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翌日。向晚不到七点就醒了,她睡的并不好,半梦半醒。关键是什么梦还想不起来。起床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倾泻而下,她微微眯起眼。适应了会,她才打开窗户,清新怡人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把刚起床残存的丝丝睡意完全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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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又是晌午。
烈阳烤的室外的叶子纷纷垂下头。
蝉叫声不断。
本是午睡的大好时光,向晚却被一声喊叫吵醒。
她鬼火直冒,什么事不能睡醒再说!
但她敢怒不敢言,因为喊她的人是沈皇后。
沈皇后,也就是向晚的妈妈。
向晚花了十秒醒瞌睡,然后一万个不情愿的趿上拖鞋,往楼下走去。
“妈!”她刚下楼梯口就喊着沈尔茹,语气也是尽显不耐。
“你喊我起来—”干嘛啊,这三个字忽然间夭折在向晚的喉间,因为此刻她发现家里多了个了人。
还是个男人。
年轻的男人。
向晚霍然停住脚步。
她定定的望着眼前人。
用力地眨了眨眼。
是他吗?
是他回来了吗?
阳光穿过玻璃照进,余晖停落在男人的脸上,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叶勉之显然听到女孩的叫喊声,他偏头看去。
只见眼前的女孩衣衫不整而又不自知,睡衣右侧的肩头已经滑落一半。
很快,他又把头偏回。
沈尔茹自然也注意到女儿身上的睡衣,起身快速的走向她,蹙着眉头说:“你这孩子,怎么穿着睡衣下来!”说着又替她把滑落的肩带重新穿好,“换好衣服再下来!”
向晚这才后知后觉,顿时小脸也烧了起来,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爬楼的时候还不忘怨她娘亲,家里来人怎么不说下,这下丑大了!
沈尔茹不好意思的朝叶勉之笑笑,“这丫头,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
“没事。”叶勉之浅笑摇头,“晚晚都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嘛。”沈开元接话,“你出国前这孩子才十多岁,现在都18了,马上上大学了。
都快大学了?
叶勉之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快6年没见面了,当年辅导她功课的场景就像昨天似的。
他顺着话问:“哪个大学?”
“海大。”
沈开元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海大在海城是重点大学。
叶勉之有些意外,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年双门功课不过百的成绩,差点没被她妈拖到精神科检查智商。
难得。
不禁的夸了句:“真不错。”
这边的向晚回到房间立马冲到卫生间。
果然,镜子里的女孩衣衫不整,头发用鸡窝形容再贴切不过,她现在庆幸中午睡觉的时候嫌麻烦,没把内衣脱了,要不就…
不过,没关系。
外表不整,颜值来凑。
换衣服的时候向晚还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6年?
还是7年?
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当年叶勉之父母意外双亡,沈开元心疼这孩子一下子没了父母,把他接到沈家,住了不到两年,就出国留学了。
…
楼下,一片其乐融融。
连工作狂的沈尔茹都推掉下午的应酬,一直在那和叶勉之聊着。
聊的内容呢,基本都是金融、股票、投资什么的。
也算是在工作。
向晚听不懂,也没去打扰,默不作声的下楼后窝在外婆旁刷手机。
期间,她的目光会无意识的看向叶勉之。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口卷挽到手肘,侧颜清俊又优雅,说话的时候眉眼温润,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当向晚再一次看向男人时,恰好与他撞上视线。
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
叶勉之大概怕她尴尬,先一步开口:“晚晚。”
沈尔茹这才注意到向晚,“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又接着讨她,“下来也不知道叫人?没个礼貌的!”
指了指叶勉之说:“这是你勉之叔,那时候在家里住过,不认识了?”
向晚无语的看了眼妈妈,自己在那说的热火朝天,有她插嘴的份嘛?
还说她。
不过,礼仪不能忘,她回叶勉之礼貌一笑,“你好,勉之—”
然而,喊后面叔叔两个字的时候,她卡壳了。
结果导致变成她直呼他其名了。
叶勉之眉峰一挑,等着她补句叔叔。
同时,他也认真的打量的眼前的女孩,披着长发,眼神清澈,精致漂亮的五官间带着略微的青涩,长开了不少,但是还有几分稚气。
“你个死孩子!”沈尔茹瞪着她,“怎么叫人的?”
向晚垂下眼眸不吭声,她发觉她叫不出口。
在心里补了句,不想喊,怎么样!
叶勉之没等来她这声叔叔,心里有点小失落,那时候的她可整天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
但是面上还是无所谓的笑笑,“不要紧,喊名字也挺好。”
沈开元估摸着向晚好久没见面,问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又带着她回忆,“你勉之叔叔住家里的时候天天教你写作业,带你玩,你不记得了?”
向晚嗫嚅道:“外公,我没不好意思呢。”
沈尔茹这次说话拔高了几分音量,“那赶紧喊人啊!”又指着茶几上的一堆礼盒,“看你勉之叔还那么念着你,给你带了这么多礼物。”
向晚努努嘴没吭声,依旧没喊人。
叶勉之看出她的别扭,开腔说:“没事,一会再喊一样的。”
叫人这个事很快被岔开,大家权当向晚害羞在。
接下来的聊天向晚没插过话,偶尔话题转到她身上,但她很快的转移。
向晚不是不记得,只是当年他的离开,给她一个不小的打击,那时候她成绩不好,问哥哥作业,哥哥要么躲,要么就把她轰出去,只有他耐心的教自己。
渐渐的对他也产生了依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突然一天告诉她,他要走了。
这样没有预知的告别,她很不喜,也很难受。
所以导致向晚现在对叶勉之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委屈,或者还是不知名的情绪。
时间一晃,快到傍晚。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
这期间向晚愣是一次没称呼过叶勉之。
叶勉之有几分诧异,让这丫头喊他一声叔叔有那么难?
三年前他回来过一次,但那时候不巧,向晚去夏令营了,自然没见着。在国外的时候他也会定期给沈家去电话,一开始向晚还会跟他聊几句,可是越往后她接的电话次数越少,到后来的这几年几乎没再通过话。
他想,可能她还在认生吧。
很快,饭好了。
向晚去完洗手间回来时,都坐在餐桌前,就缺她了。
座位还剩两个,一个在叶勉之的对面,一个在最尾端。
坐在叶勉之对面肯定避免不了目光接触,坐尾端会不会显得太刻意?
正在她考虑坐哪时,沈尔茹唤她,“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吃饭。”说着拉开旁边的位置,也就是在叶勉之的对面。
向晚:“……”还纠结个鬼。
难得欢聚,除了向晚的大哥向亦云在军校回不来,其他的都到了。
沈开元乐的红光满面,除了女士,男士一律满上酒杯。
沈尔茹关心父亲身体不让喝酒,但今天执拗不过,准允喝点。
沈开元热情的给叶勉之倒上满满的一杯。
叶勉之晚上还有个局,但盛情难却,好在那杯酒度数不高。
沈开元眯了一小口酒后,开腔问,“勉之,这次回国不走了吧?”
听到这话,向晚手里夹菜的动作变得缓慢。
他还会走吗?
不由的竖起耳朵。
下一秒,她听到对面传来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沈伯,不走了,重心我已经移到国内了。”
又接着听到:“目前国内这边也基本稳定了。”
莫名的,向晚松了口气,
不到一秒钟,她骂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他走不走跟她有屁关系。
“好好好。”沈开元乐的又多喝了几口,“这下你在国内,我放心多了。”
顿了顿又说:“我也知道你能干,但在我面前,你再能干也是个孩子。”
“现在你回来了,没事就多回来吃饭。”
叶勉之笑着应承,“一定的。”
“来来来,再干一杯。”沈开元又给自己满了一杯,可还没喝到嘴,被沈尔茹制止了,“爸,不能再喝了!”
沈开元嘘她,“我今天高兴,让我多喝点。”
“那也不能这么喝。”沈亦南起身把外公剩下的酒倒进自己杯子里,又往空杯子倒了点白开水后递给他,“高兴喝水都是甜的。”
沈亦南是向晚的二哥,俩人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
酒这下彻底没了,沈开元只好说:“那你替我陪你勉之叔喝。”
沈亦南嗯了声,刚准备举起杯子,手机滴了下,他下意识按了解锁键,是同学给他微信,让他速度上号抢宝图。
行吧,宝图比较重要。
酒嘛,等下再敬。
这一段操作要好几分钟,沈开元盯了沈亦南半天也没见他敬酒,“亦南,你干嘛呢?”
沈亦南面不改色,“我回个邮件,我导师找我。”
沈开元信了,但向晚没信。
她放慢咀嚼动作,仰起脖子偷偷瞄了眼沈亦南屏幕,把嘴里的食物吞咽后说:“二哥,你们这回复邮件方式挺新奇啊,不用邮箱,直接上游戏回复。”
“怎么的?现在什么游戏能回复邮件?”
又续着说:“或者是你们导师带着你们打游戏?”
“这二货!”沈亦南在心里暗骂向晚一句,手指快速的切换页面,锁定是邮件页面后,把屏幕举给沈开元看,“外公,你别这鬼丫头胡说,我真的在回邮件。”
说完他又把头偏向向晚,无声的骂了句:“你个死丫头!”
向晚无声的回嘴,“你是狗!”
沈亦南这次简单,回了个:“猪。”
…
俩人的斗嘴被叶勉之尽收眼底,他也习以为常,那时候他可没少见。
他们的父母在三兄妹年幼时就已经离婚了,向父婚内出轨,加上事业全靠沈家扶持,自然没什么能力去养孩子,放弃了抚养权。
向晚今天战斗力不行,处在下风,她决定告状,“妈,哥骂我。”
沈亦南立马否认,“你少冤枉我,我都没出声。”
他们兄妹的斗嘴,沈尔茹一向都是只说沈亦南,“行了,都多大人了,还和妹妹吵,赶紧说个对不起。”
对于沈尔茹这种先入为主,沈亦南也习惯成自然了,“妈,你还能再偏心点?”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她了?明明是她恶人先告状!”
这个罪名向晚可不认,扬声说:“你就是骂我了!”
她决定找个证人,叶勉之就坐在附近,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他的目光还停在他俩身上,似乎还笑了。
所以,向晚朝叶勉之抬了抬下巴,“他可以作证。”
叶勉之:“……”,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谁知这时沈亦南朝叶勉之碰了碰杯,“勉之叔,欢迎回来。”
叶勉之客气的回了句:“谢谢。”
向晚盯着对面的男人,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倔强,“你还没给我作证呢!”
叶勉之笑了笑,却说,“你还没喊我呢。”
向晚:“……”,“你先作证我再喊。”
叶勉之逗弄心起,“你先喊我再说。”
“就是啊。”沈尔茹插话进来,她说着向晚,“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都过了一下午了,还跟你勉之叔生着呢?”
向晚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她就是不想喊他叔叔,那样他们隔了个辈分。
那么就有了代沟。
有了隔阂。
这时候她只能顺着沈尔茹的话说:“嗯,还生着在。”
“我熟两天再喊。”
沈尔茹真想锤死她,也不知这丫头哪根筋搭错了,喊个人都能磨磨唧唧。
叶勉之弯弯唇角。
行,那他等着。
希望她说的两天不是虚词。
沈亦南几杯酒喝下肚后话也变多了。
他拉着叶勉之聊股票,聊基金,想知道最近的市场风向,就他那点生活费还不够买装备的。
聊了会后,叶勉之发现沈亦南对市场一窍不通,诧异的问:“你金融系的老师没教你们这些吗?”
不能够啊。
沈亦南虽然不在海大,但是考的学校也不差,瑜大。
瑜大金融专业还是比较不错的。
沈亦南讪讪一笑,“我专业不是金融。”说着又偷偷看了眼自家老娘。
此时沈尔茹面色笑容虽已敛去,但提到这话题的时不再是气愤,都过去几年了,再生气也无事于补。
叶勉之更诧异了,沈亦南不学金融的话,那沈家产业谁来打理?
老大向亦云一心从军,更不可能了。
向晚?
莫名的,心里咯噔一下。
商场如战场,他可不想向晚进那杀人不眨眼的地方。
带着几分侥幸又问沈亦南,“那是经济学?”
“不是。”向晚插话进来,“我哥学的是新闻学。”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她二哥和她妈因为报考志愿而大吵,那时候家里用水深火热形容也不为过。
沈亦南不选金融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什么都听沈尔茹的安排,大概这就是男孩子的叛逆吧。
叶勉之不禁抬头看向晚,问道:“那你大学准备学的什么专业?”
向晚看他一眼,问她学什么专业干嘛?
但还是说了,“服装设计。”
还好,不是金融就行。
叶勉之松了口气,又问道:“大学你是住宿舍还是走读?”
海大离这里不是很远,每天来回两小时左右。
向晚脱口而出,“当然住宿舍了。”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她才不想被人管。
叶勉之若有所思。
过了会,他说:“那行,我在浅水湾有套房子,你在宿舍要是住不惯的话可以住那边。”
浅水湾就在海大附近。
“我只是偶尔过去住,那边也会有阿姨定时打扫,你要是吃不惯学校的饭菜,我还可以喊阿姨每天给你做饭。”
简直安排的妥妥当当。
不过,向晚可一点不领情,堆起假笑,“不用,我谢谢你了。”
住他那和住家里有什么区别?
她还憧憬着大学自由的生活呢。
叶勉之低头压住翘起的嘴角,他怎能听不出来,她的这声谢谢可没什么诚意。
“没事,不用客气。”他故意加重语气,一字一句,“谁让我是你叔叔呢。”
“那感情好啊!”沈开元一听外孙女有人照顾,乐了,“住你那好,省的到时候这丫头一出这门就放飞自我。”
向晚是被沈家供着长大的,她住校这个事沈家本来就半不情愿的,现在有叶勉之看着,那就不一样了。
向晚不乐意了,“外公,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又看似替叶勉之着想说:“人工作那么忙,哪能好意思打扰啊。”
叶勉之却不买账,“照顾个孩子还是有时间的。”
向晚眯眼觑他,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
还照顾她,有那么多时间嘛?
她口不择言,“你公司是要倒闭了?这么闲。”
“你这死孩子,”沈尔茹一巴掌拍在向晚后背,还用了几分力道,“怎么说话的!”
“你勉之叔也是心疼你!”
向晚被打的往餐桌前踉跄了一下。
满脸不爽的看向沈尔茹,下手那么重,疼死她了!
沈尔茹正准备继续训她时,叶勉之出声解围,“没事,没事。”
对着向晚勾唇一笑,“倒闭了也能养你。”
就这样向晚的大学生活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她心里一万个不爽。
在看叶勉之时,眼神都是带着怨念。
推杯换盏,一顿饭接近尾声。
叶勉之抬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得走了。
他起身告别,“我先走了,晚上还有个局。”
这下沈尔茹愣了,“那你喝酒了怎么开车?”
早知道不让他喝了。
叶勉之解释说:“我已经喊司机在车上等着了。”
沈尔茹放心了,“那行。”又叮嘱他:“常回来吃饭。”
叶勉之点头应着。
走之前他走到向晚面前。
向晚下意识站起身,这才发现她才到他肩膀那,莫名的感觉到有压迫感,她微微仰头,语气带着几分防备,“干嘛啊?”
“不干嘛。”叶勉之低头溢出一声笑,还是忍不住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说跟叔叔拜拜。”
向晚摸了摸被他弹过的地方,似有似无的触感,好像还有他手上残留的余温。
她省略了叔叔两个字,只对他说:“拜拜。”
叶勉之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算了。
他又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不到一分钟,沈尔茹像想起什么,赶忙问家里做饭的阿姨,“张姨,厨房还有没开封的蜂蜜吗?有就帮忙找下。”
她想着叶勉之晚上还有个局,肯定避免不了再喝酒。
张姨略顿,“好像有,我去找找看。”说着去了厨房。
很快在储物柜翻出一瓶没开封的蜂蜜,折回客厅后递给她,“给。”
沈尔茹赶紧拿袋子装好后递给向晚,“快给你勉之叔送去,他晚上还有应酬,估计又免不了喝酒。”
向晚不想送,所以没接,“干嘛我送啊?”
她不想送的原因很简单,送东西给他就会意味着两人独处,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就是别扭。
就像当年他考GPA和GMAT,但凡提前告诉,让她有心里准备,也不会至于像今天这样。
那种感觉就像一条狗好不容易亲近主人了,结果主人有一天告诉它,他要走了,而且归期不定。
而她就像那条狗样,被他遗弃。
虽然叶勉之后来给她电话,但每次说来说去都是问学习情况,考了多少名,难道他们之间除了问学习就不能说别的吗?
她想知道他在国外的生活,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可这些他都没说过,就算她主动问起,都会被一笔带过。
她感觉他在应付她,是大人对小孩子的那种应付。
慢慢地,不再去接他的电话,也把对他的记忆封存。
沈尔茹见向晚杵那不动,炸毛了,“快点去,要不人一会走了!”
向晚拢了拢思绪,指使沈亦南,“你让二哥去,他跑的快。”
沈尔茹回头看了眼沈亦南说:“你看他那样能跑吗?”
确实,沈亦南晚上喝了不少,此刻能站起来就不错了。
沈尔茹又把袋子往她身上一扔,“麻溜点。”
向晚不情愿的接过,往庭院走去。
出了门口,她看到叶勉之已经打开后车门准备上车,她迈着嗓子,“诶,等下。”
清脆的嗓音顺着风,刮进叶勉之耳里。
他驻足转身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向晚。
夜晚,热度已褪去大半,一阵阵凉风吹过,驱散了白天的余温。
同时,风也吹起女孩的裙摆,昏暗的路灯照在她身上,宛如夜间精灵。
时隔经年再见,叶勉之不得不又一次感叹,当年的小女孩确实长大了。
他还在恍惚时,向晚已经站到面前,她把手上的袋子举了举,“这是蜂蜜,妈妈让我给你的。”
叶勉之没接,就这么看着。
他注意到她刚刚的称呼。
现在他连名字都不配有了,只有一个诶字了。
向晚一头雾水,这男人怎么了?
这么盯着她干嘛?
转念一想,难不成脸上有东西?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蛋,怕漏掉,大范围的扫了几圈。
也没有什么异物啊。
正想开腔说话,叶勉之笑了,“没脏东西。”
向晚咕哝道:“那你这么看我干嘛?”
叶勉之:“看你美,行不行?”
对于他这个评价,向晚还是比较认可,她对相貌一向比较自信,毫不谦虚的接受,“谢谢夸奖。”
往而不来非礼也,也回了他句:“你也不差。”
怕对面察觉到自己敷衍,又补了句,“挺帅。”
叶勉之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想不想拥有个帅气的叔叔?”
末了,尾音上调,加了个“嗯”字。
又来了,又来了,今天他跟这个称呼杠上了?
向晚无语,怼他,“你一大男人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叶勉之大概是被她气笑,笑声低低沉沉。
向晚不禁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耳垂。
妈的,长的帅声音还好听,真要命。
“还攻击性别了。”
向晚:“……”,
她词穷了,把袋子往车上后座一丢,“我走了,再见。”
正准备转身跑,被叶勉之喊住了,“等等。”
只见他从侧兜掏出手机,“你微信号多少?”
向晚诧异,脱口而问,“你一个老板也还用微信?”
“你们老板不是都忙着赚钱?”
叶勉之看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老板也要吃饭,喝水,睡觉。”
又问了遍,“微信号多少?”
向晚没带手机,扫不了。
她报了一串数字,“我手机在客厅,一会回去再加。”
他嗯了声,操作完后,强调了遍,“记得加。”
向晚点点头。
走之前,叶勉之揉了揉她的发顶,“回去吧,替我谢谢你妈妈。”
向晚摆摆手,“再见。”又关心的提醒了句:“记得喝蜂蜜水,解酒的。”
叶勉之露出老父亲的笑容,总算还有点良心。
车子发动,汽车缓缓驶离院子。
车尾灯由大变小,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月色里。
向晚回到房间先是惆怅了会,然后才去了洗手间。
她垂眼拧开水龙头,捧了把冷水泼上脸,一次似乎不够,又反反复复泼几次。
一切那么的不真实。
洗完澡后,已经快十点了,她没什么睡意,眼睛盯着天花板,白炽的灯光有些晃眼,她又阖上了眼皮。
如果不是他的微信躺在好友那一栏,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侧过身,拿过手机点开微信,又翻了翻他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像赌气似的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
关灯睡觉。
没过一会,向晚又摸过手机,把他的微信备注改为叶勉之。
夜深人静,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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