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女见过王爷。”祁璟屿垂眸,抬脚走到沈书玥面前,朝她伸出了手。看着伸到面前的大手,沈书玥委屈巴巴如受气包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如骄阳般潋滟的微笑,抬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只大掌之中。大掌微微握紧,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祁璟屿的力道稍微有点大,沈书玥站起来后身子随着他的力道往前扑,一头扎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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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爷,澜儿她生来善良单纯,此番遭遇着实无辜,您要为澜儿做主啊!”
不敢直面质问祁璟屿,孙氏拉着沈孝则的衣袖用力晃,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沈孝则也是很奇怪,不明白这摄政王为什么不罚犯错的玥儿,反倒要砍澜儿的四肢。
他动了动唇,随即想到什么,又将嘴给闭上了。
玥儿如此闹腾,摄政王都默默容忍了下来。
足以看出,此番并非完全是因为当年的恩情,摄政王心里是真的喜欢玥儿的。
虽然想不通摄政王为什么会喜欢玥儿这种模样的,但有了摄政王的看重,沈府往后定会如日中天。
至于澜儿,砍掉她的四肢是有些残忍,但谁让摄政王发怒呢,该她倒霉咯。
见沈孝则闭嘴不言,孙氏哭的更凶,情绪十分激动,忍不住看向祁璟屿,开口求情:“澜儿她年纪小,不懂事,王爷您行行好,让民妇来替她受罚行吗?”
说着她又转向沈书玥,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满面泪痕的望着她,“玥儿,你姐姐刚刚只是太激动,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你看你最后也好好的,就饶了她好不好?玥儿,娘求你了!”
说完便不住的磕头。
地上全是碎石子,孙氏的额头被划破磕烂,鲜血从额头流到脸上,形容十分可怜。
见此情景,旁边原本唾骂沈澜儿的官家夫人们,此刻皆面露不忍,觉得这摄政王着实有些过分了。
方才的事情她们都看了个清楚,沈大小姐不识好人心反手污蔑沈二小姐,甚至最后还想用刀伤害二小姐,着实卑鄙可恨,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但最后一切不是没有得逞么。
老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人若是被砍掉四肢,还怎么活?也太残忍了些!
沈书玥眼眸微动,将夫人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目光看着可怜兮兮不断磕头求饶的孙氏,嘴角快速撇过一抹冷笑。
好一招以退为进的苦肉计。
一般人陷入这样的局面,最后都会因为不想给外人留下阴狠的印象而选择息事宁人。
可惜啊,孙氏再能算透人心,也万万算不透祁璟屿。
只听,在孙氏的声音落下之后,祁璟屿忽的薄唇一勾,冷冷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两个一起砍了。”
孙氏一呆,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祁璟屿竟这般不管不顾。
不是说,这些皇家贵族最爱惜名声吗?
随即她心一颤,砍掉四肢……以后她们娘俩可怎么活呀!
“老爷您倒是说说话呀!”孙氏急忙哀求沈孝则。
围观的夫人们此刻均面露骇然,心中震颤,这摄政王,果如传闻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呀!
这孙氏和沈家大小姐也挺可怜,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而已,竟然要遭受如此巨大的惩罚。
众夫人摇头叹息,心里不禁对孙氏和沈澜儿生出无尽的怜悯,再看沈书玥,只觉得这丑姑娘好生恶毒。
就在气氛僵凝时,一道软懦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那个,云辞,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等眀日我娘回来后,让我娘好好查一查。”
说完那声音似乎有些胆怯,小声的问了两个字,“行吗?”
众夫人们一怔,凝眸一看,就见那立在摄政王身边的沈二小姐,一只小手拉着摄政王衣袖,仰着那张丑陋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摄政王。
而那刚刚还满身冰冷的摄政王,则在瞬间如融化的初雪,露出几抹难得的温度。
“好。”
听到这淡淡的一个字,众看热闹的夫人们均心情异样。
暗道这摄政王不仅性情古怪,连喜好也极端古怪,就沈家二小姐那张脸,他也真下得去嘴……
有了沈书玥这番话,沈孝则终于敢开口了,他立刻将孙氏拉起来责令她回屋,又吩咐人将沈澜儿和顾念白分别安顿好。
同时驱散宾客,最后才卑躬屈膝的走到祁璟屿面前。
“今日闹出这些事情,小民心中十分惭愧,王爷且去前院喝杯茶,等草民那不成器的夫人回家,定将这事情弄个清楚,给王爷您一个交代。”
祁璟屿顿了顿,朝着沈孝则微微一点头,算做回答。
这态度,与沈孝则的热情相比,显得是尤为冷漠,似乎完全没有给这未来岳父一点脸面。
可沈书玥知道,没有剁了沈孝则这不称职的混账爹去喂狗,就已经是他给的最大的脸面了。
“王爷慢走,小女也回屋了。”沈书玥弯腰朝祁璟屿行礼。
现在的事情已经告了段落了,按照前世的轨迹,明日晌午,娘就会到家,也因为这一趟而丢了性命。
今天她需要好好安排一番。
经历了生死离别,她真的很不想和祁璟屿分开,。
不过来日方长嘛,等手边的事情处理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单独好好说说话。
“去吧。”祁璟屿低垂着眼帘,眸底全是少女的倩影,开口时,声音不自觉放软。
沈书玥低着头,缓步朝前走去。
祁璟屿默然立在原地,静静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沈孝则心底简直乐开了花,有种走了狗屎运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屋子,沈书玥发现杏儿根本就没有跟着自己回来。
估计是去了沈澜儿那边,不知道又和那娘俩商量什么去了。
她冷笑,不回来正好,自己刚好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的出门一趟。
凭着对府邸的熟悉,沈书玥轻松越过围墙出了沈府。
跳下地之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翘起一抹微笑。
似乎是因为重生的原因,体内被封印的力量竟有所松动,自己现在的身手可以轻松撂倒三个大汉。
摸了摸脸,脸上凸起的一颗颗痦子,都有黄豆大小,像开水烫出的水泡一般。
真的很恶心。
小时候的自己皮肤又白又嫩,非常漂亮。
变化似乎是发生在六岁那年,皮肤忽然变得黑沉粗糙,一颗颗恶心的痦子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同时身体也慢慢孱弱,提个篮子都费劲。
这些变化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阴谋。
只是一时她还想不透,就先放一边。
既然武功可以恢复,那容貌肯定也可以!
她一定要想办法恢复自己本来的样貌。
不知道……祁璟屿看到她变美后的样子,会不会惊掉下巴?
很快到了药铺。
抓了几味需要的药材后,沈书玥回了府。
杏儿依旧没有回来。
沈书玥将杂物房里,被自己冷落两年,已然落满灰尘的药臼拿出来,认真捣鼓着。
一晃便到了下午,日头被乌云遮挡,暴雨如盆倾,雷声震天,十分吓人。
沈书玥就在自己院子里吃了晚饭。
正要继续捣鼓药材时,沈孝则派人来找,很焦急的样子。
沈书玥立刻收好东西,撑着油纸伞往前院去。
这个时辰,前来道贺的宾客都已离去,前院此刻十分安静。
跨过半月门,沈书玥就看见祁璟屿坐在小厅的太师椅上,沈孝则立在他面前,对着他点头哈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祁璟屿始终薄唇紧抿,只在他说完时点个头,脸色十分冷淡。
看到沈书玥走进来,沈孝则如见到救星,将她往祁璟屿面前一推,“玥儿,你送送王爷。”
说完便朝祁璟屿一礼,在路过沈书玥身边时,低头小声在她耳边警告,“今日本就是你犯错,好好哄着王爷,莫要连累你母亲和姐姐!”
急匆匆叫她过来,只是因为担心孙氏和沈澜儿。
还上赶着将她这个女儿往未婚夫面前送,真当她是青楼的ji女了吗?
如此行为不仅仅是糟践了她,更是会给祁璟屿一个家风不正的印象!
和祁璟屿之间原本就有许多误会,她是历经两世才有这些转变。
可在祁璟屿眼中,改变却是一天之内。
早上她还在为顾念白要死要活,下午就捅了顾念白,抱着他哭哭啼啼。
此番亲爹又上赶着将她往他面前推,难免会让他以为她是贪恋权贵,才改变的态度。
沈书玥压着愤怒与委屈,垂头行至祁璟屿面前,向他行礼,“小女见过王爷。”
“起来吧。”
他的声音冷冷的,让人捉摸不透里面潜藏的情绪。
沈书玥站直身子,咬了咬唇,然后忍不住抬头打量他。
乌云盖顶,天色昏暗,以往还亮着的天色,今日却要燃起蜡烛来照明。
烛火摇曳在他俊廷的侧脸,深邃的黑眸因此染上阴影,本就难测的情绪,此刻更加神秘。
不知道……他有没有误会。
祁璟屿看着面前面色沮丧的少女,小脸纠结的皱在一起,梨粉色的唇瓣被贝齿压出委屈的形状,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被遮盖的瞳仁里全是忐忑。
忐忑?
因为沈孝则的不合礼数担心他的看法?
呵……就当是吧。
祁璟屿缓缓抬手,修长手指拖住沈书玥纤柔的下巴,拇指往上,微凉的玉扳指擦过肌肤,轻轻解救无辜的唇瓣。
“本王不会误会。”他低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莫名的苦涩。
“啊?什么?”
沈书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下巴那只温暖的大手上,导致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祁璟屿眸光温暖,十分好脾气的重复,“本王,不会误会。”
沈书玥这下听清了,心中大骇。
这男人莫不是会读心术?
忽然,祁璟屿的手掌离开下颌,抚上脸颊,拇指轻抚那些小痦子,竟带着几分温柔的味道。
沈书玥的身子顿时僵住,下意识便要推开他的手,耳边却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玥儿很美,世上最美。”
伸到一半的手就那么定在半空,沈书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很美?就这张全是痦子的脸,不说一句恶心都是在夸她。
可祁璟屿竟然说美,还天下最美……
他莫不是在说反话?
抬眼看向祁璟屿,却见他表情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沈书玥怔住,心里忽然涌入一股悲伤的暖流。
这么好的男人,前世的自己怎么就舍得伤害呢?
沈书玥,你就是个混蛋!
脸上的温度离开,祁璟屿已经收回手,站了起来。
沈书玥回神,忙转身去拿墙角的油纸扇,打开往祁璟屿头顶撑。
才发现,祁璟屿实在太高了,她握着伞柄竟然还要掂着脚尖才能堪堪遮住他的脑袋。
可也只是遮住而已,因为他的头紧紧顶着伞面,视线全被遮挡,根本就没办法走路。
“那个,王爷您能稍微弯下腰吗?”沈书玥尴尬的道。
祁璟屿却没有弯腰,而是伸手拿走她手里的伞,自己撑了起来。
暴雨依旧,砸在伞面发出闷闷的响声,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流淌,形成一圈包裹的雨帘,将他们裹在狭小的空间里。
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沈书玥抿着上扬的嘴角悄悄往身边看去。
灯火昏暗,她看不清祁璟屿的脸,但能看到,他将整把伞都挪到了她这边,自己完全暴露在暴雨之中,整个人被淋了个透。
沈书玥急忙往祁璟屿身边靠了靠,小声说:“王爷也遮一下自己,别伤了风寒。”
少女软糯的声音中全是担忧,靠近后那抹独特的少女甜香充斥鼻尖。
祁璟屿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沉默的来到大门处,祁璟屿将伞交给沈书玥,低头走进侍卫撑着的伞里,朝着马车走去。
此刻天色已经全黑,那席月白人影慢慢陷入黑暗中,仿佛被巨兽吞没般,一点点消失。
前世,便是这样的傍晚,暴雨倾盆,祁璟屿送她到城门下以后便匆匆离开。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被黑暗吞噬。
再见到他,便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书玥忽然有些慌,忍不住对着看不透的黑暗大喊:“王爷!”
周遭的暴雨那一刻似静止一般,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本王在。”
沈书玥心一松,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忽然不想让他走了,害怕一闭眼,他又变成冰冷的尸体。
想让他就在府里过一夜,明日天晴再离开,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更不能说。
顿了顿,她压住哽咽说:“天黑路滑,王爷路上要小心。”
这次静的更久,就在沈书玥以为人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回答她时,视线之中忽然走来一道月白人影,眨眼便站定在面前。
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沈书玥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水,立刻掩饰性的低下头,开口问道。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祁璟屿不回答,伸手慢慢抬起沈书玥的脸。
当看到那些泪痕时,他的眸子凝了一下,继而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笼罩周遭。
“本王,今夜不走。”
沈书玥先是被他的气势吓到,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继而便听到他这句要留宿的话,不禁愣住。
正怀疑这男人是否真的有读心术时,就听他说。
“有本王在,沈孝则他不敢欺负你。”
沈书玥一下便明白过来。
祁璟屿并没有什么读心术,只是误会了。
看到她流泪,以为她是害怕沈孝则的责罚,提出留宿,是想要近距离的保护她。
虽然从前没有关心过他,但沈书玥也知道他有个怪癖。
那就是他认床,认到了疯魔的地步,不躺在他自己的床上,他不仅会失眠,还会全身发极痒的红疹,任何药剂都治不好,一直要整整七天才会自行消退。
所以他从不在外留宿,就算是皇宫也一样。
沈书玥心中发疼,刚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子流的更凶。
她越哭,祁璟屿的脸色就越难看,周身肆虐的气息十分恐怕。
怕他怒极之下剁掉沈府这些人,沈书玥便用力忍住眼泪。
沈孝则,孙氏,顾澜儿,还有顾祁风,这些人,她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直接弄死他们,不仅会弄脏她的手,还会让他们死的太便宜。
——
沈孝则抱着刚纳的小妾翻云覆雨,正得意,下人来报。
“老爷,王爷又回来了!”
沈孝则一个激灵,顿时蔫了,立刻从小妾身上爬了起来。
匆匆忙忙赶到小厅,沈孝则看见摄政王负手而立望着庭院,似乎在欣赏雨景。
“王爷,出什么事儿了?”沈孝则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声音一个劲儿的发着抖。
难道是玥儿得罪了摄政王?
这个蠢丫头,找死!
沈孝则正暗暗想着要怎么惩罚沈书玥时,面前的男人背对着开了口。
“天黑路滑,本王今夜就宿在这儿。”
“啊?”沈孝则呆呆的张着嘴,表情似惊似喜。
惊的是这传闻连皇宫都睡不惯,只宿摄政王府的摄政王,竟然肯宿这小小沈府。
喜的,也是这传闻连皇宫都睡不惯,只宿摄政王府的摄政王,竟如此给脸宿在小小沈府!
“小民这就吩咐人去收拾客房,王爷您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沈孝则立刻叫来下人,吩咐人快些收拾,然后屁颠颠的沏茶,给祁璟屿倒了一杯。
见祁璟屿脸色冷凝,他也不敢随便搭话。
如坐针毡的喝完第三杯茶,客房终于收拾好。
沈孝则忙放下茶杯,起身对祁璟屿道:“小民这就领王爷过去。”
“不用。”祁璟屿也站了起来,随着下人走了两步又停住,“玥儿若是在这府里少了一根汗毛,本王要你死无全尸。”
冷冷丢下这句,祁璟屿大步离开。
沈孝则呆了一瞬,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抖着胳膊不停的擦额上的冷汗。
一夜无话。
清晨,沈书玥疲惫的将做出来的两颗暗红色药丸收了起来。
这两颗药丸一对子母傀儡蛊,子蛊绿豆大小,母蛊黄豆大小。
两颗分别由两人同时服下的半个时辰内,服用子蛊之人的身体会被母蛊控制。
这是师父交给她的,师父不仅会医术,还会蛊术,师父将这些全都交给了她。
可回到燕京以后,她一心放在顾念白身上,师父交给她的东西,全被束之高阁,再也没有动过。
现在,她要将这些都捡起来,将来会有大用处。
刚刚将药臼收好,杏儿便走了进来。
大概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丫鬟,她根本就没解释向沈书玥自己昨晚去了哪儿,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懒洋洋的说道:“你娘回来了,现在在正院,小姐快去吧。”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沈书玥淡淡扫她一眼,眸光冰冷,很快她垂下眸子,乖乖的站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路上,沈书玥忍不住想起了娘。
前世,她捅了祁璟屿之后,祁璟屿便被他的侍卫匆匆送回王府去医治。
暴怒的沈孝则将她打了个半死,死狗一样从沈府丢到了大街上。
第二天,娘一进门就被气急败坏的沈孝则狠狠打了一顿,随后便将娘丢给了孙氏。
孙氏哄骗娘,说只要她听话,就接她和哥哥回家。
娘亲信以为真,每日跟在她身边伺候。
孙氏将咳出的痰往娘脸上吐,夜里起夜的尿往娘嘴里灌,烧红的烙铁往娘身上烫……
沈书玥用力压下翻滚的情绪,抬脚进了半月门,抬头往小厅里瞧,就见小厅里花里胡哨的全是女人。
稍稍一想,她便明白了孙氏的目的。
这一世她没有中她们母女的套,反而在那些长嘴妇面前狠狠捅了沈澜儿一刀。
如果不在这些长嘴妇面前洗刷干净,那么沈澜儿的名声铁定就臭了。
所以孙氏今日又请了这些长嘴夫来,目的很简单。
洗白沈澜儿,彻底扳倒她和娘。
此刻这些妇人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说着话,有些嘈杂。
但无一例外的,是当她们的目光落到站在厅中那女尼身上时,皆都充满鄙夷和嫌恶。
女尼穿着身灰扑扑的尼姑服,双手因长年劳作而粗糙皲裂,右手抓着一串佛珠,左手紧张的揪着衣摆。
样子,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眼里充满了无措。
孙氏就坐在主位上,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垂眼睥睨女尼,用高高在上的声音问着话。
“在庵里可有听话,有没有犯错给老爷惹麻烦?”
女尼抿了抿唇,小声回答:“贫尼潜心理佛,并未惹事端。”
孙氏满意的点点头,“那是最好,你在庵里多为沈家念念佛,若能保得我沈家顺遂,那你这身罪孽也能洗清一二。”
女尼也不抬头,只低低应是。
看着女尼卑微的样子,孙氏眉眼间飞起得意之色,张嘴继续教训。
女尼始终保持最初的姿势,孙氏说完一句,她便低声应是,乖顺的模样像一座镌刻谦卑表情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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