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安抚似的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漆黑如墨的眼底看似平静,却蕴藏着一场暴风雨。
程静漪流的泪更凶了,她哽咽到说不出话,“呜呜呜……”
她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
这五年,她从来都没有靠他这么近过。
“你爱的就是这个畜生?”陶至庭轻声问她,眼里汹涌着无数深情款款,“老婆,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程静漪贴着他有力的胸膛流泪,摇头,是啊,她真是又傻又没眼光,放着陶至庭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不爱,偏偏对着陆泽川这样的男人执迷不悟。
陆泽川痛苦的咒骂和嘶吼声划破云霄,诡异又可怕。
“程静漪,你个贱人!陶至庭,你个窝囊废,你个千年乌龟绿王八,那贱人都已经跟过我了,哈哈哈……”
“至庭,你不要信他的话!”程静漪的眼泪再一次滚落。
她害怕陶至庭误会。
陶至庭抱着她离开别墅,直接把她交给身后的军医,“好好帮她做检查,去车上等我。”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程静漪还没有反应过来,陶至庭便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
所有人全部撤退,只有陶至庭头也没回的踏进他和程静漪的家。
程静漪只觉得心口瞬间空了一块,她疯了似的摇头,想要冲破防线,“不要,别去,陶至庭我求你了你回来,你回来。”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失去陶至庭。
她欠他的太多了,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少奶奶,您不能进去,太危险了!”陶至庭的副官孟云死命的将她拦住。
陶至庭进去没多久,从别墅内便传来陆泽川的阵阵哀嚎和怒骂!
突然,轰隆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袭来,强烈的火光直冲云霄。
火光顷刻之间烧红了半边天。
整个别墅,在一瞬间化为烟火。
这一刻,程静漪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恐惧和绝望,她瘫软在这黑夜里,绝望到窒息,泪水倾盆而至。
她的陶至庭,还没出来……他还没出来……
可那么大的一栋别墅,却淹没在火海里。
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疯了似的冲进这片火海。
想要跟他一起死!
……
程静漪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生命会如此脆弱!
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后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她的陶至庭,死在那一场爆炸里。
她,成了整个南江市的罪人,成了害死陶至庭的罪魁祸首。
任何人都不能原谅她,包括她自己。
凄冷的风萧瑟而鸣。
天空灰沉而压抑。
墓园里的气氛,庄重而肃穆。
“啪!”的一声,程静漪被一巴掌扇的摔倒在地,“贱人!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至庭,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身穿高级定制礼服的陶夫人,居高临下满脸怨恨望着她。
那模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程静漪强忍着眼泪一声不吭的跪在泥土里,脸颊上因为烧伤留下丑陋的疤痕,再也没了昔日的绝丽容颜。
她朦胧的视线穿过雨雾,落在墓碑上。
他死了,再也回不来。
他才二十八岁。
是整个南江市最权势滔天的男人。
他的肩上扛着整个南江的未来,他的肩上扛着整个陶家传宗接代的希望。
“至庭啊……你明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碰,可你偏偏把她娶回家,五年了,你为她放弃一切,连命都不要,可她呢,连滴泪都不肯为你流!”陶夫人泪眼婆娑,哭的都要窒息。
她怨恨的话,一字一句全都灌入程静漪的耳膜内。
程静漪像一个木偶人,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程静漪,你知道当年他为了娶你放弃了什么吗?你的心不在他那儿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还要帮着你的相好一起害他!你以为陆泽川真的爱你?他不过是流着陶家一半的血,却痴心妄想想要得到至庭的一切,太可笑了……”陶夫人的心跟着儿子的去世一起碎了。
她为儿子鸣不平,她为儿子不值。
她的儿子太爱这个女人了。
婆婆的话,像针一样句句刺进程静漪的心里。
程静漪,你真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你失去的,你不珍惜的,可是爱了你整整五年从无怨言的丈夫啊……
她一直以为当初程家遇难,陆泽川跟她分手全都拜他所赐,她也因此对他越来越恨,为了躲他,出国三年都不曾回家,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误会,是她太恨,所以迷失了方向,是她太傻,才会将这么一个爱他的丈夫当成仇人。
陶至庭,如果有来生,她愿意再做一次他的妻子,这一次换她来好好守护他!
陶至庭,回来吧!
只要他回来,她一定一定不会再错过他的爱。
“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陶夫人咬牙切齿隐忍着恨意道。
程静漪摇头,“妈,让我守着他好不好。就一天……”
“你做梦吧!程静漪,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陶家在南江市只手遮天,陶至庭的死,几乎让整个南江市都陷入悲伤之中。
程静漪被陶家赶出来,被程家拒之门外,被所有的朋友鄙夷嫌弃,没有人同情她,没有人可怜她,她终于自作自受失去了所有。
她终于成了这个世界最容不下的人。
可她不能死。
至庭用他的命救了她。
她要为了至庭,好好的活着。
程静漪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泪水决堤。
宝宝。
有了你,妈妈要陪你好好活下去。
她和陶至庭只有过一次。
两个月前她回国,陶至庭醉酒回家,强势又勇猛的撕碎她的睡裙,狠狠地压着她从婚床到浴室,从里到外,从前到后,一遍一遍吃的干干净净。
她曾为此痛恨,如今那一夜的缠绵,却成了她心底最温暖的回忆。
他舍不得她一个人,为她留下一个孩子。
至庭,我怀了你的孩子。
你高兴吗?
五年后。
雏雀会所。
“程欢。帝豪包间有人吐了,你快去打扫干净。”
“是。娟姐。”
程静漪这几年走投无路,幸好有夜总会收留才能勉强活下去。
她隐姓埋名,成了整个南江最卑贱被丑陋的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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