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宜良抱着云言,大步走向车子,司机弯腰替他打开车门。
云洛阳本来紧跟在他身后,见他们要离开,马上凑上前笑着说道:“郑先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小女就交给你照顾了。”
郑宜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犹如实质,“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云洛阳愣了一下,“这……这郑少爷刚才不是已经说过要娶我家言言了吗?”
“嗤……”郑宜良一声冷笑,“娶了她就是一家人了?未免也太自作多情。”
他这句自作多情也不知是说云洛阳,还是在说云言。
云洛阳脸色铁青,郑宜良却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司机开车。车子嗖的一下子钻出去,劈头盖脸地扬了云洛阳一身灰。
郑宜良看了眼表情严肃的司机,心里有些好笑。随即把目光转向自己臂弯里的女人,乌黑的长卷发从手边滑落,有些痒,那双大大的眼睛此时正紧闭着,睫毛卷曲而上翘,白净的小脸上妆花了一片,可依然挡不住她那种楚楚动人的气质。
他突然觉得她还是有资格拜金的,起码这张脸长得不错,至少符合自己的审美。
“李叔,等下叫周然来别墅一趟。”
周然是郑宜良的私人医生,除他之外,谁都请不动。
“好的,少爷。”司机瞥了一眼后座的两人,在心里暗暗地想,少爷对少夫人还是很不错的嘛。郑宜良当然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否则只怕会化身喷火龙,嗤笑地嘲讽,她云言也配有我对她好的福气?
到别墅没多久,周然就到了。他以为郑宜良有哪里不舒服,正要上前检查的时候,却被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云言。
周然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坏笑,“怎么?郑大总裁这是金屋藏娇?”
郑宜良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直接说道:“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好嘞。”周然应了一声,兴致勃勃的走上前。
其实云言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再加上心力憔悴,暂时晕过去了。
周然给注射了两支葡萄糖,嘱咐人好好休息,便潇洒地走人了。
虽然他对郑宜良的八卦十分好奇,可他也知道,郑宜良不想说的事,他一个字也听不到。
郑宜良坐在云言床边,她正安静地输液,苍白的小脸上一片宁静。睡着了的她像个孩子般单纯。
这么的柔弱,这么的单薄,可偏偏确实一个心机那么深重的女人。郑宜良望着她,目光沉沉,复杂难言。
“唔……”云言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沉沉的,她花了半天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云家。
“小姐,你醒了,我这就去通知少爷。”
云言被突然出声的管家吓了一跳,目光迷蒙地望着他。
郑宜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云言呆呆地坐在床上,半拥着杯子,如同迷路的小动物一样,眼神无辜地让人心疼。
他心里微微一动,察觉之后又有些恼火。
“醒了?”
云言不解地望向他,“宜良?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宜良?呵……”郑宜良玩味地笑了笑,“你可真会顺着杆子向上爬啊……”
“啊?你说什么?”云言更加迷惑。
“你还要装无辜到什么时候?难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吗?”
云言脸色一黯,刻意逃避的那些回忆全部涌上心头。
楚谭的算计,何玉然的羞辱,任淼淼的耳光,还有……那些纷纷扬扬不堪入目的照片。
她呐呐地张口,眼神里满是不安“不是那样的,宜良你听我解释……”
“谁给你的资格叫我宜良?”郑宜良的语气很平静,伤人的程度却一点不小。
“我……郑先生……”
郑宜良冷哼道,“解释什么?是解释你为什么勾引楚谭?还是解释你为什么爬上我的床?”
他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心机深沉,一心想往上爬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嗯?”
“你说呢?云言。”
云言怔怔地望着她,有些绝望。他早已在心里给她定了罪,无论她解不解释,都没有意义。
郑宜良根本不相信她,即使已经设想过这个答案,心里依然这么难过。
“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吗?”郑宜良的表情很伤人,是那种毫不遮掩的轻视。
云言低下头,强忍眼圈的湿润,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郑先生,无论你相不相信,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郑宜良看着他一副要哭的表情,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很焦躁,看着她拼命遮掩着泛红的眼圈,他心情很不好,却不知该如何缓解。
“你放心,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地成为郑太太的。”
云言惊讶地抬头去看他。
“我会负责的,”他突然倾身向前靠近她,“即使你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
郑宜良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云言却久久愣在原地,那样恶意满满的语气,她几乎不能想象这是自己最爱的人说出来的,还是形容自己的。
多么讽刺啊。
她红了许久的眼圈终究承受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被深爱的人这样瞧不起,这样恨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她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疼碎了,那么疼那么疼,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云言,你看清楚啊,他已经不爱你了,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报复你啊,不要再为他伤心了啊。
可是,已经付出了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呢?
就算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甚至厌恶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深爱着他啊,有什么办法呢?
云言擦了擦不停涌出的泪,下定决心般想到,就这样吧,既然放不下,那就接受好了,接受他给的一切,痛苦与悲伤,谁叫,这段感情里自己是那个先离开却又放不下的人呢?
没关系的,她可以好好的,毕竟还能留在他身边,该知足了,不是吗?更何况,她还有以前的那些回忆啊,那些甜蜜,将会是她这一辈子最珍贵的财富。真好,这些谁都夺不走。
云言和郑宜良在一起的第三年,他们吵过一次架。起因是郑宜良过生日,她们已经约好一起庆祝的。郑宜良请了很多朋友,在宴会开始之前,云言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临时离开了。直到宴会结束,她也没能赶回来。
云言放了他那么多朋友的鸽子,郑宜良却没怪她。只是担心她怎么还不回来,一直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去接她。
其实,那天云言很早就赶回来了。只是她一直呆在酒店外面,却没有进去。
她看着他们在包厢里欢天喜地的庆祝,任由夜晚的冷风吹了个透骨。
那是第一次,她那么清楚明白地感觉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郑宜良出来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多久了。犬神上下已经凉透了,反而感觉不到冷。
郑宜良看见她很惊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阿言?你怎么站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脸色已经冻得苍白,弯起僵硬的嘴角,她轻轻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郑宜良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笑她:“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怪你?”
接着又抱怨她身上怎么这么冷,为什么不给他电话出来接她。
云言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关心,任由自己沉入他温暖的怀抱。
从那以后,云言的态度就变了。她老是走神,给人感觉若即若离的。郑宜良问她,她也只说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郑宜良也不忍心逼她,只能加倍地对她好,更加宠腻她。而他越是这样,云言心里越是难过。
终于,他们之间的争吵爆发了。其实不能算是争吵,只是云言单方面发难而已。
她还记得郑宜良当时的表情,震惊,无奈,难过。
她甚至口不择言地提出了分手,郑宜良突然沉下了表情。
“阿言,不要说这两个字。”
云言哭着大喊:“为什么?我偏要说……”
他们这场争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彼此折磨,都已经心力憔悴。
郑宜良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眼底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黑眼圈浓的吓人。
云言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每天晚上的眼泪几乎要把枕头淹了。
郑宜良望着说出分手的云言,只觉的无限疲惫,他根本不清楚这场争吵的原因,一切都莫名其妙。
看着眼睛肿的桃核一样的云言,他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疼。
他两人箍进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哑声道:“阿言,我们和好好不好?不要再吵了,也不要再提分手,我……很难过。”
云言怔了一下,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她也不想这样,她舍不得郑宜良难过,可是,她没有办法。
先这样吧,她告诉自己,就允许自己再依靠他一次。
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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