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发鸡皮的老畲被押到毓秀宫时,蓝若昭才在外间瞥见明兰中的蛊。
只一眼,她被恶心的连昨日早膳都要呕出来了。
明兰身上,每个毛孔都裹着一条黑黢黢的蛊虫!
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在皮肤下不时顶动,好像随时要穿破阻碍爆出来一样!
蓝若昭把十三放到椅子上,仔细检查,确定他身上没一点异样时才稍稍放心。
“皇上,敢问引蛊现在何处?”
老畲苍老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蓝若昭想到是十三身上的蛊催发了明兰的蛊毒,心头突的一跳,极度不安。
“在外间。”
穆云峥不愿提及那个孽种,只是把老畲引了出来。
蓝若昭机敏防备,把十三死死搂住,戾气满满的瞪着他。
老畲也不僭越,只偏着头,看了一眼十三,朝穆云峥点了点头。
“这蛊叫一苇渡,南诏蛊僧杞子五十年前曾制过一次,因其形可怖,其音可乱,故没有流传下来,老朽也只是听过。子蛊种下后三个时辰后,子蛊者眉间开始出现红线,母蛊一旦感受到牵引,便会在宿主体内活跃,直至破皮而出。”
他的描述加上刚刚亲眼所见明兰恐怖的样子,蓝若昭心一下子凉了。
怀里的十三哭累了,已经睡着了,她抱着她,眼神空洞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穆云峥狠心偏过头,不去看她。
这都是她自作孽!
“可有法破?”
“有。”老畲只把这蛊当做人生挑战,并没有把亡了南诏的穆云峥当做仇人。
“何法?”
“那母蛊破皮只是要寻找子蛊,只要用外力逼出体内母蛊,把母蛊渡到子蛊身上,再以子蛊者的眉间血遍擦全身即可。”老畲知无不言。
“那……中了子蛊者,会如何?”穆云峥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
蓝若昭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难以忽视。
老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死。”
蓝若昭明明什么都听不到,可还是把两人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不!”察觉到穆云峥的目光落在了十三身上,蓝若昭抱着他死命的往后退!
穆云峥眸光冷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给自己亲儿子下蛊的时候,就该想到他的下场!”
“不是我下的!”
蓝若昭崩溃的摇头,她心间苦涩悲凉,无人能懂!
“若是能找到下子蛊的人,让他破了也可。母蛊虽会留在皇后体内,但只要不见子蛊,一生无虞。”老畲在他身后补充道。
“真的吗?!”蓝若昭像是抓到一线生机,眼眸亮了起来。
穆云峥沉思半晌,眉眼冰了一层霜。
“蓝若昭,你打的就是此番算盘?害死明兰,你再给这个孽种破蛊,好保住你唯一的后位!?”
心脏好像哗一下被震碎,到现在了,他还这么想她。
“穆云峥……”她慌乱的求他,“我真的没有害明兰!十三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他!我这就带他回南诏,再也不回紀国!明兰这辈子都不会有事!”
她不停掉着那毫无用处的眼泪,穆云峥抬步,缓缓走近,蓝若昭步步后缩。
“你和父皇的孽种,我……容不得!”
“十三是你的孩子!”蓝若昭慌不择路的朝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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