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家因为没钱,就决定定期带老太太到医院检查,每次检查的时候按照医嘱住院一个星期来治疗,稍微好一点之后,就再接回家去住一段时间,如此反复,计算的辛苦。r
r我跟在郑家人后面,就跟到了郑奇奇奶奶的病房。r
r趁郑奇奇的爸爸去办理各种手续的时候,我便走到郑奇奇奶奶的病床前,将提前买好的水果营养品放在床头,就握了老太太的手问,“奶奶,您岁数大,我也喊您一声奶奶,您告诉我,您是不是知道您儿子他们合伙陷害我的事?”r
r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正虚弱着,压根想不到会被我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问这样的问题。r
r她愣了几秒之后才问我,“你叫文芷?”r
r眼冒红光,我狠狠的点点头,“是!”r
r“造孽,造孽啊!”老太太就一声长叹。r
r可是长叹之后我再问她什么,她就只字不提了。r
r她虽然患了病,脑袋却很清醒。r
r没过多久,郑奇奇的爸爸就回来了,我也只能悻悻离开,只是临走的时候,眼底是分外的不甘心。r
r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抽出时间来趁郑奇奇爸爸或妈妈不在的时候,到老太太的床前陪上那么一会儿,陪她聊会儿天,给她削点水果,有时还打上那么一壶热水,但只字不再提虐童被冤枉的事儿。r
r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星期,郑奇奇的爸爸主动找到了我。r
r医院的走廊里,他很为难的抽了一根最廉价的哈德门的烟,“文老师,谢谢你每天都来看我妈,我心里明白,可是有些事……还是对不起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r
r我深吸一口气,冷静的对着奇奇爸爸的背影道,“她给你们多少钱?”r
r奇奇爸爸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过头来惊愕的看着我。r
r我便从未如此淡定道,“收买你们那会儿周小慧刚小三上位不久,应该还不能把我前夫的钱牢牢攥在手里,所以她一个在幼儿园打扫卫生的,估计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两万?三万?郑先生,为了我的名誉和前途,我愿意付双倍的价格买你们一句实话!我知道,你们真的很需要钱!”r
r奇奇爸爸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满眼里都是不敢置信,“你,你胡说什么?”r
r“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郑先生,就算您真的走投无路,可您真的原意为了那来路不明的钱就断送一个人的前程吗?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更需要还自己一个清白!”r
r奇奇爸爸沉默了,拼命的吸着烟。r
r我便深深看了刚出来的病房门一眼,“实话跟您说吧,我没钱,可是老太太……我看的出来,她是顶善良的女人,而且这一个星期下来,我也注意到,你是一个孝子。从前我以为你老婆是个不讲理的泼妇,可是通过这一周的观察我竟然也神奇的发现,她心地纯良,为了你一颗尽孝的心,她奔波劳碌毫无怨言!”r
r“如果不是老太太生病,我有多羡慕你们之间的夫妻感情!可是老太太的病……我打听过医生了,必须尽快换肾!”r
r可是该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奇奇爸爸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r
r他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就重新返回了病房。r
r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我的心底划过一阵苍凉,好像这一周以来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归宿。r
r晚上回到海滨别墅的时候,心里就阵阵凌乱难过,晚饭的时候没有多少兴致,潦草几口就回了卧室睡觉。r
r刚洗漱完躺到床-上,陆立风就推门进来。r
r“以为善良就可以打动别人,女人,是该说你够幼稚,还是蠢?”他蓦然逼近我,就突兀的冒出一句。r
r我惊的猛然抬起眼睑,“你跟踪我?”r
r陆立风就白了我一眼,“我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去做那么变态的事,只是没想到我今天去医院竟然会在走廊上看到你,顺手查了下就知道,原来你每天早出晚归是去伺候那个年迈已衰的老太太!”r
r纵然陆立风说的再云淡风轻还是掩藏不住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文芷你活了二十几年都只是在过家家吗?”r
r我心里的烦躁更盛,难得的猛然站起身来反驳他,“我没有!”话落,我就拧着眉头内心纠结的认真道,“上回你说要给我的那十二万……还作数吗?”什么尊严脸面,在无能为力面前也不过就是浮光掠影。r
r陆立风好看的眉头也轻轻挑起,“你要做什么?”r
r我咬着牙,倔强的望着他,“我不是在过家家,陆立风,我是真的想帮她!”r
r“有多难的会有那样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给老太太换个肾,她就能多活几年,多享几年的天伦之乐,就算……他们不帮我,我也想把钱给他们。”r
r“以德报怨?你以为你在演什么玛丽苏偶像剧?”r
r我狠狠的咬了咬牙,“你就说那十二万你现在能给我吗?”r
r陆立风漂浮的嘴角终于沉了下去,他盯着我,仿佛仔仔细细将我打量了一遍,许久,他说,“如果这十二万给了郑家,那你欠下的债呢?”r
r嘴角快被咬出血来,“我再想办法。”r
r陆立风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倾凑近我,薄如蝉翼的唇几乎要贴在我的鼻尖上,他抬起好看的手指敲了我的脑袋一下,“真想撬开你这脑袋瓜子,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r
r他说,“文芷,你究竟是怎么生的这么矛盾的?明明心坚似铁,却又裹了最动人的柔软。”他说,“我娶你,是不是娶对了?”r
r火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颊上,我的脸颊瞬间就绯红一片,“你……想说什么?”r
r“我想说,你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容易让男人认真。”陆立风掷地有声的在我耳畔念道,我心慌成一片汪洋大海。r
r“陆先生你真的别开这样的玩笑,我不过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是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子热衷戏虐的对象。”r
r“你知道我不是在戏虐你。”陆立风又重新收起压在我身上的阴影,用黝黑幽亮的眸子盯着我。r
r那眼神如旋涡一样可以将人卷进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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