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信心迎战赌约的楼安安用手里的家底办了盛京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花会。
京里有头有脸的姑娘少爷都送去了请柬,大祁虽说也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但只是见面却无不可,历来的诗会都是男女皆可参加,比起她前世历史里的古代,要开放很多。
花会当日,楼安安一早就去了船上忙碌。
没错,她包下了京里最大的画舫游船,整场花会总共两个时辰,都在船上,既风雅又有趣。
“五小姐,京里说得上名号的小姐都来了。”
小丫鬟也是第一次见识这阵仗,有点兴奋地喊道。
“这算什么,”楼安安是坐过现代游轮的人,“吩咐下去登名造册,再检查一遍屏风,不能让任何一位小姐出事。”
“是。”
画舫游船有三层,楼安安此时就在第三层,从形状不一的窗户看向湖面,别有一番趣味。
就在时辰差不多,她准备下去大展拳脚时,一位女子主动找上了门。
“你要毁亲?”
楼安安看向面前这位薄纱遮面的女子,不可置信道。
“对,”女子见屋中没有旁人,摘下了面纱,竟是孟家的嫡女,孟晓诗。
“原来是孟姑娘啊,你不是刚定了亲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孟晓诗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高家的是个纨绔,我……我真的不想嫁……”
说着她呜呜哭了起来。
楼安安一边安慰她,一边思索,终于有了点印象,与她定亲的是高家次子高良,生的仪表堂堂只是没什么本事,被他庶出的兄弟压的死死。
“孟姑娘啊,”楼安安若有所思道,“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那高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还需要自己了解了以后再决定啊。”
孟晓诗摇摇头:“我亲眼见过他当街殴打十岁幼童,绝对是个恶霸纨绔,错不了!楼小姐你就帮帮我吧,满盛京只有你是个年轻的说亲娘子,我能求的只有你了。”
她没有提钱,因为楼家是大祁首富,没人能比楼家的女儿更有钱了。
楼安安想了想,最终决定:“这样吧,你知道高公子常常去哪享乐吗?”
孟晓诗道:“知道,是回梦楼。”
听见这个名字,楼安安心中更有几分底气,回梦楼听起来像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实则却是个茶馆,风雅的很。
“既然孟小姐实在不想嫁,不如去亲眼看看高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再做决定。”
“怎么看?”
孟晓诗是个典型傻白甜,此刻完全跟着楼安安的思路走了。
楼安安握住她的手,笑眯眯道:“偷偷看。咱们偷偷去看看高公子平日的作为,不是那种道听途说的,而是真正亲眼所见的,这样日后哪怕是退婚,也占理不是。”
“你,你说的也有道理,”孟晓诗还是有点忐忑,“可是我们两个姑娘家……”
“无妨,回梦楼的女掌柜是我长姐的闺中好友,让她安排就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孟晓诗最终还是被她说动了,楼安安将她安排在房中休息,自己则去楼下主持大局。
短短两个时辰,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成了三桩亲事,皆是神女有意襄王有情。
待船再度开回岸边,已是临近正午,楼安安带着换了身轻便衣裳的孟晓诗直奔回梦楼。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进门孟晓诗就躲了一下,小声道:“他就在那呢。”
楼安安往左边靠窗处看了一眼,只见一面容清秀,身姿挺拔的男子正独自小酌,正是高家公子高良。
“看起来也不像个渣男啊。”
她小声嘟囔着,护着孟晓诗上了三楼。
在女掌柜的安排下,二人坐在了三楼包间,打开窗子就能看见一楼的高良。
楼安安也是真饿了,叫了一堆好吃的道:“边吃边观察吧,我是觉得他不太像是个纨绔。”
“嗯,”孟晓诗心不在焉地倒了杯水,眼睛不住地往楼下瞥。
高良今儿的样子与她那日在街上看见的截然不同,没有暴虐冲动不讲理,反而像是棵葱郁的松柏,翩翩少年郎。
一见她这模样,楼安安就知有戏,装作不经意说道:“听说高家一共三位公子,只有高良是嫡出,上面有位庶出的大哥管理家事,下面有位庶出的弟弟天资卓然……”
孟晓诗自是知道这些的,“唉,高门里的嫡子嫡女也是不甚容易的。”
“是啊,”楼安安顺着她说,“若是再有位受宠的庶母,那日子就更水深火热了。”
孟晓诗心神一动,高家似乎就是高良的庶母管事,听说对他很是溺爱,可若真的溺爱,又怎会连一官半职都不为他谋划?
言多必失,楼安安没再开口,慢条斯理地吃起饭来。
孟晓诗却是有点着急:“咱们就这么坐着能看出什么?一会他走了怎么办?”
“反正你也有心毁亲,不过是来求个心安罢了,走就走呗。”楼安安故意逗她。
“你……”
“好啦,不逗你了,”楼安安咽下最后一口汤,“一会你就坐这看着,我去替你试试他。”
楼安安本想去买通一个小乞丐,让他故意去给高良添点小麻烦,谁料刚走到二楼麻烦就自己上门了。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嗝……让爷瞅瞅……”
满身酒味的男人发量稀少,一张嘴还满口黄牙,见楼安安生的娇俏便要过来拽人。
楼安安差点被恶心的吐出来,“滚开!”
怕孟晓诗担心,她压低声音挥了挥手,可那个猪精男压根不当回事。
“哟,小娘皮还能辣,爷就喜欢辣的,今儿……今儿嗝就跟爷走吧。”
说着还玩起了霸道总裁那一套,不断逼近楼安安,目光淫邪,手上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楼安安冷下脸色,飞快地观察情况,寻找脱身机会。
两个人都站在三楼到二楼的楼梯死角,除非是有人上来,不然还真没人能发现。
思及此,她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后放声尖叫:“救命啊——”
一时之间,三层楼的客人都被惊动了,令楼安安和孟晓诗都没想到的是,最先赶来的是高良。
“放开她!”
高良不会武,此刻手上拿着防身的小匕首,与猪精男对峙。
猪精男也是喝大了,不仅不怕,还拦在了楼安安的面前:“你是哪冒出来的小白脸?怎么想跟着这蹄子一块回府伺候本大爷?”
“你?”
高良装纨绔多年,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当即气的耳朵都红了。
其余人却一副看戏的样子,盛京多富贵,谁也不想惹麻烦,一个连丫鬟都没带的穷丫头罢了,真被猪精男看上也没准是造化。
说来也是楼安安命苦,傻了这么多年没再盛京露脸,是以,没什么人认识她。
就在此时,两个侍卫突然出现,一个狠狠一脚踹在了猪精男的肚子上,另一个护着楼安安离开了死角。
楼安安有些懵,随后就见到了一张令人魂牵梦萦的妖孽脸,是祁凤深来了。
高良不知祁凤深身份,朝他拱了拱手就要走。
楼安安一把叫住他,道:“刚刚真是多谢公子了。”
高良也怕别人发现,于是连忙摆摆手就回了座位。
见楼安安还要追过去,祁凤深一把将人拉住,咬牙切齿道:“那高家公子都定亲了,你就别去祸害人家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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