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垂着头,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 方越,真是个清朗好听的名字。 我想他的爸爸妈妈一定很好,他才能笑得这么暖如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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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楼顶,在寒风中抱着双臂,看着蓝天白云,活脱脱一个精神病。
楼下站了一圈人,包括我爸和我妈。
我妈特别生气,伸手指着我骂:「你快下来!我还有事呢!想跳你早跳了!没胆子还学人跳楼,不嫌丢人么!」
她越骂越气:「哪有你这么蠢的!拿跳楼争宠?你觉得会有用吗?吃药那次你忘了?!」
我不用看都知道她一脸鄙夷的样子。仿佛我丢尽了她的人。
可是,谁说我要跳楼了?我只是想站得高一点,离天空近一点而已。
我妈说我想争宠了?呵呵,可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她想争宠啊。
她难道忘了吗?
哦,对,她忘了。
她现在有新男人了。
不需要我了。我没有价值了。
我爸比我妈语气温和,也让我下来。
他说唯唯,爸爸是爱你的,你快下来。
可他转头捂住了他私生转正的女儿的眼睛:「你不要吓到妹妹,妹妹还小呢。」
小女孩唇角往上扬了扬,带着一股轻蔑。
她一向都看不起我的。
不自量力跟她抢爸爸,屡战屡败的蠢货姐姐,又想出拙劣的新招了。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我的名字郁唯,是我爸亲自起的,唯一的唯。
我出生后,他曾经爱不释手地抱着我,说以后再也不要别的孩子了,说我就是他的唯一。他不想把父爱分给其他孩子。
可后来他怎么就带着刚出生的妹妹和她的妈妈回家了。
他还看着我的眼睛说:「唯唯,妹妹也是爸爸的孩子,爸爸爱她,不能让她顶着私生女的头衔。」
于是我和妈妈被赶出去了。
我妈妈抗争过,求恳过,但是没用。我爸太爱他的新女儿了,连说起她来都是一脸幸福。
他给她起名郁盼,盼望的盼。
他说他不会不要我,我还是他的小公主。
他跟我妈说,他只是想给妹妹一个名分,他心里的原配还是我妈,我妈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这个家里。
可他说完很快就把我们忘了。
新的女儿要喂奶换纸尿裤早教去公园散步,琐事太多了。
本来说好他一个礼拜探视一回,后来变成了半个月,一个月,再后来三个月。
想起当初我盼望爸爸出现,听信他每一个加班应酬开会的谎言,我到现在还是觉得离谱。
一个大人,怎么能欺骗孩子这么多次呢。
如果他说实话,我就不会有希望,那我反而会好过很多,我妈也会好过很多,至少不会走到今天这个结果。
我叹着气,又继续看着天空。
不知道这个高度,离天国还有多远。
离我心头那个人,还有多远。
他怎么还不出现呢,不是说让我想他就看看天空么。
一朵云彩仿佛故意捣乱一样,嚣张地飘过来,罩在我头上,挡住了我的视线。
天空一瞬间黯淡无光,仿佛我妈带我离开后的生活。
我妈离婚后,疯狂地咒骂小三,每天数十次逼着我承认小三并不好看,起码没有她年轻时候好看。
一向爱美的她,几天不洗脸,酒瓶不离手,家里充斥着浓浓的烟味。
邻居奶奶看不过去,跟我说她这样下去会死的。
我当时吓坏了。
我已经看不见爸爸了,不能再失去妈妈。
我想了好几晚,开始跟邻居奶奶学买菜、做饭、洗衣服。
我肩膀尚且稚嫩,却很想保护我的妈妈。
我坚信只要我懂事一点,我妈就能振作起来,开心一点。
可我妈只顾着喝酒,看不见我做的饭菜打扫的房间洗的衣服和采回来插好的鲜花。
明明网上说,有一个整洁的环境会让人心情愉悦。
可我妈怎么总是开心不起来呢?
她总是在深夜拿着酒瓶子,边哭边对着空气说,当初我生你时你爸忙着创业,每天晚上深夜才回,你到三岁才知道他是爸爸。
可狐狸精的女儿出生时,他倒是有钱了,有的是时间陪孩子。
你看他干什么都带着那孩子。
你和她都是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
我妈痛骂他喜新厌旧,一碗水端不平,没有良心,没有人性。
我看见她伤心,我心疼。
我跑过去抱着她,把头贴在她的腿上,如小时候一样:「妈妈你还有我呢,我永远都会爱你的!」
可妈妈推开了我的头。
她瞪着我:「那我离婚你怎么不去求你爸?那个狐狸精的孩子会讨他欢心,你怎么就木木呆呆不知道帮我一把?」
我愣住了。
我性格内向,我妈是知道的,明明以前她说我是内秀的。
可此刻她咬牙切齿:「你怎么不机灵点!你要是闹自杀,你爸肯定就不敢离婚了!」
我低下头,手指掐住了手心。
手指尖都在发麻。
原来妈妈离婚,是我的错啊……
离婚以后,我妈不再接送我上下学。
我要自己坐公交回家。
同桌问我为什么要坐公交,我红了眼圈,告诉她我家里的事。
我说我很害怕,也很无助。
当时我以为同桌以前经常坐我家顺风车回家,好歹会关心下我。
可我错了,我当时不知道,即便是孩子的世界,也有弱肉强食,拜高踩低。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天真而残忍。
那天放学,同桌拒绝和我一起等公交,坐上了跟我有过结的女生家里的车。
第二天我一到班里,那女生和她的闺蜜,就看着我笑得奇奇怪怪。
我很疑惑,问同桌知不知道她们抽什么风。
同桌脸红了一下,低头看书,含糊说了句不知道。
那个女生却突然站起来问我:「听说你和你妈让你爸赶出来了?」
她的笑容兴奋而残忍,仿佛猫磋磨耗子:「我妈说过,你家有钱,你爸早晚要找人,哪可能只守着你妈一个半老徐娘。」
她的闺蜜脸上挂着恶劣的笑:「你妈是酒鬼啊?我听说,喝酒的女人不正经的,你说你妈是不是——」
我看了我同桌一眼,心里突然变得很凉。
我缓缓起身:「我妈是什么?」
她笑嘻嘻在想词,可我走到她面前,抬手就甩了她清脆的两耳光:「你说说,我妈是什么?」
她捂着脸大声骂了句粗口,几个人一拥而上把我踹倒,骂我是疯狗。
我躺在地上,却不觉得疼。
我只是一直看着我的同桌。
看她发抖的手,和低着的头。
她一眼都不敢看我。
我竟然不合时宜地感觉到疑惑:人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么善变呢?
为什么这么容易,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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