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你前天就该喊我一起回来!老子把她们脑壳拧下来!」我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我要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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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要一巴掌打过去,她爸眼疾手快地把她护在身后。
「哥哥对不起!」她哭得梨花带雨,「你打我吧,只要能解气,你怎么打我都行。」
她脸上在哭,右手却在下面给我比了个中指。
「我他妈杀了你!」
「冷静!」警察又一次架在中间,扭头对他们说,「家属情绪激动,这件事情下次再说,你们先走!」
家里静悄悄的,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桃桃还是不肯出来。
我们守在桃桃卧室的门前,谁都不肯离去。
「爸妈,你们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守着。」我说。
「桃桃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呀?」爸爸说。妈妈闻言摸了摸他的后背,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眼泪早流干了,眼睛又红又肿。
「明天那帮家伙说不定还要找过来,你们要养好精神才行。」
「是啊。」妈妈说,「听小江的吧,有他在,桃桃不会有事。」
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离开。
早年他在工地上打工,扛沙袋的时候落下了残疾,一到阴雨天脊椎就疼,现在老了,药石无能,只能贴膏药顶着。
望着爸爸佝偻的背影,我鼻子一酸,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待父母熄灯后,我按两声长、两声短的节奏敲门。
这是我们的暗号。
以前,我经常这样带她出去吃宵夜,偷偷地给她塞零食,等爸妈睡着了,带她出去疯玩。
但是这次,我没能如愿地看到桃桃兴高采烈的样子。
「桃桃。」我轻声地说,「哥哥进来了?」
我有她房间的钥匙。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我直觉不好,翻到钥匙,打开了门。
好重的一股血腥味!
鲜血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桃桃仰躺着,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血水里,手腕上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桃桃!」
我抱起她疯跑出去。
「爸妈,桃桃割腕自杀了!」
医院,凌晨一点。
我坐在冰凉的长椅上,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护士的每次一次进出,都让我心惊胆战。
我比桃桃大十二岁,我上六年级的时候,妈妈才生下的她。
怀孕的时候,大伯逗我说,你要有妹妹了,以后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
所以我最开始不喜欢她。
直到有一天中午放学,看到出院的妈妈,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家伙。
她在咬着手指头睡觉,浑身散发着好闻的奶香味。
妈妈看她的眼神,温柔得像水一样流溢出来。
我心里酸溜溜的。
这时,桃桃醒了,亮晶晶的两个大眼睛盯着我看,忽然「咯咯」地笑了。
妈妈惊喜地说:「在医院又哭又闹,一看到哥哥就笑。桃桃太喜欢哥哥了。」
我这才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等桃桃长到三四岁,她就喜欢跟在我后面,每天我放学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她张着双手扑过来。
我写作业的时候,桃桃就安静地站在我旁边看,小脑袋搁在桌子上。
妈妈问:「小江,要不要吃水果?」
我摇摇头。
于是桃桃说:「哥哥说不吃。」
「那要不要喝牛奶?」
我点点头。
于是桃桃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哥哥说要。」
妈妈笑:「桃桃真是哥哥的跟屁虫。」
她小心地把牛奶放到桌子上,问:「哥哥,什么是跟屁虫?」
「就是喜欢跟在别人后面。」
她自豪地说:「那我就是哥哥的跟屁虫!」
再长大一点,因为家里经济负担重,我想辍学打工,给桃桃挣学费。
逃课的时候,被爸爸抓回去,罚在家跪着打。
桃桃挡在我面前说:「不许打哥哥。」
爸爸扔掉皮带,忽然捂着脸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父亲哭。他说,他没用,没给两个孩子好条件。
后来,桃桃和我说:「哥哥,你要好好地读书,将来才能找到好工作,娶到好老婆······」背一半忘记了,扭头问,「妈妈,后面是什么?」
我于是和桃桃约定,以后再也不逃课了,会好好地读书,考一个好大学。
桃桃伸出小拇指:「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我们的契约,从小到大,拉过钩的事情,天塌下来都不能改。
然后,我去上大学,桃桃读初中。
前几次回家,发现桃桃的话变少了。
我还以为她只是到了青春期,不愿意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我怎么就没能早点发现?
医生终于出来了。
一瞬间,我脑子浮现了无数种可能,死死地盯着医生的嘴巴,生怕他让我们做最后的打算。
妈妈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陈小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你们留一个人陪床。」顿了顿,他又道,「就差几毫米就割到动脉了,孩子的心理问题,还是多关心关心。」
我松了口气,用力地点头。
桃桃推出来了。
才几个月不见,她就瘦成这个样子,脸上都是青紫的伤口,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露出一块一块的头皮。
我的火气又上来了,烧得我喉咙发肿。
一直陪到早晨,桃桃也没能醒过来。
我出去给爸妈买早饭。
回来的时候,在大厅的转角看到校长在打电话。
「听说那个小孩自杀了,他妈的,麻烦死了。」他肥厚的嘴唇上下翻飞,「过阵子领导就来视察,又出这档子事,妈的,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这个时候。你看好记者那边,务必保证封锁消息,这家人没什么背景,容易糊弄得很。」
我顺手把胡辣汤扔了过去。
他烫得「嗷嗷」直叫,扭头看到我,一下子愣住了。
二楼又有人吵架。
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赶紧跑过去。
王梦瑶的父亲又来了,还带着几个满身纹身的社会青年。
「不就想多要点儿医药费吗?演什么戏?多给你一千,够不够?」
我妈红着眼说:「你们说这话丧不丧良心啊?我女儿现在还躺在那儿呢!谁要你那两个钱······」
「不要?那正好!」王父哈哈大笑,「你们都听到了?是她说不要的,不是我不给啊!」
父亲跺脚骂道:「一帮畜生!」
「臭老头,你骂你爹呢?」一个小青年把我父亲推倒在地,「嘴巴给老子干净点!」
我冲上去一脚踹翻了他:「你再碰我爸一下试试?」
接着眼前一黑,两个人抱着我的后腰,用力地砸我的脊椎。
医院马上乱成一团。
护士叫来保安,费了好大工夫才拉开我们。
我喘气如牛,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我浑身发抖。
我真想撕了他们!
王父理理衣领,「哼」了一声:「我女儿全校第一,你女儿算什么东西?打你就打你了,你能怎么着?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该赔多少赔多少,就算进去了,明天我就能把档案消了!你们家别想从我这里占一分钱便宜!还自杀?死去吧!」
校长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们,终于放弃了虚与委蛇,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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