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早就习惯了这些羡慕妒忌的眼神,她顶着这些目光,十分自如的走到兄长跟前,开口问道:“今年的礼物呢?”
三个兄长早料到她这一问,大哥容伯书宠溺道:“哪年少过你的?”
他说着,三公子容仲书已示意婢子将礼呈来。
见他试图抢先,容伯书立刻对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
这一来,倒是苦了两个捧着托盘的下人。
既要把手里的东西拿得稳当,又要和旁边的人比谁走得更快。
见状,容娇无奈的看向兄长:“你们又来了。”
这几乎是每年容娇生辰都要上演的一出,几人不仅在礼物的值钱程度上较劲,还要不动声色的在送礼的先后顺序上较劲。
仿佛谁送得更快,谁就更爱自家小妹。
送钱还这么积极,也是独一份了。
最终还是混迹军营的长兄容伯书技高一筹。
他神色沉稳,动作却迅速得很,长腿一迈,便轻松地抢先把礼盒捧到了容娇面前。
他拿出的木制礼盒雕刻精美,顶上还有一只木雕的小兔。
兔子雕得仔细,正抱着一只胡萝卜,眼巴巴的看着容娇。
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跳进她的怀里一般。
因为容娇属兔,她平日也很是偏爱各种与兔有关的制品。
这盒顶的小兔如此生动,多半是出自大家之手。
他自己用的东西大都是花纹简朴,实用为上的,偏偏给容娇挑的礼物又如此精细,可见用心了。
容娇打开木盒,里头装了一只紫檀镶玉宝船首饰盒。
大块的宝石镶嵌在船身之上,光彩夺目,至于首饰存放之处,则是这只宝船的厢房位置。
“倘若再装几件首饰进去,便是内外皆宝了,果真是宝船。”老三容仲书见抢不到头名,立刻挑起了刺。
不料容伯书面色不改,还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抽出精致厢房,便露出一整套青玉打造的精美首饰。
这玉成色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玉是好玉,只是这青玉,妹妹似乎用得少些。”容叔书轻哼一声,也跟着挑起刺来。
三兄弟之间的打闹争宠她早已见怪不怪,此刻也只是含笑看了最小的兄长一眼。
刚要开口嗔怪,便听见一个轻缓的女声。
“六公子言之有理,灵仙县主雍容华贵,倒与青玉的风雅内秀有所冲突了。”
这声音有些陌生。
容娇转头看去,只见对方一身月白襦裙,身姿瘦弱娇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位大概走的是娇弱仙气风吧。
t“这位是……?”她迟疑。
t“是许大人家的嫡小姐。”婢子回道。
t许家与太子妃的母家周氏交好,也正是因此,才在有功之后,从外地顺利的调入了京城。
说来这位许大人刚调回来不久,却算是官运亨通,一路被提到了从四品,也难怪他的女儿能出现在容府的宴会上。
t“许小姐刚来京城,想来与我不熟,不知何出此言?”容娇不动声色道。
t“虽是初见,但也早闻县主之名,今日见县主衣着华贵,金堆玉砌,想来比之清雅,定是富贵之物更合县主心意了。”
t这是明里暗里说她生活奢靡,不懂得风雅之道了。
t“再则,我虽与县主不熟,但世子爷作为县主的兄长,也是如此想的,可见这青玉虽好,却实在不衬县主。”
许茹云说完,柔柔弱弱的行了一礼,“一点拙见,若有冒犯县主之处,还请县主大人大量,不要与茹云计较。”
t好一个茶香满溢的发言。
t偏直男毫无所觉,容叔书甚至极为赞同地颔首。
t许茹云正要高兴,就听见他道:“我也觉得妹妹用华贵的好些,咱们家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没什么钱财,也不够漂亮到压得住首饰,只能打扮得素净,博一个清丽出尘的名头。”
t身穿月白新裙配白玉首饰,连绣花都用暗纹的许茹云面上一僵,差点把手上的帕子撕碎。
t容叔书却一无所觉。
“我妹妹这么好看,身份又尊贵,就应该用最好最贵的东西,这些劳什子青玉,用来打发打发时间,把玩片刻也就罢了。”
t说完这话,容叔书得意的看了送玉的大哥一眼。
只觉得自己这话把妹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又借机胜过了抢先送礼的大哥,实在是完美得很。
t看他得意洋洋仿佛大获全胜的模样,容娇也忍不住扶额,一时无语。
t三哥容仲书眼里闪过戏谑,悠然插刀:“小弟说得是,我也觉得女儿家娇贵,就是该用些鲜艳的颜色,才显得出漂亮来。”
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至于家中有事,才打扮得素净的,自然另当别论。”
t许茹云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t家中有事?有什么事要穿素淡,自然是丧事了!
t你才家中有事!
t眼见她气得恼红了脸,容娇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正要开口,却见远处有人分花拂柳而来,来人一身飞鱼服,身姿挺拔,看着眼熟得很。
t不是姬长安又是谁?
t周围的贵女也不禁躁动起来。
t许茹云闻声看过去,只见那位传言里凶残万分的锦衣卫指挥使自庭中阔步走来。
t传闻里这位姬大人自有一套凶残无情的行事作风,寡言刻薄,面对陛下都难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t许茹云眼神一亮,想叫容娇丢脸的心思占了上风,一时竟也顾不得恐惧,提声道:“姬大人。”
t姬长安循声看去,他眉眼锋利,神色淡漠,自有一种迫人的气势。
t被他目光扫过,许茹云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t见她这般,姬长安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很快就把目光转开了。
t许茹云还没开口,就被吓成这样,容娇都觉得她有些可怜了,目光不禁带上了两分怜悯之意。
t许茹云顿时像是被刺了一下,反倒生出点勇气来,道:“臣女听闻姬大人独来独往,素来不喜与大臣结交。”
“今日见大人破例参加县主的生辰宴,想来与侯府亲厚,一时有些意外罢了。”
她努力想表现得从容些,听闻这话的众人却不禁变了脸色。
许夫人急道:“茹云,不得胡言。”
t谁敢暗示这位跟朝廷官员有所勾连?嫌弃活得太久了不成?
t姬长安目光冷刺过来,不留情面道:“锦衣卫乃天子耳目,只与天子亲近,这位贵女胆敢污蔑锦衣卫,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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