苏岫已带着小雨点回到了之前那破旧的公寓里居住。
闻靳赜再次来到这公寓的时候,他恍惚间记得我曾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来找过他。
那时他赐给我一句话,江知禾,你别那么犯贱。
闻靳赜心中感慨,悉数过去全是自己的荒唐。
打开门的时候,苏岫正在给小雨点喂奶,听到动静一惊的抬起头,警惕的问,“是谁?!”
“是我。”
“……靳赜。”苏岫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小雨点在梦中呢喃的一下,发出轻轻的小奶音,用力的吸着母乳。
苏岫疼的嗤一声,娇嗔的抱怨,“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还咬我,疼死我了。”
闻靳赜瞥过眼,这样的画面,他不能继续看下去,心中某处地方忽的变得柔软起来。
他沉默的等苏岫喂完了奶,轻轻道,“把小雨点放到隔壁房间里让她睡觉吧。”
苏岫低下头,已有预感,安顿好小雨点后再次来到闻靳赜身旁,未等闻靳赜开口,她已先哭出了声,“对不起,靳赜,是我骗了你。当初你开口叫阿秀,我真以为是你在叫我,我……”
闻靳赜截住了她的话,冷声问,“苏岫,你的眼睛也不是因为救我才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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