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思绪仍然纷繁芜杂,乱乱的,千丝万缕,解不开。
袁圆意趣全无,后悔自己没事找事非得跑到精神病院里接受一回神经承受能力的考验,沮丧得想哭。
回一市区已是华灯初上,两人垂头丧气地沿街瞎逛荡,经过“宋朝酒吧”的时候,袁圆非得进去不可,我怎么也拉不住。
“他的公司就在这附近,或者会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遇见他呢?”袁圆的理由十分恰当充足,我想不起还有什么理由来阴止她。
于是这二货进入酒吧的时候,首先不是寻找空座,而是在每一个人脸上搜寻,寻找华远山。
在宋朝流连到午夜也没看到华远山的影子,而我们两个二货已经把自己灌成了醉猫。
在我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那个裹着丝巾的女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向我和袁圆隔壁的桌子,而她的身后,是华远山。
虽然有了些许醉意,但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忍不住象兔子一样竖起耳朵来听隔壁的说话声。
“欧阳秋,你够了,不要再去刺激她。”我听到华远山的话,语气异常恼怒。
那个女人包裹着丝巾,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我看到了她眼中满含的冷笑的意味,此刻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欧阳秋。
“你可以对我予取予夺,我不在乎,但你不可以再出现在她面前刺激她,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原来华远山的怒火来自于今天这个女人到精神病院刺激到了秦筱玉。
裹在丝巾下的双唇一张一歙地冷哼了一声,回答华远山的警告:“华远山,你护不了她一辈子。”
华远山怔了一怔,盯着那女人的眼睛,从他那冷如寒铁一般的嘴唇下吐出坚定的字句:“我能。除非我死。”
欧阳秋轻声巧笑,而华远山的脸更加阴沉,后面的对话被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淹没了,我只能从华远山的脸上去判断出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之后不久,就看到华远山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离开。
华远山经过我和袁圆的桌子时,稍稍怔了一下,象上回一样又皱了一下眉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显然他很不喜欢在这种场合看到我们。
我和袁圆对视了一眼,站起来想追出去。
“冷然。”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愣住了,茫然地转过身看着她,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她盯了我多久了?
这个女人依然坐在那里,优雅地喝着酒保刚刚为她开启的啤酒,对我一字一顿:“离他远点,这是忠告。”
我也不甘示弱,盯住了她露在丝巾外的一双眼睛,用我刚刚从他们那里听到的对话进行反击:“欧阳秋,你为什么要故意去疗养院刺激秦筱玉?”
欧阳秋呵呵一笑:“如果我能够刺激到她,那说明她还有药可救。”那双眼睛朝我斜了一斜,继续说道:“可惜人总是太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实质上自欺欺人不可救药。”
我不明白她所说的什么表象与实质,这对于我来说太多过于深奥,而我只想弄清楚这个欧阳秋与华远山以及秦筱玉的关系。
欧阳秋虽然总是令人奇怪地紧裹着丝巾,但整体形象堪称完美,特别是她那双露在丝巾外面的眼眸,顾盼游离之中有着令人无限遐想的魅力。
“欧阳秋,你不是第一个警告我远离华远山的人,我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你和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欧阳秋面对我的一连几个问号,迟疑了一下,我看到丝巾下的双唇紧抿,而后拨开丝巾,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只能再次提醒你,离他远点。至于我和他的关系,我也只能告诉你,是仇家。”
欧阳秋说着,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而后从丝巾下的嘴唇中吐露出一句令我十分震惊却又不明所以的话:“真相总有一天会摆到桌面上来,秦筱玉也总有一天要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华远山护不了她一辈子,我倒要看看,在华远山的羽冀下秦筱玉还能藏多久?”
她说着,随手将桌子上的杯子一扫,滚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那双美丽的眼从最起初的冷漠逐渐转化成了凶狠之光,令我心头一颤,相信了她说的与华远山是仇家的话。
但究其原因,应该还是落在秦筱玉的身上,所有的恩恩怨怨,与秦筱玉都脱不了干系。
追不上华远山的袁圆气急败坏地跑回来,正好看到欧阳秋对我说话,问:“她说什么?”
我看着袁圆,和那女人一样,一字一顿地对袁圆说道:“离他远点,这是忠告。”
袁圆看了我半晌,最后下了个结论:“醉了。”
再扭头去看欧阳秋,已经离开,服务生捏着一张百元钞票,心甘情愿地蹲在地上清理那只酒杯的玻璃碎片。
虽然我还是没有搞懂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但总有了一个名字:欧阳秋。而且,我似乎也闻到了一缕关于秦筱玉秘密的线索,我也很想知道,在华远山的羽冀之下,秦筱玉还能被保护多久?
“华远山身边的女人个个都神出鬼没的,吓人。”袁圆吐了吐舌头,又耸了耸肩,“除了那个许翘之外。”
我也学着袁圆耸了耸肩,说:“关于许翘,我们对她也同样不甚了解,你怎么知道她可以除外?”
对于这个华远山最得力的女助理,我的了解实际上也极其有限,只知道她毕业于名牌大学,在五年前华远山回国的时候就跟着他,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干将,除此之外,别无所知。
所有关于华远山的,都是谜。
我和袁圆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一路上霓虹灯太耀眼,袁圆很生气。我则肆无忌惮地唱起了童谣:“山山水水谁是木头人,嘻嘻哈哈谁是哑巴。”
一辆保时捷在路边停下来,车灯扎得我和袁圆眼花,袁圆扯开嗓子骂:“跩什么跩,不就是一辆破车嘛?”
车上下来一位的白衬衫蓝西裤的男人,冷若冰霜,皱着眉头,将我和袁圆两个醉猫拎上了他的车,扔在后座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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