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至三月,寒意未退,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慕容夕不由得紧了紧衣领,这偌大的院子中种了几颗杏树,杏花在风中花枝乱颤,慕容夕伸出手接住落下的杏花,如果不是真的在这里住了几日,她当真会觉得只是梦一场罢了。
“小姐,别来无恙。”身后传来话语声,慕容夕蹙眉转过身看去,只见一翩翩少年站在身后,玉冠束发,身着墨色衣袍,腰间配着梅花打底花纹的玉佩,看着有些熟悉,恍惚间才想起是那日送她回府的男子。
慕容夕随意的扬起手掌中的花瓣,轻声说道:“闲人免进。”
闻言,轩辕琛脸色一变,没有料到自己寻了个借口入慕容府来找她,却遭她冷言,随即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气氛,朝她身旁走了一步,而她却又退后一步,索性站在原地说道:“好歹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小姐何必拒我于千里。”
此时,微风扬起慕容夕的长发,风中带着冷冽,慕容夕捂住口鼻还是打了个喷嚏,这具身体还真的是虚弱的很,稍微吹吹风就鼻头发酸。
轩辕琛见状解下身上的披风,刚想走上前去就被慕容夕伸手挡住,轩辕琛哪会理会那么多,一个转身绕到她的身后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娴熟的系好,“虽已有春意,但还是冷天,多穿点再出来吧。”
慕容夕见他并没有逾越的举动稍稍放宽了心,她转身朝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多谢。”话音刚落,慕容夕只觉得天气微冷抬脚就离开了,刚走几步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院子,该走的也是轩辕琛才对。
头顶忽的传来一声笑,慕容夕茫然的转身抬起头正巧对上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慕容夕略觉尴尬低下了头没跟轩辕琛说一句话便回了屋,管轩辕琛在院子里呆多久呢,她又管不着他。
轩辕琛也被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怔的呆住,那样干净的眼神已是许久没有见过,他自小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见到的多数是算计,一丝异样的感觉生于心底。
慕容夕刚踏入房间,便看见玉缳手捧着杏花花枝朝她走过来,玉缳把花枝插在杏瓶中,瞥见她身上的披风,疑惑的问道:“小姐这哪里来的披风?很精致。”
慕容夕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将它解了下来扔在玉缳的怀里,径直走到软榻上躺下,“烧了吧。”
玉缳抱着披风,摸了摸上面的料子,细软柔滑,可是上品的锦缎,有些不舍的看向慕容夕说道:“小姐,这锦缎料子可好了,干嘛非要烧了?制成汤婆子罩子也是好的。”手摸在那锦缎上越摸越觉着烧毁可惜。
慕容夕挥了挥手示意随她处置,不过她一进屋子便闻见一股子浓重熏香味道,这味道闻着有些怪异,慕容夕起身走到香炉旁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掀开盖子后浇灭里面的熏香,捏起里面的残沫渣滓放在鼻尖闻了闻,丢回香炉中。
这熏香中有人在里面放了铃兰花粉,闻多了会导致人晕厥恶心,严重会产生幻觉呼吸困难致死,慕容夕眯缝着眼看向玉缳,“这熏香是何人送来的?”
玉缳把披风挂在架上,走到慕容夕的身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说道:“这香是二小姐送来的,前段时间小姐的睡眠不是很好,所以就送来了这些熏香。”
慕容夕看着香炉想起原主人也确实会有昏迷的时候,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闻着这香了,这慕容秋还真的有些脑子的,不亲手弄死原主人,靠熏香来弄得她痴痴呆呆的,最后还狠下杀手。
院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这动静像是一群人走了过来,片刻之后便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身着桃粉色衣裙款款走进来,来者正是慕容秋。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前几天的误会希望姐姐不要介意。”慕容秋带着笑意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婢女,手里还捧着各式各样的礼盒。
慕容夕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理都没理她坐在了软榻上,玉缳见状上前给她点了一盏茶,慕容夕接过茶盏轻轻吹了一口喝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慕容秋笑了笑,自沈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身旁的婢女给她倒了一杯茶,刚喝下一口只觉得杯中尽是茶渍根本没法同自己房中的茶相比,碍于慕容夕看着也不得不再喝下一口放下,朝着身旁的婢女轻声唤道:“素清,还不快快把礼物奉给姐姐。”
素清手捧着个礼盒走到慕容夕的面前,慕容夕偏过脸去,这样的举动让素清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站在原地。
慕容夕朝玉缳使了个眼色,玉缳上前一步接过锦盒,打开后放在慕容夕的面前,慕容夕低下眼睑看去,竟是熏香,伸出手打开放置熏香的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这熏香跟之前闻到的味道一样,不禁眯缝着眼看向慕容秋。
慕容秋被她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慕容夕当真是换了个性子,随便一个眼神都阴冷无比,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肯定不是真的慕容夕,是个假扮的,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人假面具撕开!
玉缳把锦盒合上捧着站在一旁去,慕容夕丝毫不想跟她多做口舌,手扶着额头轻声说道:“我累了。”
慕容秋本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慕容夕的话中带着逐客令的意思,也不好多停留,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起身说道:“那妹妹就不妨碍姐姐休息了。”说着带着婢女走出了房间。
烛火隐隐,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着,玉缳早早的帮慕容夕备了热水沐浴,“小姐,玉缳帮你更衣。”
说话间玉缳便走上前来作势帮慕容夕脱衣服,慕容夕退了几步摇了摇头,玉缳也是识趣的退出房间。见她走后,慕容夕将衣衫尽退,抬脚站在木桶之中,整个身体渐渐没入热水中,热气萦绕在房间之中,是她眼前一片模糊,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耳边忽的传来声声响动,慕容夕猛地一震睁开双眼,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却听不见丝毫的声音,蹙起眉头,她不可能会听错的,来着定是高手,慕容夕一把扯过木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推开门四处看去,没看见任何踪迹。
寻不到足迹,慕容夕只好作罢,玉缳迎面走来,见她衣服穿的很少连忙将她推进房间,“小姐,这还是冷天呢,穿成这样会着凉的。”
玉缳不由分说的将慕容夕拉到床边,用被子给她裹上,慕容夕想着刚才大概是玉缳吧,自己有些太敏感了,将身体放平躺在床上渐入睡梦之中。
摄政王府,轩辕琛脸上带着微红有些慌忙的样子走进房间,随手拿起一杯酒喝下,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连身旁的侍卫也看呆了。
想起方才在慕容府看见的春光,轩辕琛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自己不过是想趁着夜色去调笑一下她,他也不知道刚掀开瓦块便看见她沐浴的样子,慌忙之下还踩踏出声响不得不落荒而逃。
“爷,你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叫沈大夫来给你瞧瞧?”左炙一进屋便看见自家王爷脸色发红,不停地喘着粗气像是中毒了一样。
轩辕琛咳了几声摆了摆手说道:“本王没事,你们暂且退下吧。”看着左炙等人退出房间后,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总是想起那一室春光,慌忙之间又喝下几杯酒。
清晨的眼光透过重重纱帐照射在慕容夕的脸上,慕容夕睁开眼睛伸手掀开纱帐看着周围的一切,依旧是古色古香的陈设,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数日,可当她每每醒来时都期望着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代。
玉缳上前扶起慕容夕,慕容夕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玉缳摆弄她的头发,这繁琐的发髻每日都要打理幸亏有玉缳在她才不用烦这些事情。
“小姐,你听闻了吗?沈家少爷回京都了,不少听闻的女子都想去沈府瞧一瞧他呢。”玉缳帮慕容夕插上一支发簪轻轻说道。
慕容夕闻言蹙眉,沈家少爷,脑海里搜寻着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一个玉面少年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想来原主人好像挺爱慕那个人的,曾经还做过不少可笑的事情。
用过膳食后,慕容夕在房间里摆弄着熏香,还差铃兰花粉,这个时刻也不知去哪弄铃兰花,猛地想起原主人曾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处皆是各式各样的花,那里想必有铃兰花。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慕容夕来到一所宅院的墙边,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只能靠偷了,反正少一束花花的主人肯定不会在意的。
想着慕容夕脚尖轻点越过院墙,只见偌大的院子中种着一颗无比粗壮的杏树,正是杏花盛开时节,微风轻吹,杏花花枝乱颤,朵朵杏花落在她的肩头,慕容夕伸手接住杏花,此刻如同下了一场花雨,她身着的桃粉色衣裙与花瓣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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