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睿王府的书房,萧玄睿身穿一袭绛紫色的锦衣华服,正拿着毛笔写字。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卫。“王爷,镇国将军这会儿,已经到了宫门口。据属下打听得知,云四小姐感染了风寒,病情挺严重的。应该是以病情,逼着镇国将军让他入宫请旨,让圣上为王爷和她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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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鸾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有人丢了颗石子,砸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呻吟一声,扶着酸痛的脑袋醒过来。
有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四姐……四姐,你醒一醒……”
云鸾原本模糊的视线,在黑暗中渐渐恢复清明。
一缕微弱的烛火,让她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
她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脑袋痛得犹如快要炸裂开来。
思及刚刚喊她的那个声音,她心头涌过一阵搅疼。
她抬头,朝着房门看去。
“小五?”
纸糊的窗户破了一个洞,一张可爱娇憨的小脸,从纸洞里露出来。
他满眼担忧地看着云鸾:“四姐,我刚刚怎么喊你,你都不应声,真是吓死我了。睿王那个人不好,姐姐你别喜欢他了好不好,也别为了他和父亲闹,娘说父亲将你关进柴房是为你好,你还好吗?”
云鸾怔愣地凝着,那纸洞里的小脸,她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她十多岁的小弟云淮?
可来报信的人不是说,小五不是死了吗?是得了风寒死的,母亲伤心过度,抱着小五的尸体一起跳入了府内的水井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为何睁眼醒来,还能再见到小五?
云鸾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睁眼发现门外站着的小五没消失。
她抬手便给了自己几巴掌。
剧烈的痛意,从脸颊蔓延开来。
小五见云鸾扇打自己的脸,他吓坏了,他退后几步,眼底满是慌乱。
“糟了,四姐肯定是被父亲打傻了……”
他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娘,娘,四姐傻了,她居然打自己的脸。”
云鸾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云淮跑走,大着嗓门四处嚷嚷。
她捂着自己疼痛的脸颊,不禁红了眼眶。
她能感觉到疼,这种痛感真实地让她不知所措。
这不是在梦里,小五不是在她梦里复活?
她捂着脸颊泪眼婆娑地凝视着这熟悉的柴房——
柴房四周,堆满了干柴,干柴的中间是一个小型的灶台。
烧火的槽里,还有那闪着火星的炭火。
这是父亲将她关在这柴房后,母亲偷偷让人添地,就是怕她在这柴房冻着了,染了风寒。
母亲刘氏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三儿两女,大儿二儿已经成婚,三女儿也已经许配了人家,明年就举行婚礼。
云鸾排名第四,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她是五个兄弟姐妹中,最淘气最任性最纨绔的那一个。
所以从小到大,她进过无数次这间柴房。
二哥成婚后,二嫂疼惜云鸾,经常偷偷在柴火堆下藏了一条御寒的毯子。
云鸾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她跪在地上,用力去扒拉这柴火下藏着的毯子。
当她的手,拽到那柔软的毯子后。
她跌坐在地,抱着那毯子,低声哽咽。
她想起前世,被关入柴房前发生的事。
睿王邀她喝茶,她不知怎么突然昏迷,再次醒来就与睿王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父亲气得扇了她一巴掌,将她关入了柴房。
后来,她被关了两日,得了一场很重的风寒,几乎差点死了。
父亲以为她是为睿王殉情,他气极,怒骂她一番,第二天上朝入宫,便向皇上请旨,让她嫁给睿王。
谁知,恰巧边境有敌国进犯。
皇上说,若是父亲能率领云家军击退敌国,待他凯旋而归那一日,便是她与睿王大婚的日子。
父亲别无选择,当场接旨。
十天后,边关传来战报,我军大败,九万云家军命丧黑风峡谷。
人人都说,是父亲急功冒进,害了南储九万儿郎。
后又被人从父亲书房翻出通敌卖国的书信,云家九族差点被诛杀殆尽,睿王说是他拼死为云家求情,才免了诛杀云家九族的命运。
后来她意外得知,造成这一切的人,根本就不是父亲,而是萧玄睿。
想到这里,云鸾的脑袋,当即便轰隆隆作响。
今日就是她被关在柴房的第三日。
圣旨不能求,将军府决不能和睿王府做挂钩。前世睿王就是以将军府女婿的名义,接近将军府那几个副将,在暗中一一策反,许他们高官厚禄,诱导他们背叛父亲。
她决不能让事情重蹈覆辙,绝不能让父亲进宫,向皇上请旨让她嫁给睿王。
云鸾猛然站起身来,可能是起得太猛,她的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传来。
她狠狠地跌坐在地,脑袋昏沉一片。
她爬在地上,抬着头死死地盯着房门。
“母亲……”
她要告诉父亲,睿王这人不可信,他就是一只蓄谋已久,侵吞她云家的一匹饿狼。
她奋力朝着门口爬去。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渐渐的传过来,云鸾的眸光一亮。
咔嚓一声,有人打开了门锁。
云鸾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父亲那个不知轻重的,一巴掌打得这么重,这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呀,这额头怎么这么烫啊,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云鸾紧紧地攥着母亲刘氏的袖子,眼睛通红地看着她。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眼前的意识,越来越沉重。
她不能睡,她要见父亲,她要告诉她的家人们,她不要嫁给睿王了,她再也不喜欢那个男人了。
她既然能重活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家重蹈覆辙啊。
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张口说一句话,眼皮沉重犹如千斤。
母亲,母亲……
刘氏满眼心疼地捏着帕子,给云鸾擦拭眼角的泪水。
“不哭,不哭啊,娘带你出去,咱不禁足了。娘不听你父亲的,不关着你了。”
云鸾张了张嘴,泪眼朦胧。
她拼命的吸取着母亲身上的温度,她不由得怔怔地想,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了?
从小到大,母亲都不舍得打她,还记得最后一次相见,是父兄阵亡的消息传来,母亲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与她断绝了母女关系,将她赶出了家门。
而后,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直到母亲抱着小五跳井,她都再没见到母亲了。
她好想念母亲啊,想得她心头绞痛。
气血翻涌,急血攻心,云鸾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刘氏吓了一跳,连忙用帕子捂住她的嘴角:“怎么吐血了啊?来人,快点抬四小姐回去,快点请大夫。”
小五急得乱跺脚,他急着要背云鸾出去。
可惜,他身板太小,完全承担不住云鸾的重量。
大嫂体格比较健硕,平日最爱舞刀弄枪,所以她二话不说跑过来,让二嫂扶起云鸾搭在她背上。
刘氏哭着在一旁帮忙,几个人扶着云鸾,急匆匆地往鸾凤阁而去。
婢女如春看到这幅架势,吓得红了眼睛哭着喊着小姐。
没一会儿,大哥二哥,还有父亲便急匆匆地赶来。
三姐拽着气喘吁吁的大夫入内,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下,大夫忐忑不安地把脉查看病情。
云鸾目光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一个个熟悉的至亲。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还有三姐。
父亲母亲他们都没死,他们都还活着……
她的眼睛,渐渐地模糊。
她想去伸手,抱一抱他们,但她整个身体都非常虚弱,眼皮沉重的,更是睁不开。
刘氏的手,一直都紧紧的握着云鸾的手,不曾松开半分。
在刘氏温暖的怀里,云鸾的意识不受控制地渐渐模糊,不知不觉地沉睡了过去。
半刻钟后,大夫诊脉结束,他说四小姐感染了风寒,又因为情绪激动,急血攻心所以才吐了血。
他开了药简单交代了一些情况。
大嫂去送周大夫离开,一家人不敢打扰云鸾休养,纷纷悄悄地离开了内室,全都聚集在了厅堂。
二嫂让下人上了茶点。
刘氏愁眉深锁,沉着脸看向云傅清:“我都说了,不能将她关这么久,偏你要狠心关她。现在好了,她感染了重风寒,刚刚又吐了血,我的鸾儿啊,这次是丢了半条命啊。”
云傅清板着脸,一言不发。
刘氏看着,越发来气。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我就把这话撂在这里了,鸾儿喜欢睿王,那就让她喜欢去。我们家谁都不许再反对……若是我们再反对,鸾儿的这条命还要不要了?这可是我拼了命,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肉疙瘩,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三姐云倾捏了捏刘氏的肩膀,她抬头看向云傅清,附和着说道:“父亲,母亲说得没错,既然四妹这么痴心睿王,我们就不要棒打鸳鸯了。”
“是啊父亲,小四从小便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再这样拖下去,说不定她真的要想不开了。”二哥云枫素来性子急,沉不住气,率先嚷嚷起来。
他年纪与云鸾就相差两岁,两人平日里总是打打闹闹,他是第一次见到云鸾这样死气沉沉,病入膏肓的模样。
看着平日活泼爱闯祸的妹妹成了这个鬼样子,他心里比谁都要难受。
二嫂看着云枫的焦灼模样,她也跟着劝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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