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霁白本来就失血过多,再被这差点割了自己脖子的半安这么一吓,命都没了半条,虽然他满脑袋都是剁了身后的人,可形势比人强,而且这人明显不好杀……
患者犹豫再三,半安也不急,她打着酒嗝,打量那条口子,不咸不淡的说:“你还在流血,照这个速度,不用一个时辰,人基本就硬了!”
男人不明白对方的是好心还是歹意,不过这人说的是事实,不包扎一下,自己活命都费劲,对活着的渴望让他决定相信这个酒鬼。
“你,给我止血!”
半安喝了不少酒,脑子运行有点迟钝,加上刚才精神紧张,刺激之下酒精上头,舌头都大了,“好!等我……我给你处理!”
她很久没给别人包过伤,听见对方需要帮忙,兴奋的将胸脯拍的啪啪响,转身就去翻自己的药箱子。
男人面罩上方琉璃色的眼中都是猜忌,他看着半安的背影,手中的刀迅速扬起,瞄准脊柱,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上,可终究是没有。
与此同时,半安也垂下眼,默默的将手中的刀放下。
“坐下!”
男人没动,身高的差距让她只能举着手处理,这不行!
她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地上,按住男人握刀的手,紧张的男人刚要反抗就被踢中了膝弯,趔趄着半跪着坐下。
膝盖及地,被侮辱的怒火让男人好看的眼睛里遍布血丝,要不是按他手的力气很大,他没挣脱开,这刀已经砍上对方的脸了。
“放肆!”
“哈?”半安被唬的一愣,赶紧松手,心想这回还捡了个麻烦玩意儿,要不……就让他离开自生自灭吧!看那凶狠的眼神,救了也多半是个白眼狼!
她将药瓶塞上,准备放这男人去死,可不等塞好,又停下动作!
漆黑的瞳仁在黑暗中乱转,闪亮的像是野兽的眼睛。
师父杀孽造的多,老和尚说要日行一善,心存善念,行善积德,自己倒是无所谓,为了师父……嗯……
半安扁扁嘴,按着男人的伤口,半是威胁半是安抚的解释,“你站着我够不着!”
伤口很深,外翻的皮肉下能清晰的看见白色的骨茬。上药的整个过程中只听见男人的抽气声,至于呻吟,一声没有。
呦吼!还是个硬汉!
不过,再硬的汉子看见半安捞起滚水中的针线往后背上比划,也软了。
“你干嘛?”细线冒着氤氲的热气,衬着疤脸上的笑容,让司霁白猛地打个寒战。
“伤口那么深,当然是给你缝一缝!”
男人的眼睛猛地瞪大一圈,浅色的瞳仁一缩,露出毒蛇似的狰狞。他咬牙切齿的问:“用针线缝伤口?”这真的不是在玩他?
半安点头,手下的准备工作不停。“当然!放心啦,我会缝的很好看的,你不知道当初多少人排队等我给缝!”
多年没用过的技能被重新翻出来,深入骨髓的感觉在陌生的身体中熟练起来,半安兴奋的很,这是绣花缝衣服完全不能比较的感觉,要不是看见对方的伤实在手痒,估计她也不会管这摊子闲事。
闪闪发亮的眼神让男人有点发冷,他动了动肩膀。“就这样吧!止住血就行!”
“哦……”
半安有点遗憾,“走吧!半里路伤口就会重新崩开,半个时辰你就硬了!”
“你!”
“我真的缝的很好看!你相信我!”
司霁白被那熠熠的眼神盯得头疼,一想到这人求着自己要给自己缝肉,他就难受!
男人软和下来的态度让半安面带微笑,“我没有麻药,你能不能挺住别乱叫?”她打量一下男人的状态,看看漆黑的天。“要不我把擀面杖找来给你叼着?”慢工细活,半尺长的大口子可是个持久战。
男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挑衅,皱着眉硬撑着说不用!
恩!半安点点头,当初有好多汉子都是这么挺着说不用……最后哭着喊着求自己打晕他们!
破屋子里很快就被咔咔作响的磨牙声占据,针尖扎进肉里,细线慢慢的剐蹭,剧烈而漫长的疼痛让司霁白汗如雨下,很快便哼出声。
“别叫!你不说你能挺住嘛!”师父今天喝了酒,一宿都不会睡,要是看见自己屋子里有个陌生男人,指不定出什么事……
昏暗的油灯颤抖着兹拉一声燃尽,屋子中只剩下半地月光照明。
半安轻呼一口气打了个手术结,看着完美的针脚忍不住自夸。“就说我会缝的很好看!”
司霁白疼的力竭,汗水已经浸透了黑色的外衣,夜行服黏腻的粘在他的皮肤上,定睛看去,隐约能看见其间的肌肉曲线。
“啧啧啧!”半安咂着舌不住感慨。“身材不错啊!脱衣服!”
赤、luo的视线让男人觉得被冒犯,他从未被人如此俯视打量,但凡对他不敬的都不在人世了,面前这人竟然还用这种口气让他脱衣服!
司霁白持刀撑着身子就要站起,却被半安用手指抵着额头轻而易举的按回去。
“你找死!”琉璃色的眸子唰的冒出火来,这何止冒犯,简直是侮辱!这个小个子在挑战他的底线!
“嘘……”对方的手指隔着面巾抵上他的唇,隐约传来的冰凉让他条件反射的后仰。
胸前空门大开,半安娴熟的伸手扯开他的衣服,扑到他的怀里。
不可理喻的举动让司霁白彻底爆炸,等他拿起刀准备将这人抹了脖子,沾了药的布已经凶狠的按上了他的伤,快速的缠上男人的肩……
“嘶……”
“都说了别叫!再叫给你嘴巴缝上!”
男人闷哼着,身上的血腥味被怀里人清新的味道掩盖,泛着月光的发丝落在胸口上,柔软凉滑,单薄的身体装在宽大的寝衣里,更显得纤细。
一个小瘦子!
不对……
琥珀色的眼中光芒一闪,为了印证心中所想,司霁白的视线向半安的颈下移去……
“看啥!”半安仰起头,不满的瞪回去。
漆黑与琉璃色相撞,司霁白的目光明显颤抖了一下。
“你这脸……”小指粗细的伤疤顺着眉心一直划到嘴角,这个长相要是个女人的话……
“脸什么脸!包好了就滚蛋!”
半安将沾满血污的布条揣进司霁白怀里,一边整理,一边嘱咐。“一天换一次药,五天后拆线!基本没有问题。”
男人根本没听进去,他的眼睛都在半安的脸上,眼前人的样子渐渐和白天菜市口的人重合。
透亮的琥珀色眼睛微微眯起,“半安?”
半安正认真的洗手,一听对方这么一喊顿了一下,脑中千思百转,故作惊讶的回应:“什么?”
“哦!”不是一个人的话,怎么会有疤痕身量都一样这么巧合的事情。
司霁白的眉眼眯了起来,他将怀中的脏布放下,在半安深思的时候轻轻摆手。
窗户上的纸忽的一响,人影一闪。
有人!
半安暗道不好,脚下用力拿着刀就向男人扑过去,司霁白倒是一点不慌张,浅色的眼睛一弯,目光里净是嘲讽!
哼,嘚瑟!
半安利索的躲开身后人的袭击,刀尖就要够到男人软肋,她嘴角微微挑起,却看见男人笑意更浓。
不对!又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右侧,脖颈猛的疼起来,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漆黑的瞳仁慢慢失去焦距,天旋地转间她看见两个黑衣人朝着男人行礼……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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