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薛苧放下手里的皮包,坐在沙发上先发制人道:“是她先惹我的,我不可能不还手。”
容瑄看着薛苧不紧不慢拆开发髻,齐肩碎发披散下来,挡住薛苧的面容和双眸。
她的容貌说不上娇柔美艳,但也绝对不丑,瓜子脸面晶莹白净,双眸如点漆,只是眼角眉梢里隐了几分疏离清冷,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容瑄鼻子里冷笑一声,平时那些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不是手足无措就是捎首弄姿,视他为空气的女人还是头一个。
“你还记得自己是有夫之妇吗?”容瑄语气里有火药味。
薛苧将一头乱发拢到脑后随手扎个鸡窝,也跟着嗤笑一声:“你也从没认为你是有妇之夫不是么?”
容瑄双眸翻滚起层层阴云,薛苧起身走向冰箱,容瑄长腿几步跨到薛苧身后,声音里蕴含怒气:“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
薛苧她打开冰箱拿出饮品,转身就看到容瑄一张冰脸近在眼前。
“你……要喝咖啡吗?”
薛苧没料到容瑄会跟过来,手里托着一罐咖啡看着他,两人相距极近,能感到彼此呼吸流转。
看着咖啡罐,容瑄神情闪烁一下,但他没有后退,反而更上一步将薛苧抵在冰箱前,冰箱门还没关,薛苧不由自主向后躲避,整个后背靠在玻璃搁架上透骨寒凉。
容瑄隔着咖啡罐靠近薛苧:“我身为你结婚证上的丈夫,已经做到我所有承诺,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到还到处招蜂引蝶?”
薛苧不敢置信看着容瑄,他凭什么污蔑她?他自己身边无数妖娆美人,却凭什么来指责她的行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薛苧咬着牙不肯让眼泪掉来:“对于这段婚姻,我始终尊重,但你为了你那些女人污蔑我的清白,我绝不接受。”
“我污蔑你?在龙瑞大厅里你和程泽林勾肩搭背,举止暧昧所有人都看得到,你当我瞎么?”
薛苧后背一阵阵刺骨冰凉,她见容瑄为了替周宛出气居然反来污蔑自己,心头怒火腾然爆发,猛然抬手狠狠推向容瑄胸膛。
容瑄被她一推猝不及防后退两步,薛苧手里的咖啡罐也“哐啷”一声掉落地上,原地滚动好几圈。
薛苧反手狠狠关上冰箱门,冲到容瑄近前怒吼:“我是嫁给了你,但是你娶的却不是我,你娶回去的是薛家产业,我也可以对你所有一切都视而不见,但如果你无理取闹我绝不接受。”
他吃惊地看着薛苧,他认为自己才是兴师问罪的主人,这个女人自己行为不检还敢反咬一口,居然跟他耍泼?
容瑄目光愈加沉冷:“既然你说到这段婚姻,我们就索性说开,你要的钱我每个月都给你,可作为太太你做到了什么?结婚协议上你做到了哪一条?”
薛苧一口凉气哽住喉咙里,她,真的没做到什么责任,除了在老太爷生日充充门面之外,什么都没做到过。
薛苧有些气怯,她刚想解释一下,容瑄身影骤然便笼罩过来,在薛苧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拦腰将薛苧横身抱起来。
容瑄长腿飞步跨向卧室,薛苧明白过来容瑄的用意,在他怀抱里狠命挣扎起来。
卧室里没有开灯,幽暗中容瑄将薛苧扔上欧式大床,展身便碾压在薛苧身上。
薛苧双拳雨点般砸在容瑄胸前:“你放开我.……”
没喊完的怒气被容瑄深吻湮灭在喉咙中,薛苧双腕被容瑄钳制住,薛苧能感觉到容瑄身体的振奋,两个人在黑暗中翻滚,不知何时薛苧发现自己衣服已经被容瑄扯裂。
缠绵吻痕蔓延耳畔身前,薛苧在容瑄狅炙攻势下逐渐失去所有力气,容瑄将薛苧的手抓到他腰带前,用命令的口气:“解开。”
薛苧纤细手指勾进他的皮带,但却没有解开它。
“怎么?你还是危险期?”
容瑄俯视薛苧,双眸在幽暗光线里泛出嘲讽和冷酷。
“我……想离婚!”
薛苧声音很轻,轻的容瑄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想离婚。”
薛苧加重语气,迅速利落又说了一遍。
容瑄愣住,他一只手臂还揽在薛苧后腰下,在这样纠缠旖旎的时刻,这女人要离婚?
薛苧目光沉邃,房间里只有容瑄的沉重呼吸和两个人之间冰一般的沉默。
“啪”一声,容瑄打开薛苧勾住他腰带的手掌,翻身起来走出卧室。
薛苧抚住狂跳的心口,也拿起睡衣穿好走到客厅。
容瑄在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下,他已经恢复雍容神态,不过神情依旧冰冷。
转身望着薛苧:“我知道你是被迫接受这桩婚姻,但你既然接受,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该明白这一点。”
薛苧走上前一步:“你要这桩婚姻无非是要薛家的产业,现在薛家产业都是容氏的了,薛家已经家破人亡,我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容瑄能看出薛苧眼神决绝,她是真的想离婚,他双眸中阴云翻腾:“我说过,还没到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离婚?”
容瑄没有回答薛苧这个问题,反而冷笑一下:“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一天没离婚,你就有做我妻子的义务。”
说完,容瑄轻轻放下手里的水晶酒杯,再次靠近薛苧一步。
薛苧反射性后退两步,微有惊慌。
容瑄静静看了她两秒钟,但没有其他举止,反而转身拿起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向房门。
打开门之后,容瑄背影停滞一下,冷冷道:“你记住,只要一天没离婚你就是我容瑄的太太,你最好别惹怒我。”
容瑄说完,身影消失在门外。
薛苧握紧双拳,身体内彷佛有九级台风在旋转呼啸。
容瑄下楼回到车里,他不愿让司机知道自己隐私之事,所以亲自开车来的。
将外套扔去车后座,容瑄点起一支烟,凌晨一点的街道空空荡荡,好像容瑄此刻的心绪。
忽然,车后座传出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狐疑转头去看,容瑄自己的手机还好端端揣在怀里,而且他也没有用震动铃音的习惯。
震动铃声还在继续,容瑄伸手抓起他刚才扔过去的外套,惊讶发现一个陌生手机竟然在西装衣袋里。
手机屏幕上跳着“叠云山温泉”字样,容瑄才恍然想起来,薛苧回家之后顺手扔下手机,看来手机无巧不巧掉进他的衣袋。
振动铃声停止一下后继续响起,容瑄犹豫片刻还是按了接听键,一个略带焦灼的女子声音传来:“薛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因为一批进口药临时加价,所以老夫人的用药余额不足,请24号之前务必续费。”
女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容瑄看下日期,今天是21号,也就是还有两天期限。
容瑄稍稍蹙眉看着薛苧的手机,已经过时的旧款式,手机壳上是两只吃松果的小松鼠,很幼稚。
结婚之前容瑄已经对薛苧做了足够了解,大学刚毕业,学业优等,从小在父亲和继母身边长大。
薛苧生父薛乔因病去世后,继母霍玉棠为了攀附容家,将薛苧当作联姻礼物卖给容氏,而容瑄父亲也觊觎薛氏产业,威逼容瑄和薛苧结婚。
容瑄到现在都记得,他第一次给薛苧送去公寓钥匙时候,薛苧眼里的绝望和沉默。
他知道她被迫嫁人,但容瑄也是身不由己,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隐藏了婚姻。
后来容瑄的大哥容洵欺负薛氏孤儿寡母,用手段将薛家产业全部收入容氏,霍玉棠卷包逃走,所以现在薛苧除了工作之外一无所有。
容瑄拿出自己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很快对方接电话怒吼:“你有病吗?大半夜诈尸?”
“唐泓,帮我查一个地方。”
手机听筒里怪叫:“你当我是二十四小时待命查询机?滚!”
“我太太的事情,你帮不帮?”
“谁?你TMD什么时候结的婚?”
凌晨两点,唐泓身披棉被在床上疯狂按键盘,身为蘅汐大名鼎鼎的商业鬼才–唐泓,被损友用终生幸福威胁,半夜趴在床上查消息也是很悲催凄惨。
很快,容瑄接到唐泓发来的消息,叠云山温泉在蘅汐南永城,是一家顶级疗养馆,薛苧的奶奶在一年前重度昏迷被送去治疗,每个月高额医药费绝对是不是薛苧工资能承担的。
容瑄放下电话,他终于知道薛苧在薛氏没落之后还忍辱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原来就是为了每个月的天价生活费供奶奶治病。
容瑄将手机送去公寓物业处,让他们明天转交给薛苧,自己转头回到容氏。
薛苧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天亮后才发觉手机不见了,等物业处的大伯将手机还给她的时候她还处在迷惑中。
赶着用挤地铁到达龙瑞后,薛苧立即投入工作状态,和一对即将举行婚礼的新人策划相关内容。
“你们看,这种仿真花装饰场地同时还有彩灯功能,效果绝对震撼。”
“还有这种海滨风格,浪漫又唯美,视觉效果一流.……”
正当薛苧说的天花乱坠时,手机响了,薛苧不动声色挂掉,不到两秒钟,震动铃音再次响起。
薛苧对两位新人笑着抱歉,跑到外面接电话,屏幕上跳着容瑄的名字。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