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氏犹豫一下还是没说什么,被青萝扶着回了马车。
她由衷散发出来的疏离,君褚不是没有察觉到。
只是他好奇,多少人挤破了头想着要在他面前露脸,怎么他主动说了身份,她反而更是远离?
正想着,只见叶如言抬起头看他,抛出两个字:“多谢。”
还未等他开口,她像是着急似的又开口:“上次我救你,这一次……咱们就算是扯平了,从此各不相干。”
“哦?”君褚眸光微闪,一副思考的模样,“你的确救过本王一次,可是这一次,本王可是救了你们三个,算起来……你还倒欠本王两次。”
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般“无赖”的话来,叶如言竟是有些语塞,见他眸中愈深的笑意,她当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
“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偿还……”
她摇头晃脑地说着这些话,那副正经却机敏的样子落在他眼中,竟是引得他一阵低笑。
这笑声如同夜色幕布下倾泻的月光,温凉中带着万物生长的生机,竟叫人听着便觉得声音的主人有多出尘。
叶如言傻了,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好笑,而且他总觉得君褚身后那木头一样的人比自己还要惊讶。
这边君褚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止住笑:“本王向来不信命,更不求来生,有什么恩怨报答,当场还了最好。”
见她低头不语,君褚也不在意,续道:“忘了告诉你,这里头还留了一个活口。”
叶如言倏地抬头,就见初七往前几步扔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在地上,此刻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有了这个人,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初七,护送她们回去。”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作势要走,叶如言下意识地抬头,张了张嘴却愣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不受她的掌控,她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牵扯,却莫名其妙越扯越深。
马车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少了许多人,留下许多魂。
“小姐,那人是……”
青萝欲言又止,自叶如言上了马车她就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一个不相干的人。”她摇摇头,将杂绪赶跑,又看了看惊吓过度一时累极昏睡过去的陈氏,眼中凛冽的光愈盛!
“青萝,我会让马车在外头久留一会儿,你偷偷从小门溜进去,从院子里找几个健壮一些的下人,拿着家伙去后门堵着,等我的马车进去了,不管是谁要从后门溜走你们都跟上去,一旦看见他们跟谁碰头,死也要把他们给我抓住……”
叶府——
罗氏今日的心情格外好,一大早的命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连带着对下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娘,您看这荷花开的多好,想是王宫贵苑的都比不上呢!”叶如岚从远处跑来,手里拿着一朵娇艳的荷花。
见此,罗氏摇摇头,嗔怪似的看了她一眼:“有功夫玩弄这些花草,倒不如想着怎样才能让你父亲高兴。”
“岚儿想过了,谁让叶如言那个贱人那么惹人厌,娘您不是知道的嘛,这阵子父亲的魂都让那院的贱人给勾去了!”
说起这个叶如岚就一肚子的火气,脸色登时便垮了下来。
不过罗氏倒没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冷笑几声:“倒也没事,那对贱人今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勾引老爷了……”
“娘,你说他们真的可以……”
话未说完,罗氏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多言,不过脸上的得意之色也越发明显:“你放心,娘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出过差错?”
然而这一天的好心情,都在听到前往福缘寺祈福的马车平安回来的那一刻,瞬间垮掉。
马车里的血迹,叶荣看得分明,瞧着大队人出去,却只剩下几个人回来,他一张脸都黑到了底。
初七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五花大绑的匪徒已经清醒过来,看到满院子的人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傍晚到来,光线有些昏暗,叶荣命人点起火把,对着那匪徒严刑拷问。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官场上的劲敌,可转念一想他们不至于拐个弯来对付他的子女,更不会在那样的地方下手。
罗氏母女过来的时候,那匪徒已经满身伤痕,连样貌都有些看不大清了。
“老爷,姐姐没事吧?”她状似关切地过来,得知虚惊一场之后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似的,“还好还好,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居然敢动这样的念头,老爷可查出来了?”
拷问的现场,叶如言就站在边上,冷冷地看着罗氏过来伪装深情,嘲讽一句:“二娘好精湛的演技!”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娘好心好意过来,可不是要你这般阴阳怪气的!”叶如岚率先开口,做贼心虚的模样叫她看了就好笑!
“是么?二娘倒是算的准,咱们这回来都已经一个时辰了,就是在城外也应该赶回来了,莫不是做贼心虚急着花功夫去掩盖打点什么,又怎么会这个时候才来?”
她说得再明显不过,叶荣还听不出来就有些刻意了,不过他却是不悦地咳嗽一声:“言儿,无凭无据怎可胡言,这是你二娘。”
“老爷别怪言儿,兴许是今日的确吓坏了,一时口不择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让她下去好生歇息着,怎可还在这里累着……”罗氏一边捏着帕子造作地走近叶荣一边说道。
没顺着说下去,叶如言看向那奄奄一息的匪徒,啧啧摇头:“你们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最后钱没捞着不说,金主对你们可是说弃就弃,就这也值得你坚持到现在?”
“饶……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我们也未见过指派之人的真颜,但……但是活都是从城北王公的赏金铺子里接的,我们临行前也照例问过的……”
作为赏金杀手,这样做无异于自断后路,规矩摆在那里,以后的生意他是别想做了,但转念一想同伴都死了,他再坚持也只是死路一条。
“王公说,那人穿着……穿着叶府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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