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苏月卿看着面前的大手,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仿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男人曾经无数次的向她伸出手,笑着对她说。“月卿,过来。”突然涌入脑海的陌生记忆,让她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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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主帐挤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
秦萧云一出现,大家立刻噤声。
一个叫李越的将军站了出来,“陛下,倭寇节节败退,现在却突然来袭,想必是背水一战,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原本,我们是想徐徐图之,既然他们耐不住性子,那我们自然不必客气。”另一名将军也跳了出来,“陛下,臣恳请陛下派臣前去应战,多杀几个倭寇,也好告慰逝去兄弟们的亡魂!”
他这话一出,账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众人纷纷请命,想要前去应敌。
哪知,秦萧云谁也没选,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了两个字:“朕去!”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劝阻,却无人敢开这个口。
这几年,秦萧云南征北战,事必躬亲。
不知道的人,都道皇上骁勇善战,是百姓之福。
可知道的人,却无不胆战心惊。
因为秦萧云在战场上那不要命的样子,根本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求死!
“陛下,还是臣去吧!”李越又站了出来。
秦萧云态度坚决:“朕去,你做先锋。”
……
倭寇强弩之末,想着趁夜偷袭,杀祁军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秦萧云早有防范。
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每个人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一仗打的异常惨烈。
最终,在秦萧云的领导下,祁国大败倭寇,并一鼓作气,直接打到了倭寇的家门口。
占领了他们最重要的军事布防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收复了被侵占的几座岛屿。
但是,在最后一场战役时,秦萧云不慎中了敌人的毒箭,虽然施救及时,但是身体受损,无法随大军一同回京,只能在闽州继续休养一段时间。
得知此事,闽州巡抚特意哪找秦萧云的喜好重修了行宫,以作疗伤之用。
闽州山好水好,在这休养了数日后,秦萧云伤势好转了不少,闲暇之时,他开始时不时上街走动,体察当地民情。
闽州民风开放,贸易发达,集市上随处可见一些洋人的新鲜玩意。
秦萧云闲暇之余,也会买一些稀奇的小东西,想着如果苏月卿在的话,一定会喜欢。
这一日,又逢集市。
秦萧云照例出门,却意外的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月卿!”
他不管不顾的上前,拉住那位正在买胭脂的姑娘。
在她抬眸的瞬间,秦萧云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真的是她!
苏月卿的胭脂用完了,恰逢集市,她就独自一人上街采买。
谁知刚到摊位,就来了一个人,一脸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
“月卿,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月卿蹙眉,不动声色抽回手:“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月卿,你不认识我了?”
闻言,秦萧云心中的狂喜瞬间消散。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月卿,思考她话中的真假。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苏月卿的态度冷漠而疏离,一双眼睛写满了防备,“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秦萧云的心被这目光刺痛,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管不顾拥人入怀。
“月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假装不认识我?”
苏月卿吓了一跳,拼命挣扎:“这位公子,请自重,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报官了!”
心心念念三年的人儿就在眼前,秦萧云怎么可能再放她离开?
他努力想要跟苏月卿解释,但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拼命的想要推开他。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他推开秦萧云,将苏月卿护在怀里,神情冷漠。
一见到男人,苏月卿松了口气,乖巧的待在他的怀里:“子明,你来了,这个人好可怕,他说他认识我,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月卿!”秦萧云的声音沉淀着浓浓的痛苦。
他的月卿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口口声声说着不认识他!
秦萧云眼眶猩红,妒火滔天。
他眯着眼睛看向男人:“你是谁,月卿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是她的夫君,和她在一起有何问题?”沈子明冷冷开口,“倒是你,光天化日,调戏民女,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夫君?”秦萧云重复着男人的话,心痛如绞。
失去苏月卿的这三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终日生活在悔恨之中,不得解脱。
他想下去陪她,但是又担心她不愿意原谅自己,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秦萧云想,他如此惩罚自己,到死的时候,苏月卿说不定会原谅他,肯来与他相见。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
苏月卿根本就没有死,她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彻底遗忘了他,甚至还有了别的男人!
秦萧云脸色铁青,怒气随着他的呼吸逐渐散发出来,如果不是有着过人的意志力,那个男人此时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强忍着怒意,冲苏月卿伸出了手。
“月卿,过来。”
苏月卿看着面前的大手,有一瞬间的晃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仿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男人曾经无数次的向她伸出手,笑着对她说。
“月卿,过来。”
突然涌入脑海的陌生记忆,让她头痛欲裂。
苏月卿捂住脑袋,神情痛苦。
“子明,我头疼。”
沈子明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走:“月卿,你撑着,我带你回家。”
“等等!”秦萧云拦住了他们二人,他的目光牢牢的锁住苏月卿汗涔涔的小脸,眉头紧锁,“她怎么了?”
沈子明面色不善:“无论她怎么了,自有我这个做夫君的照顾,与旁人无关。”
见秦萧云没有让路的意思,沈子明又冷冷的开口:“如果你想让她一直这么痛苦,你就尽管拦着。”
苏月卿的状态十分不好,她将头埋进了沈子明的怀里,低声呻吟。
秦萧云心如刀割,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子明后,终于不情不愿的让开了。
待人走后,他唤来随侍暗卫:“你们几个,跟上他们,看看他们住在何处,顺便弄清那个男人的底细。”
说完,他看着沈子明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人虽然衣着简单,但是气质却十分出众,绝非等闲之人。
秦萧云忽然十分好奇这个人的身份。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将苏月卿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面偷出来,还制造了被火烧毁尸体的假象?
秦萧云等了半日,却始终不见派出去的人回来,索性派人去寻。
傍晚时分,第二批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他们带回来的,不是苏月卿的住址和沈子明的身份,而是之前派出去那批人的尸体。
“启禀陛下,这些尸体实在城郊乱葬岗找到的,兄弟们皆是被人用利器一击毙命,但是却看不出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秦萧云仔细观察了伤口:“见血封喉,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为首的暗卫出列:“陛下,让臣去,臣一定会手刃凶手,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此人武功不在朕之下,为了避免徒增伤亡,你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探得他们落脚之处,就素来回我。”秦萧云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人退了回去:“臣遵旨。”
……
苏月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脑中回想的都是下午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无礼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尤其在他触碰到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苏月卿蹙眉,怀疑这人与自己三年前失去的记忆有关。
三年前,她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脑袋空空的,什么事情都不记得。
是沈子明一直照顾她,他说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子。
沈子明对她很好,无论大事小事,都安排的妥帖周到,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按理说,这样的好夫君,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可苏月卿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沈子明想要跟她亲近的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抗拒之意。
她试过几次,但是每次都在最后关头临阵脱逃。
沈子明不但不生气,还温言细语的开解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他这般善解人意,让苏月卿对他感到歉疚,却也对他依赖更甚。
苏月卿一直怀疑,她接受不了沈子明,一定是因为自己病了的缘故。
所以这三年间,苏月卿曾无数次想要努力回忆起失去记忆之前的发生过的事。
可是,每次她马上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头就会像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沈子明安慰她,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反正他有的是耐性,会一辈子等着她。
时间久了,苏月卿也不再执着于找回过去的记忆了,她现在过的很好,很知足。
可是今天,在街上遇到那个霸道的男人之后,苏月卿一直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呼吸不畅。
只要一想起他,她的胸口就止不住的疼,可是她又忍不住不想。
“他到底是谁?”苏月卿喃喃自语,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子明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迷惑的表情。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你醒了?”
“嗯。”苏月卿见到他,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子明,今天那个人,我们之前认识他对不对,我对他有印象,他也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说着,她的头又疼了起来,苏月卿捂住脑袋,低声呼痛。
沈子明十分心疼,他将苏月卿揽在怀里:“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是我们的一个仇家。”
“仇家?”苏月卿倒抽一口冷气,“我们和他有什么仇,他是来找我们寻仇的吗?”
“没关系,都是小事,我可以摆平。”沈子明叹了口气,“你别想他了,等你好一点,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
见他面色不虞,苏月卿便没再追问。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紧接着,一双胖胖的小手推开了房门。
见到孩子,苏月卿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她向孩子伸出手。
“修儿,到娘这儿里来。”
修儿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拉起母亲的手,小大人儿似的问道:“娘,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娘没事,只是有点累,修儿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好吗?”苏月卿柔声哄着孩子。
修儿乖巧的替她拿来鞋子:“娘,快来,修儿给你穿鞋。”
沈子明和苏月卿相视一笑,拿起另一只谢:“娘子,快来,夫君给你穿鞋。”
苏月卿知道他是故意想到逗自己开心,觉得自己确实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影响心情,她笑着抬起脚,冲眼前的父子俩笑道:“好,那你们可要穿仔细了,不然的话,我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
从那天开始,苏月卿每天晚上都在重复同一个梦。
梦中的她背着一具尸体,一步一跪行走在没有尽头的山路上。
大雪封山,寸步难行。
这一路上她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只知道身后的人越来越重,重到她的腰根本就直不起来。
苏月卿回头,想看看自己到底背着的是谁。
一回头,她就看到了一双冰冷的双眼。
男人看着她,冷冷的开口:“苏月卿,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啊!”苏月卿猛然起身,在黑夜中剧烈的喘息。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是到她到现在都可以感受到冷风割在脸上的痛感。
外间的灯很快亮了,沈子明身着里衣,披着外袍走了进来:“又做噩梦了?”
苏月卿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子明,吵醒你了。”
沈子明苦笑:“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好抱歉的?”
扶着她躺下,沈子明轻柔的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天还早,再睡一会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门,要稍晚一些才会回来,你不要出门,在家好好休息。”
他温柔的声音,让苏月卿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冲男人微微一笑:“好,你也早点睡。”
……
苏月卿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沈子明早就出门办事去了。
她起身来到花园,想要去寻找修儿。
往常这个时间,修儿都是在花园里玩耍的。
谁知,来到花园,她不但没见到修儿,反而一眼就看到了那天在集市上遇到的男人。
他正坐在她最喜欢的秋千上,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苏月卿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跑开,却秦萧云伸臂拦住。
“月卿,别走!”
苏月卿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抱住自己的,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几乎让她溺毙。
苏月卿忍不住蹙眉,想着他到底是谁?
熟悉的疼痛感再一次袭来,苏月卿不得不停止思考。
她呼吸沉重,忍不住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秦萧云轻叹:“月卿,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苏月卿缓缓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你了,三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在子明这三年来对我不离不弃,一直照顾我,我的身体这才有了好转。”
听见沈子明的名字,秦萧云习惯性的皱眉,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们是何时认识的?”
“我也不记得了,但是他是我的夫君,我们自然认识很久了。”苏月卿理所当然的说。
听见‘夫君’二字,秦萧云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是她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回家的妻子。
是他昭告天下,力排众议,亲自册封的皇后。
可是此时的她,却站在他面前,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用冷漠的话语告诉他,她不记得自己,别人才是她的丈夫!
秦萧云再也无法忍受对苏月卿刻骨的渴望,他不管不顾的上前,将人拥在了怀里:“月卿,你听我说…..”
苏月卿被她吓了一跳,拼命的捶打他,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
可是,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如何能撼动男人分毫?
见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秦萧云,苏月卿急了。
她自腰间拔出沈子明给她用来防身的匕首,划伤了秦萧云的手臂!
一阵刺痛传来,秦萧云手上力道一松,苏月卿便泥鳅般的滑了出去。
她后退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秦萧云。
手臂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秦萧云觉得,如果有人拿到剖开他的胸膛,也不过如此。
苏月卿从未伤过人,看着秦萧云逐渐染红的手臂,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子,身子一软,滑落在地。
“对不起,我不想伤你的。”
明明是她刺伤了人,可苏月卿心里却委屈的不得了,泪水也跟着涌了出来。
秦萧云叹了口气:“没事的,皮外伤而已,你快起来,地上凉。”
说着,他就想去扶人起来,去被觉察到他意图的苏月卿躲了过去。
秦萧云眼中划过受伤的神色,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我不碰你,你自己起来吧!”
苏月卿起身,又亲自去房里取了药箱,要给秦萧云包扎。
有这等好事,秦萧云自然不会拒绝。
整个上药的过程,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月卿。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为她本就柔美的线条镀上了一层金边。
秦萧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他思念了这张脸,这个人太久太久,久到直到现在,他还怀疑她是不是真是存在的。
可是,就在他要触碰到苏月卿的时候,他又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她那样害怕他,好不容易才用伤口换来和她近距离的接触,秦萧云生怕再次吓跑了她。
这种能看不能摸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秦萧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苏月卿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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