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周凛白固执的站在教堂门口,兜里的手机却响起。好友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周凛白你去哪了?哥几个拖不住了,周家都来人在婚房要个说法了!”周凛白狠狠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你跟他们说,婚期延后吧,我现在不在东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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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冬脸色骤然苍白。
常南尧皱起眉,和周凛白冷冷对视。
他知道周凛白误会了什么,只是眼下,他丝毫不介意用自己的名头给温棠冬撑腰。
温棠冬却说:“我配不上常大哥。”
她说的很认真,常南尧一怔。
车上的周凛白眼神却更暗了。
他有几分了解常南尧,这个男人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严肃傲慢,若说他只是因为常悦而愿意庇护温棠冬,是不可能的。
而温棠冬那句‘配不上’就更是让他火气升腾。
配不上的含义,不是不喜欢,正是女人对男人最大的好感。
周凛白看着两人亲密的站姿,又想到了温棠冬那天朝他下跪的样子,突然觉得没意思。
“婚礼策划案早点给我,周茉的预产期要到了,我无暇分心。”
措不及防的话,让温棠冬一愣,随即心口一阵撕扯。
看着周凛白漠然的神色,她艰难点头:“好,我尽快。”
周凛白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扭头吩咐司机:“走。”
车子启动,温棠冬突然有种预感……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喃喃开口:“周凛白,祝你幸福。”
车越开越远。
温棠冬站在街边,眼圈一点点红了。
常南尧沉默看着,莫名有些烦闷,轻声问:“你还好吗?”
温棠冬压下情绪:“嗯,常大哥,麻烦你了。”
两个小时后,飞往榕城的飞机缓缓起飞。
飞机上,温棠冬从起飞便昏昏沉沉,身边人突然惊呼出声:“小姐,你流鼻血了!”
温棠冬猛然惊醒,她慌乱的捂住鼻子,浑身骨骼剧痛。
她只来得及说:“麻烦联系我的家人……”便晕了过去。
榕城医院。
医生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温棠冬,表情沉重:“温先生,温小姐体内的白血病细胞增生过快,再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三个月。”9
站在一旁的温父表情骤然凝滞,放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弯下腰,紧紧握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女儿才二十多岁,她的路还长,您救救她吧,我求您了……”
医生急忙拉住要下跪的温父:“您放心,我们会努力寻找合适的配型。”
医生走后,温父沉默的坐在床头。
不知多久,温棠冬慢慢睁开双眼。
温父挤出一抹笑,正想说点什么。
温棠冬先笑了:“爸,你别怕。”
“我从小到大运气都挺好的,这次也会没事的,我还得给你和妈妈养老呢。”
温父心猛然一攥,眼眶通红,握住温棠冬的手重重点头。
……
温棠冬在温父的陪同下,做了化疗,但身体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
大概是上天垂怜这个不幸的家庭,半个月后,温棠冬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着东阳市的标识,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请问是温棠冬小姐吗?这里是东阳市第一医院,我们医院已经找到了与您合适的配型了。”
温棠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的说不出话,她颤着声音:“真的吗?……一周内去医院?……好……”
挂了电话,她走出病房,却看到温父坐在走廊里,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馒头。
她身形瞬间停滞,看着温父大口吃着馒头,因为吃得太急,他有些噎住了,用手不住的锤着胸膛……
旁边就是便利柜,他却连一瓶水都不舍得买。
纵然温家不算穷,可是女儿的治疗费和妻子的住院费,还是压垮了他的脊梁。
喜悦一扫而空,温棠冬眼泪大颗落下,捂着嘴退回了病房。
东阳市。
与此同时,周茉看着刚进门的周凛白,慢慢走上前。
“凛白,我有个朋友得了白血病,刚好第一医院有合适的骨髓,你能帮我一下吗?”
周凛白松了松领带,并未多想:“好。”
又过了两天,好消息接踵而至。
医生通知,温母醒了。
温棠冬和温父立即赶往温母病房。
看见清醒过来的温母,温棠冬几乎喜极而泣的扑了上去:“妈,你没事就好。”
温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拉住温棠冬的手:“妈没事。”
温父也红着眼,他清了清嗓子:“好好的哭什么,你们娘俩好好聊,我出去买点吃的来。”
这时,温母却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
温父回头,骤然对上温母不舍歉疚的眼。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肌肉猛然抖了一下。
温母又看向温棠冬,细细打量后皱起眉:“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爸是不是骂你了?”
温棠冬抽噎着摇头:“没有,妈,我就是想你了,等你出院多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我就胖回去了。”
温母好似放下心来,她眨了眨眼,好像有些累了。
还是坚持的说着:“冬冬,那个事情,妈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妈住院,只是人老了不经事。”
“妈……”
温棠冬轻轻靠在温母身上,脸上划过泪,满心的愧疚:“妈,对不起。”
温母慢慢摸着温棠冬的头,眼里流露出心疼。
温父好似终于回过神,从喉咙挤出一句:“莲秀……”
温母看向他,扯了扯嘴角:“老温,以后少抽点烟啊,酒也要少喝,我不能管着你,你多听听女儿的话……”
温父反手紧握住她,两行热泪径直落下,声音发抖:“莲秀……”
温母也握紧了他的手,眼里不舍地泛出泪光。
就在这时,心跳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温棠冬这才意识到不对,她一抬眼,却发现温母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温棠冬按亮了床头的对讲机:“207病房呼叫医生!”
她慌乱地握住温母的手,浑身发冷:“妈……你别吓我……医生很快就来了……”
温母眼皮往下沉,话里止不住遗憾:“冬冬,妈真想看你穿婚纱……”
医生匆匆推门而入:“怎么了?”
就在这一刻,温棠冬手中温母的手蓦然滑落,重重坠在了床沿!
温棠冬整个脑海一片空白!
医生上前推开温棠冬和温父,急速抢救。
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病房外,当医生宣布温母死讯,温父身子一晃,猛然朝地上倒去!
温棠冬眼前一阵发黑,狠狠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
她不能倒下。
看着医生将父亲推进病房,温棠冬撑起身子联系殡仪馆给母亲收敛。
下葬那天,是个大雨天。
殡仪馆里,温父扶着水晶棺站了好久,最后亲手合上了棺材。
温棠冬上前扶住有些踉跄的温父,只听他道:“以后再也没人管着我了。”
温棠冬喉间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
处理好母亲的后事,温棠冬身体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而另一个可悲的消息却在此刻传来。
之前匹配的骨髓,没了。
医生叹息着道歉:“东阳医院那边说骨髓来源突然已经追踪不到,抱歉。”
温父老泪纵横的哀求着医生:“医生,您再想想办法救救她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啊!”
医生看着这个几天前才丧妻的男人,目露不忍:“她现在最多还剩半个月,我们会尽力寻找。”
这日起,温棠冬一日比一日虚弱。
躺在病床上,她望着窗外,鼻尖又一抹灼热涌出。
她知道自己的期限,也就这最后几天了。
挣扎着,温棠冬拨通了常悦的电话:“悦悦,你还记得我给自己设计的婚纱吗?你能不能给我送过来。”
常悦一口答应:“行,你把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她看着温棠冬发来的地址皱了眉。
怎么是……榕城医院?
常悦心中蓦然浮起不安,将婚纱收好,她当即订了最快去榕城的机票。
第二天,当常悦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形销骨立的温棠冬,大脑一片空白:“才一个多月,你怎么会……”
温棠冬压下骨子里叫嚣的疼痛,缓声道:“悦悦,我还好,你别哭。”
她扯出一抹笑:“我给别人办了那么多场婚礼,在离开之前,想给自己也办场婚礼,你帮帮我,好吗?”
常悦抖着手握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好。”
她们从前对各自的婚礼极尽想象,都知道彼此最期待的场面。
东阳市。
周凛白从书房出来,揉着眉心出声:“温棠冬,我昨天的文件放在哪?”
坐在客厅的周茉顿时脸色一僵,她笑得勉强:“抱歉,凛白,我没听清。”
周凛白顿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2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
周茉摸了摸肚子,笑容又明媚起来:“那边的婚礼策划已经给过来了,我很满意。”
周凛白自己翻找出文件,随意应了一声。
周茉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又说:“我找人看过了,这个月21号是个好日子。”
周凛白沉默不语,周茉看着他,手指紧张的蜷缩了起来。
片刻后,周凛白出声:“只要你身体撑得住,我没有问题。”
说完他拿起车钥匙,朝别墅外走去。
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周茉看着冷清的客厅,眼神一点点变冷。
突然又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另一边,周凛白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一片安静让他越发烦躁,这种烦躁从温棠冬突然消失那天起,便怎么也消减不下去。
他打开广播,里面的电台主播说了两句话,他便关上了。
这个电台,是温棠冬最喜欢的电台。
开着车不知多久,直到看到熟悉的景色,他才惊觉自己到了温棠冬曾经的公寓楼下。
他看着某个漆黑一片的窗户,点燃了一支烟,心里说不出的闷。
榕城。
常悦在医生的帮助下,带着温棠冬来到榕城艺术馆。
艺术馆里,常悦给温棠冬上了妆,她扯开一抹笑:“冬冬,你是最美的新娘。”
温棠冬也笑,婚纱上身,层层叠叠将她身下的轮椅盖住。
镜头之下,她红唇似火,脸色也因为妆造显得红润,顾盼生辉。
她微微笑着,可眼里却透出一种留恋。
常悦忍着泪抖着手按下快门。
就在这时,温棠冬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周凛白’,下意识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直到她喊了一句:“你好。”
这句‘你好’,让周凛白攥紧了手机。
过往五年,好像都变得难堪。
周凛白声音变得冰冷:“婚礼方案,我很满意,只有最后一点要求。”
“婚礼那天,周茉想让你来做司仪。”
温棠冬一怔,心口蔓起细密的疼,这一瞬,似乎都要压过骨骼里的疼。
她没说话,那头周凛白还在说:“你不是要和我完整的结束吗?你来做司仪,只要周茉满意,我们就算断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周凛白的字字句句都扎进了温棠冬心底最深处,她忍住喉间上涌的腥甜,对着手机一字一句道。
“抱歉。”
说罢,她颤着手挂断了电话。
下一刻,她从轮椅上栽倒在地,一抹鲜红从她口中涌出!
常悦冲到她面前,六神无主:“冬冬,你别吓我!”
温棠冬看着婚纱上的血迹,低声喃喃:“妈,我穿上婚纱了……”
她含着泪,鲜血不断从她的鼻腔和嘴里滑落。
看着温父红着眼朝她跑来,她用尽力气张口:“爸,对不起……”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
六月二十一日,宜嫁娶。
周凛白坐在准备室,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却一直在看手机。
从昨天那个电话开始,他就联系不上温棠冬了。
他自然不认为温棠冬能有什么事,只是这个女人的狠心的确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手机响了一声,他立即拿起点开。
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上面写着——“新娘温棠冬,于2021年6月21日上午十二点诚邀您到榕城银谷教堂参加婚礼。”
周凛白霍然起身,推开门,就大步朝教堂外走去。
好友在他身后喊:“周凛白,新娘快到了,你去哪啊?!”
周凛白如同没听见一般,直接开了辆婚车,飞速开往机场。
三小时后,榕城银谷教堂。
周凛白从出租车上走下,一眼便看到了海棠花装饰的拱门。
他突然想起温棠冬曾经的话:“阿白,我们结婚那天,用海棠花做装饰好不好?”
那时他极其不耐:“我说过,不要提结婚的事情。”
可现在,这个女人要跟别人用上海棠花了。
周凛白心脏处突然传来刺痛。
他冷着脸大力推开教堂门,却见教堂里,站着的人尽皆穿着黑色服装!
他忽的一顿,心里莫名升起惶恐。
所有人都回头看他,他这才看清,站在教堂最前面的,是常悦。
“温棠冬呢?”周凛白大步上前,冷声质问常悦。
常悦还未回答,她身后漆黑如墨的棺材刺入周凛白眼中。
一个女人就躺在棺材里,身穿洁白婚纱,唇色殷红如血,手中海棠捧花微微颤动,如同盛开。
那是——温棠冬!
当看清的那一瞬,周凛白瞳孔骤然收缩!
一片纯黑之中,唯有那个女人躺在那里,如同世界最后剩下的一缕白。
他在教堂门口站着,眸光寒烈,脚步像是被钉在地上。
常悦站在一边看他,心里涌上一阵悲哀:“周凛白,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为她献上一束花吗?”
周凛白回过神来,他突然觉得喉咙很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为什么?”
明明一个多月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常悦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泪:“急性白血病,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后来的发生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说吗?她那天和你通话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周凛白,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周凛白浑身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天的记忆——
“……周茉说请你做司仪。”
“温棠冬,迫不及待投向他人怀抱的,不是你吗!……”
他突然觉得心里发冷,抬手撑住了一边的墙壁,此刻的他,半个字都说不出。
这时,温父从里面走出,看着神色灰暗的周凛白,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转向常悦。1
“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吧,墓园的工作人员快来了,要……封棺了。”
温父两鬓的白发越发明显,声音也沙哑到不行,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常悦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这时,周凛白直起身子,也准备进去,一只苍老的手掌拦住了他。
温父声音温和的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周凛白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跟温棠冬相恋五年,这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家里人。
周凛白最终还是开口:“叔叔,我是温棠冬的男朋友。”
就一句话,温父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整个人拦在门口,眼里闪过冰冷:“你不能进去。”
周凛白意外的没有生气,他垂下眼:“叔叔,我……想送送她。”
温父不为所动:“不用了,请回吧。”
周凛白还想再说什么,温父突然抬起头来,眼里的悲切和怒意让他顿时怔在原地。
“她年年过年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撑着病体给她母亲办后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受尽病痛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悄无声息的,等她死了才出现,然后告诉我你是她男朋友?抱歉,我不接受!”
温父退后两步,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我女儿活着的时候或许看得上你廉价的喜欢,可她如今魂归天国,绝不可能再跟你扯上半点关系!”
说着,温父拉过教堂的两扇门,重重关上!
周凛白迫不得已退后,眼睁睁看着温棠冬的身影,渐渐在视野中越变越小,直至大门关上,她消失不见。
周凛白猛地上前一步,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最后,他只是将手置于门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没人看见,向来稳重矜贵的男人,身形微微颤抖,眼角溢出了泪。
他喃喃开口:“我不信,她怎么会死……”
突然,他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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