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奸妃》
徐苏云连声答应,又安慰了她半晌,才告辞答回去。
叶子见他去了远了,便走过去给蔡小青揉揉肩膀,“姑娘今日可哭乏了,”
蔡小青收了眼泪,坐回到桌旁,扶了扶头上的发髻。
“我也想不到就这一个宅子的地契竟然拖了三个月才给我,要不是我以他的功名前途作威胁,他娘能痛快的答应把这地契给我吗?我被他诓骗来这里几个月,耽误了多少事情?要是不给我这块地我才不会答应那么容易就离开他的。”
“他既给了你这些东西,我便把那管家赶出去算了,您何必还要演这么一场哭戏?”
“你懂什么?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恨我入骨,说的话他自然是不会信的。我若是直接与他撕破脸结下仇怨,日后他若真的高中了状元,焉知他不会来找我麻烦?现在给他一个我痴情苦守的假象,再见面也好说话。不想娶了我,还一毛不拔,想的美!”
蔡小青刚才连哭带喊,嗓子都有些哑了,叶子便说道:“小的晚上一定记着给姑娘炖碗冰糖燕窝润润嗓子。”
叶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脚下蔡小青扔满一地的首饰捡起来放回盒子里。
蔡小青靠在桌边又闲闲的拨弄了几下古琴:“许久不曾抚琴了,琴艺早已生疏,客人来了还必须要摆着做一副娴熟温婉的样子,当真是累得慌。”
叶子笑道:“姑娘,用不用叫琴师来传授新曲子?”
蔡小青冷哼一声,长长的描金假指甲用力的拨着琴弦:“学来学去,左不过是用来讨好男人。他爱你时,随便哗啦都是天籁。他不爱你时,你便弹奏的百鸟来贺也不过是聒噪之声。”
“姑娘若是心里烦乱,不如去灵音寺求签吧,据说是高丽来了一个的得道僧人,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前生来世。这一世要嫁什么样的人他也算得出。”
蔡小青横了叶子一眼道。“你这丫头大概是想嫁人想的疯魔了,我的姻缘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拿主意。我是不去的,你也不许去。草丛的那块红宝石收起来,过年的时候拿它做几幅金镶玉的耳环。”
叶子答应了一声,将首饰盒放好便退了下去。路过花径时候。迎面又见到生生,他手里拿着浇花的大壶只往路边躲,虽然一句话也不敢对她说,却一直悄悄地偷眼看她。
叶子对他笑道,“生生,你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话。你很讨厌我吗?”
生生脸一下子红起来“没,没有的事情。”
叶子笑了笑,直接走过他身边。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脚上的裙摆,那绢纱裙摆轻得很,一阵轻风吹过便随着风轻轻地飘。
叶子回到自己房里,锁好可门便跑到镜子前面。方才捡首饰时候她趁蔡小青不注意。私藏了一对翡翠耳环,她对着镜子将耳环戴在耳上,稍微移动一下,那耳环便像打秋千一样晃个不停,上面的绿色翡翠闪耀着精致的光芒。
虽然喜欢,可是她也只敢带着在镜子前面看看便悄悄藏了起来,她跟了蔡小青快十年的时间,对她的脾气当然是清楚得很。
叶子是在十岁的时候被卖给蔡小青的,那正是蔡小青刚刚名动倾城的时刻,豪门望族即便不惜千金也未必能与她见上一面。
牙婆带着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黑瘦丫头走进蔡小青的屋子,命她跪下去。蔡小青正坐在妆镜前将一只攒丝金凤的珠钗插入发髻,回头看了看那女孩,不禁一笑。
“她叫什么,多大了?”
牙婆笑道,“这丫头十岁了,她父母死得早,一直也没有起过名字。姑娘若是看上了便买了回去,赏她一个名字吧”
蔡小青一边整理金钗一边轻声说道“这里是重花楼,重花楼从不缺花,她便叫做叶子吧,”
牙婆连忙答应着压着叶子的头往地上拜,“谢姑娘赐名。”
叶子悄悄抬头看了看她的主人,雾鬓云鬟,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
就这样,叶子被牙婆以五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重花楼的花魁蔡小青做侍女。
叶子一开始长得又黑又小,嘴巴又笨,只会一门心思的听主子的话,蔡小青用起来也放心,有些好穿戴、好吃食偶尔也赏她一些,谁知道又过了两年,便渐渐不好了。
叶子个子高了,人也美了,也渐渐学会察言观色的本事,有的客人正与自己说这话呢,眼睛却渐渐往送茶倒水的叶子身上溜过去。
蔡小青是吃过自己丫头的亏的。她之前有一个从小就带着的丫头和她喜欢的一个豪客偷偷好上了,那豪客本来在意的是蔡小青,谁知她总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见。
本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谁知却被那丫头占了先机。那豪客与丫头有了感情,便拿出了大价钱要为她赎身。蔡小青知道后气得大病一场,趁着那恩客出门未归,三下五除二将那丫头随便嫁给了一个贩牛的村夫以解此恨。
自此之后,她选用贴身侍婢便严加严苛,以她的自尊,是绝不允许再出这样的事情。
叶子见到蔡小青态度的改变,也变得乖觉起来,有客人的时候也从来不打扮,有客人搭话也绝不理睬。她知道卖身契在蔡小青的手中,自己的死活还不是她的一句话。
而蔡小青也知道一个贴身丫头并不好调教,太笨太聪明都不行,这叶子虽然有时候占尽风头,却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可以挑,所以两个人多年来倒也相处融洽。
徐公子的事情已经彻底了结,蔡小青这几日又陆陆续续的接到几家府上的拜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家道小康而已,也拿不出多少钱给自己。蔡小青便打不起精神应付,称了病整日懒懒的躺在床上,闭门谢客。
叶子便又趁机会提起了去寺庙求签的主意,她其实并不信这个,只是想要住了这个园子,看看热闹而已。
李妈突然说道:“你们还有心去庙里求签呢。最近风声越发紧了,据说是金人几次三番的跑到我们大宋的疆土上,我们这个真定城离得金人那么近,要是真的攻进来可怎么好啊。”
蔡小青皱眉道:“我们这样的女流之辈能管得了这些事情吗?李妈干嘛说的那么吓人啊。我怎么不相信,真的会出事的?”
“谁知道啊,反正我看一些有来头的名人富户都往南边逃呢。”
蔡小青沉默了半晌,然后笑道:“过去总是这样传来传去的,最后不也没打起来?不要着急吓自己了。我明天就依了叶子,去庙里看看,说不定能算出来什么呢。”
叶子和李妈从房里面出来,李妈便说道:“小姐怎么这么不着急呢?被金人抓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李妈你忘了那个丁少爷了?年初的时候不是派人捎信说了要接她的吗?估计是在等着他的消息呢。”叶子笑道。
李妈愁眉苦脸的说道:“那也不能因为要等一个男人,耽误了自己的性命啊!”
第二天,蔡小青便坐着一辆油壁车,让叶子在车下跟着,去往城郊的灵音寺。
蔡小青伸出手撩起了车窗上面的轻纱向外张望了一下,来庙里面的游人如织。见到车里面的那张桃花面,无不倾倒赞叹,都在悄声打听着这人是谁。
蔡小青得意的笑了笑,将轻纱放下,对叶子说道:“叫车夫快点吧,我还回去调制胭脂呢。”
叶子答应了一声,催促车夫加快了脚步。寺里面求签的人熙熙攘攘,都是为了问卜求卦,求富贵,问姻缘而来的。叶子替蔡小青排了大半个时辰,才轮到她们求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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