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念州城内这几日,我才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国泰民安,繁荣似锦。萧逸的身份,多多少少,我也摸了个大概。齐国尊贵的六皇子,是齐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母亲是月国唯一的长公主,陌上人如玉,文武双全,可登科中状元,也可武举比将军,是满齐国女子做梦都想嫁得郎君。但无心朝政,游山玩水,这是皇帝特许。这是多少人投胎都得不来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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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梁国最不受宠的公主,母亲因生我难产而亡,最后留下的遗言,是我的名字——梁时安。
在吃人的深宫,能时时平安,才算本事。
梁国根基腐败,奸官横行,搜刮民脂民膏,山河动荡,民不聊生。
梁国早有亡国的气象。
开盛八年十二月初八夜,北凉大军攻破京都,梁国皇帝被一刀砍死龙椅上,太子战亡,其余皇室皆被俘虏至北凉,唯有三皇子逃离在外。
昏暗的地牢,散发出阵阵腐臭。原本光鲜亮丽,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公主贵女们,如今却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
地牢门再次被打开,被拖回来的女人面目狰狞,浑身赤裸,奄奄一息。
我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两天时间,这已经是第六个了。
下一个,也许是自己。
我不是没想过死,但我不甘心。
站在牢门口的官吏,清点了一下人数,身后一排官兵便走进牢里拖人。
有害怕的少女尖叫哭啼,却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两天没吃饭,再也没有力气叫喊。
很不幸,被拖走的人之中就有我。但我没有叫喊,心中却有了一番算计。
平时若糟蹋女人,最多拖三个。
昨日便听到守门的官吏谈及北凉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
说是狩猎,猎物不仅是野兽更是俘虏。
如今拖走的四十个有余,必然是北凉王室,准备将俘虏放入狩猎场,狩人玩乐。
这是死局,却也是我生还的唯一机会了。
北凉狩猎场周围都有重兵把守,我被带到场内,官兵命令我们四处逃散。
狩猎场内,我们就算不被人猎杀,也有极大的风险,被野兽撕咬。
场内树林阴翳,无杂草,却不利于藏身。
贵女和公主们,仿佛逃出生天,四处乱窜。
唯有我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身。
「嗤……蠢货。」
我耳力极佳,男人低沉嘲讽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谁?
循声望去,却迎来了领头官吏的一记耳光。
「还不快走!」体态臃肿的领头官吏粗声粗气地呵斥着我。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拳头紧握,却也没敢逗留。
我并未走远,北凉皇室向来追寻刺激,涉猎场的最深处,是最容易被猎杀的地方。
耳边响起阵阵马蹄的声音,射箭声,女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猎杀开始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我不敢松气,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我警觉地环顾四周,地上洒落些许血迹。
「你倒是个聪明的,不像那些蠢货。」
男人的声音轻佻。
循声望去,不远处一红衣男子半靠在树上。面上戴着绣金面具,气度优雅,不像北凉蛮人。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他。
衣着打扮,不是北凉皇室,是有权势的人。
如若他能救我……但凭什么呢?
「做笔交易,你可愿意?」
男人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眼眸带着慵懒的笑意。
「我可以救你出北凉,但……踏出北凉,你就是我的人,你可愿意?」
「我愿意。」
没有任何犹豫,只要能活命,就行。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将面上的面具解下,我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桃花眼含笑意,左眼眼尾挂着一颗泪痣,皮肤白皙,唇如朱砂红。
「叫什么名字?」
他歪头看着我,挑了挑眉。
「梁……梁时安。」
从小生活在梁国深宫,头一次见着如此俊俏的男人,我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缓缓靠近我,红袍翩翩。
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将手里的面具戴在了我的脸上,一股好闻的檀香味袭来,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我再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上,轻纱笼罩,花香扑鼻,周围的布置比梁国皇宫还要精巧些。
我走下床,身上的破衣被换成了柔软的绸缎,这是在哪里?北凉?还是……
「终于醒了。」
我一转头就看见他躺在太师椅上,枕着头好整以暇看着我。
他依旧穿着红色长袍,只是款式更轻巧了。
「冒昧请问,阁下贵姓。」
我态度恭敬,这个男人能在重兵把守的北凉皇室狩猎场来去自如,绝非凡人。
衣着打扮,不像梁国人,更不似北凉蛮人……倒像是……
我的目光落在他袖口边精细的梅花花纹,心中的几分猜想算是落了实处。
我的生母生前极爱阅读书籍,各国地理志,抑或是上古藏书皆有收藏,而这些书籍是母亲的遗物,也是我在深宫别苑开眼望天下的跳板。
梅花,是齐国国花,唯有齐国皇室才有资格穿上有精致梅花花纹的衣裳。
齐国地大物博,国力强盛,十个北凉都不一定能吞下齐国。数十年光景,齐国从未开战,不是不敢,而是不屑,不屑去吞并他国的弹丸之地。
如此看来,齐国皇室,敢在北凉随意进出倒也不奇怪。
「萧逸,字无恙。」
他随意从桌上端起一盏白玉杯把玩起来,萧逸思索了一番,盯着我片刻,唇角上扬。
「你小我几岁,应当唤我一声哥哥。」
我眸眼一颤,不知如何反应。
「这是在齐国境内,但离国都尚远……此地名为念州,是个好地方。」
萧逸说着便站起身,提了一袋子糕点塞入我手中。
「念州有名的点心,名曰——念妻。」
他弯腰凑近看着我,话语缠绵,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香甜的糕点香味扑鼻,我下意识退了几步。
萧逸见我不知所措的脸红模样,眼睛一弯,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愉悦。
「还缺什么尽管跟侍卫说,哥哥下午再来看你。」
趁我不注意,他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转身出门而去。
门关上的瞬间,我瞧见门口的几个侍卫探头探脑往我这边瞧了几眼,随后就是一阵惊呼
「殿下,你带回来童养媳真俊啊!」
我瞳孔微缩,转而又看向手里用油纸包裹着的糕点,若有所思。
萧逸是齐国皇室无疑,但他为何要救我?我有什么是他可值得利用的?……还是……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宠物,觉得好玩,有趣……
一个亡国公主,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倾国容颜,这样的宠物,有什么价值?
我嘲讽地笑了笑,想起梁国深宫内,那一方方朱红的宫墙,多少次都想从那里爬出去,如今如愿以偿,倒不知去处了。
我叹了口气,将糕点随意放在桌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念州城内这几日,我才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国泰民安,繁荣似锦。
萧逸的身份,多多少少,我也摸了个大概。
齐国尊贵的六皇子,是齐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母亲是月国唯一的长公主,陌上人如玉,文武双全,可登科中状元,也可武举比将军,是满齐国女子做梦都想嫁得郎君。但无心朝政,游山玩水,这是皇帝特许。
这是多少人投胎都得不来的尊贵。
「皇妃……呸……梁姑娘……你就去哄哄殿下吧!这几日,殿下滴水未进,人都消瘦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不就全凭您一句话了吗?」
纪九将剑随意挂在身后,一脸狗腿。
其他几个侍卫也相互应和着。
看着负手走在最前面的红色身影,我失笑。
「他又怎么了?」
萧逸这个人也真是奇怪得很,我对他毕恭毕敬,他反而生气了。难不成,还要我在他面前撒泼打滚,他才高兴?
纪九一脸恨铁不成钢, 他压低声音,悄悄地来了一句:
「哎呀,梁姑娘!你只要……在殿下面前撒撒娇!软语温存,小鸟依人!这殿下心里头能不舒畅吗?」
我霎时间愣住了,看向前方那道红影,萧逸的脚步明显放慢了,似乎是真的想看看我作何反应。
我无奈,这条命毕竟是他救的。
我小跑上前,站在萧逸身旁,深吸一口气
「殿……哥…哥……别生气了。」
萧逸看着梁时安一脸勉强,心里更加火大。
他弯下腰狠狠地捏了一把梁时安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哥哥没生气!」
萧逸无奈地看着我片刻,又轻轻拉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了一片树林。
树林深处,是一座新立的坟。
那上面赫然写着:梁国三皇子梁津南之墓
对于这位是三哥,我的印象只有体弱多病,不善言辞。在众多皇室成员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我。
萧逸以为我会哭,贴心地将一块丝巾塞入我手中。
他一边解释
「你三哥逃亡出来的时候,身负重伤,在念州城捡到了我母亲的遗物,拼死给我送了过来。」
「他临死前,我问他可否有什么心愿还没实现?他说他知道,梁国皇室男子被俘虏到北凉的早已被屠杀殆尽,他只求我帮忙哪怕能救一个梁国皇家女出来,也是好的,至少给梁国留条血脉……」
萧逸一顿,又拿出一块丝巾,蹲下身来,轻轻地帮我擦着滴落的泪水。
我泣不成声,我原本以为,我该是对梁国皇室没有一丝感情的,可是……三哥……我想起他曾经悄悄塞给我一盒糕点,他孱弱消瘦的背影……为什么会如此心酸?
「你为什么会选择救我呢?」
我抬头静静地望着萧逸,泪水还在滴落。
我竟然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心疼,萧逸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眼泪。
我又问。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萧逸的手一愣,眼神温柔地望着我,却没说话。他的眼眸若含秋水,那无声的话语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以前我们见过的。
我深深地望着萧逸,可是在我的脑海中,真的想不起关于他的半分记忆。
可是……他的样子那么认真,又不像是在说笑。
也许……我们真的见过吧。
萧逸是齐国皇帝的正妻王皇后所生,王皇后贤良淑德,陪齐皇戎马关山,一路坎坷,登上皇位。王皇后操劳一生,最后病死,齐皇悲痛欲绝,直至现在尚未封后。
太子与六皇子皆为王皇后所出,前两年,太子突发恶疾,英年早逝。
齐皇身体日渐衰老,太子之位空虚,大齐朝廷平和的背后,是暗藏汹涌的夺位之争。
如今六皇子四处游玩,无心皇位,齐皇念及亡妻情分,从未强迫萧逸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只是,身处浪涌中心,又如何能安于一隅呢?
一把锐利的黑色羽箭对着我,森森寒气,我看不清黑衣人的脸,箭在弦上,我只能奋力奔跑,可前方是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箭射入胸口,我摔倒在地,鲜血直流,我痛得说不出话。
「告诉我,他藏在哪里?」
黑衣人踩在我的头上,几乎要把我揉入地里,好痛……
我猛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冒了一层薄薄的虚汗。胸口传来阵阵刺痛,我大口喘气,难以呼吸,又做噩梦了。
我轻抚胸口,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这么多年,我已经分不清,那是梦,还是我残缺的记忆了。
「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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