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后的第五个小时。随着一块块碎石被搬离,母亲从缝隙中瞧见了我的头发。她连声地叫着,:「鹿溪!鹿溪!溪溪……你别吓妈妈,你回我一句好不好……」但我的身体一动不动。我在一旁漠然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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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又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期间又经历了几次余震,地面有了些许裂痕。
为了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上方派车准备将震区中的百姓迁往邻市避难。
母亲他们接到通知以后也迅速地行动起来。
从废墟中四处翻找着必需品。
在鹿泽远的不懈努力下。
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翻了出来。
母亲朝着鞋柜走去。
她一直穿着拖鞋很不方便。
况且刚刚将其扔出去打狗后,她嫌脏就没有再捡回来。
鞋柜打开,她却突然盯住一双白色运动鞋愣住不动了。
那是我的鞋。
也是几个月之前她送给我的。
那时我欣喜万分,立即便换了穿上。
鞋码却大了两号。
于是我瞬间明白了,这不是给我买的。
原本应该是送给鹿小婉的。
许是她不要,妈妈也懒得退。
索性寄给我废物利用。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珍惜这双鞋。
将它刷得一尘不染。
而此刻,它正安静地被放置在鞋柜里。
白得刺眼。
母亲拿出那双鞋,仔细地看了许久。
「这是溪溪的鞋。」
她小声地念着,随后神色突然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大喊。
「你们昨天谁看见了鹿溪!」
鹿泽远和鹿小婉满脸迷惘。
我妈却没再呆坐着,光着脚急忙地跑向了三楼坍塌后可能会在的区域。
她与鹿泽远一点点地将石块搬离。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心中却很是期待。
期待他们看到我尸体的那一刻。
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在我活着的时候对我好些?
会不会悔恨没有在平时对我更加关注些?
这样我又怎么会在他们毫不知情的境况下,活生生地死在他们身边!
我死后的第五个小时。
随着一块块碎石被搬离,母亲从缝隙中瞧见了我的头发。
她连声地叫着,:「鹿溪!鹿溪!溪溪……你别吓妈妈,你回我一句好不好……」
但我的身体一动不动。
我在一旁漠然地望着她。
妈妈,原来你也会担心我。
可为什么在我活着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呢?
得不到回应的她开始流泪,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她,帮她一起将那些厚重的残壁搬起。
我的头、胳膊、身体、腿,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是我,却不是活生生的了。
鹿泽远盯着我的尸体愣怔了好久。
许是想起了自己让搜救队节省资源的话。
他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
一下又一下。
直到将鼻子抽出血,我都再也活不过来了。
母亲满脸疼惜地抓起我的手。
看我的手指在地面磨得到处是血肉。
可想而知我死前究竟是有多痛苦、多挣扎。
「她这可是画画的手啊……」
母亲一句话,又引起我心中泛泛而起的酸涩。
是啊,原本我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却停在了梦即将开始的地方。
「哎,姐姐也是的,明明离我们这么近,怎么就不知道呼救呢?」
鹿小婉又开始了她的阴阳大法。
只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奏效。
母亲二话不说站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
向来金娇肉贵的她哪受过这个罪?
被打的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委屈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仿佛随时就会喷涌而出。
一旁有经验的搜救队员也看不过去了,站出身来讲着。
「其实有不少人被巨石压住的时候是无法大声说话的,有那个力气呼救还不如节省体力等待救援。」
鹿小婉听见这番话,更委屈了。
却也不敢哭诉,只能默默地待在一旁抹眼泪。
活着的时候,我曾有过无数个愿望。
每实现一个就会写在星星纸上,然后再将它们折放进许愿瓶中。
关于自己的,我许了很多,几乎都一一地实现了。
关于家人的我也许了不少,却永远都用不上。
我最大的愿望是能让母亲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一次。
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在死后才得以实现。
我的尸体被搜救队喷洒石灰水后装进裹尸袋。
做了登记后不久,运送尸体的车来了。
我妈死活非要跟着我一起走。
抱住我的尸体威胁:「不让我去我就绝不会放手!」
运送尸体的工作人员哪受得了这种拖延。
无奈之下给了她套防护服,让她跟着上了车。
一路上的风景惨象环生,原本繁华的都市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废墟。
车子行驶到重灾区终于停下。
地面上尸横遍野,震起的灰尘在空中飞舞着,哭声、哀嚎声不断……
孩子失去父母,父母失去孩子,城市没了,家园没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哀在空气中不断地蔓延……
我见到搜救队正在奋力地拯救幼小的孩童。
她的母亲已经死亡,尸体却双膝跪地,整个人上身向前匍匐,双手伏地支撑着身体。
她的孩子被护在身前,救出来时还在熟睡。
远处那位母亲的灵魂飘在空中,眼见着自己的孩子得救。
她欣慰地笑了。
随后她的灵魂体便得以消散。
跟着风的形状化成点点星亮,散落在天地间。
原来死前的愿望得以实现,灵魂便可以离开。
那我呢?
我的愿望又是什么?
我盯着呆坐在车里的母亲,此刻她的脸被口罩封住。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
运尸车在驮运定量的尸体后,去往了火化厂。
眼见着我的尸体进了火化炉。
母亲佝偻着身体又哭了起来。
她无力地支撑自己的身体,躺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我静静地望着她。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为了我哭得如此悲痛。
记得我大二时,鹿小婉不过是一次阑尾炎手术。
父亲逼迫我必须到场,否则就要同我断绝父女关系。
我不得已,只能撇下阶段作业赶来了医院。
到的时候父亲还在不停地指责我。
「现在才来?你怎么不等你妹妹伤口愈合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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