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皖颍醒来的时候,距离去坤宁宫请安不足一个时辰。
“惨了惨了,快点给我更衣!”
自己本来就是答应份位,这下刚刚侍寝完皇上,就请安去迟,不明摆着恃宠而骄嘛!
春桃慢悠悠地替沐皖颍穿上衣服,“主子怕什么,是皇上让你多睡会儿的,若是皇后娘娘怪罪,您大可这般说一句,您看谁敢说主子您一句?”
沐皖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侍寝就这样子,是诚心想让自己当靶子?”
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答应,甄嬛传里余答应不就是恃宠而骄死的,她可不想当又一个余答应。
春桃被吼了,噤声不言,只是手上的动作加快了。
门外的嬷嬷们估计也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推门而入了,见到沐皖颍慌慌张张的模样,笑着道:“沐答应昨晚辛苦了。”
沐皖颍见她们笑容不假,稍微心落,系着纽扣回道:“也多亏嬷嬷们教导有方。”内心却吐槽起皇上起来,他那样,不管换谁都能伺候得好。
思索之间,沐皖颍换好了装,主仆二人匆匆去了坤宁宫,因为位分的原因进不去,所以沐皖颍就在殿门外叩头请安。
两个宫女走了出来。
穿着枣红色一等一宫服的宫女行至沐皖颍跟前,笑了笑,道:“沐答应,皇后娘娘说了,昨个儿你伺候皇上伺候辛苦了,叫你快些回去休息,这磕头就免了。”
沐皖颍又福身一礼,学着宫斗剧里的样子咬文嚼字起来,“还望敛秋姑姑转告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敛秋点点头,“这是皇后娘娘赏你的。”
说完转身从另一个宫女手上接过一漆红梅雕的托盘,掀开细锦一看,里面是一柄剔透光滑如水的玉如意,甚是精致。
沐皖颍‘咯噔’一下,她犹记得前段时间兰嫔服侍得到皇后的赏赐也不过几只珠钗罢了,怎轮到自己就是玉如意了?
虽心思驳杂,但沐皖颍还是扯了扯嘴角一笑,“多谢皇后抬爱。”
然后给春桃递了个眼色,塞了个荷包给敛秋。
到底是昨日侍寝,或多或少得了些好东西,所以出手再不像之前那般捉襟见肘了。
一番多礼客套之后,沐皖颍和春桃慢慢摇着回去了。
皇后和众多妃嫔说了话,也都各自回家了。
敛秋端上茶,皇后抿了一口,凤眸里神色淡漠,“你瞧着如何?”
敛秋低着头,“看着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姿色却是顶好的!”
后面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放下茶,抚摸着护甲套上的玛瑙石,“姿色不好,能只一面就让皇上翻牌子?今个儿早上皇上还特意让她睡到自然醒?”
敛秋秀眉叠峦,神情有些担心,“就算模样再好,也抵不过娘娘一笑…….”
皇后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美人迟暮,再好的容华都争不过时间。”
皇后举起镜子,看见自己眼角又多出的几丝细纹,笑容一下就淡了,只微微而叹,“你也不用尽说些好话来宽慰本宫,本宫自个儿明白得很。再则,本宫与皇上是青梅竹马长大,三岁便定了娃娃亲,及髻年华便嫁给了她,此后见他纳了妾室,又见他新选秀,那么多的莺歌燕舞,个个貌美如花,本宫见了都要难受?”
皇后嘴角轻勾,转眼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皱眉,直直放下镜子起身,转到窗户前,看见外边院子的绿菊开得红火如荼。
“本宫坐在那个位置,坐了几年,年年都看见新颜替旧颜,就像这些花儿,这个凋谢了,自然就有另一朵新开的替它夺目。”
皇后的笑扩大了几分,显得比方才真情许多。
后宫的妃嫔不就和这些花一样,努力争艳夺目,博那人眼球,但总有百花开尽的时刻,所以争宠有什么用?只有地位才是实实在在的。
不管那些人儿如何变换,自己依然稳坐皇后这个位置,她们再如何趾高气昂,见到自己也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皇后娘娘’。
也是只有她,才能在中秋月圆和皇上同衾而眠。
回到宫里的沐皖颍,屁股还没坐热,兰嫔就摇着扇走来。
沐皖颍内心不管多反感,但还是起身施礼,“兰嫔。”
兰嫔点点头,自顾自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侍寝之后,这头就昂到天上去了。”
“哪敢,再怎么,妾身也只是答应而已。”
“算你识相。”兰嫔冷哼一声,这阖宫上下都传遍了,昨晚大半夜了都能听到殿房里的声音,早上起来皇上还让她睡到自然醒,自己当时也不过就一次,还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粗俗女子就能博得圣上数次的宠爱?
想起这里,兰嫔更是妒火中烧,转眸看到桌上那柄玉如意,剪水秋眸霎时冷刻成冰。
“皇后娘娘竟然赏赐给你了她最爱的玉如意?她为什么赏赐给你玉如意?!”
谁都知道兰嫔一心想巴结皇后,可皇后什么身份,家中世代朝臣,其祖父还是开过大将军,如此显赫地位,哪能谁想攀附便可以被攀附的。
沐皖颍心想你想知道为什么,你自个儿去问皇后娘娘啊,问我干什么?
但她转而想到自己的答应位分,内心陡然苦涩,强扯着笑脸道:“这……妾身也不知道呢。”
兰嫔抓着团扇的手一巴掌拍到桌上,“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法子爬上皇上的床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嘛?天生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就是兰嫔再怎么生气,也不得不承认沐皖颍是她见过得妃嫔中模样最好的。
春桃气得浑身发抖,沐皖颍也好不到那儿去,自己就想息事宁人的过就罢了,毕竟死过一次,知道死的感觉,就想好好珍惜生命,可兰嫔老是如此,自己再忍让,指不定就当自己真的好欺负呢。
沐皖颍深吸一口气,悠然而笑,“兰嫔你说得对。”
兰嫔见她笑得如此,内心蓦然发憷,“你笑什么?”
“妾身只不过是觉得你说得对罢了。”
兰嫔皱着眉,嘴上依然不饶人,“到底是书读少了,骂你你还不觉得。”
沐皖颍却自顾自坐了下来,理了衣摆上的褶子,颔首道:“妾身自然抵不过兰嫔,从小阅览群书。”
“那是自然。”
沐皖颍一笑,“那劳烦兰嫔,妾身蠢笨,有一事想不通,害怕辗转难眠,只好斗胆请问兰嫔。”
“你能想通的无非就是走几针这样浅陋的事罢了,”兰嫔眸子显现出轻蔑与傲慢,“你说吧,何事?”
沐皖颍转首,对着‘玉如意’抬了抬下巴,“就是想问兰嫔,你觉得皇后娘娘为何要送妾身玉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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