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蜀绣和茶茗赶到慎刑司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叶丛的踪迹,问了慎刑司的小太监,说是已经行刑完毕,送回府好生修养了。
茶茗看着足足有两掌厚的板子,想着三十板打在身上该有多疼,不禁眼泪就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直到都已经从慎刑司回了绾秀宫,还止不住。
蜀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有些束手无策。
“沈嬷嬷,你照顾好茶茗,我去找陛下问问。”
不管怎么样,她总要问个清楚,为什么要罚这三十大板,什么顶撞陛下的理由,她才不信,叶丛这人看着就老实忠心,做不出这种事来。
沈嬷嬷摇了摇头,道:“茶茗这里奴婢找两个贴心的宫女儿看着,让奴婢陪着娘娘去吧。”
“好。”蜀绣想着有她在身边,自己也多一分底气,点点头应了。
等两人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御书房的气压都低的可怕。
见蜀绣过来,孙成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低声道:“娘娘,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已经有好几个伺候的被罚了,得亏您来了,陛下看到您心情一定会变好的。”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蜀绣问道。
孙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您不知道?”
蜀绣比他还不可思议:“我怎么知道?”
孙成刚想提点一下蜀绣,就听到里面传来玄旭的声音:“谁在外面吵闹。”
“陛下,是明昭容来了。”孙成恭敬答道。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再传出来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却少了不耐烦:“她还知道过来,让她进来。”
“是。”孙成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蜀绣打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蜀绣一脸不解的刚跨进门内,就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沈嬷嬷也没跟进来。
玄旭就坐在龙案之后静静的望着她,不知怎的,蜀绣突然萌生出一股退意,自己好像不该来这一趟,可是门已经关了,颇有些进退不得。
“你来做什么。”玄旭看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上前,不由得一股无名火气,语气也略有不善。
见他问话,想着都走到这里了,再想想宫内还有一个哭哭唧唧的茶茗,不禁给自己鼓了把劲,走上前去问道:“臣妾是想问问,叶丛到底是因为什么被罚了三十大板。”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玄旭压低了嗓音。
“是。”不然她还应该什么事情。
“没有别的了?”玄旭气急反笑。
“臣妾应该有什么事吗?”蜀绣觉得他语气不太对,小心试探着问道。
没想到彻底桶了蚂蜂窝。
“应该有什么事,呵,你倒是好记性。”玄旭站起来,冷着一张脸,“昨日夜里刚刚抱着叶丛要和他和交杯酒,今日得了他被罚的消息又急急的过来质问朕,真是郎情妾意啊。”
蜀绣震惊了,这么神奇的脑回路你当什么皇帝啊你为什么不去当编剧。
玄旭却以为她的沉默是心虚,愈发的气愤起来。
“不是,陛下您在想什么啊。”蜀绣现在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昨天夜里臣妾是喝醉了,您不是知道吗。”
“所以呢。”
“那是臣妾无意识的行为,怎么能算数呢。”
“意识都没有了也不忘了和交杯酒,真是感情深厚。”
“那我还亲了你,你怎么不说我对你感情更深厚。”蜀绣被玄旭绕的晕晕乎乎的不明所以,大声喊道。
“……”玄旭沉默,只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我…我…”话刚一出口,蜀绣就察觉到不对,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这么说,急的一张小脸都红了。
“叶丛并没有顶撞朕。”心情愉悦的玄旭,也不打算再瞒着蜀绣,“这是朕和他的计划。”
“什么计划。”蜀绣见他主动提起这事,连忙问道,“那是不是真的罚了他三十大板。”
“是,要让赫桐相信他,做戏必须要做足。”玄旭答道,“这事除了朕和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听到这话,蜀绣不禁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满足,原来自己在他这里是这么重要的人。
“你是想要惩罚叶丛,再让他表现出对你的不满,让赫桐去收买他,以此在赫桐身边安插眼线?”既然明白了这是个阴谋,蜀绣只要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朕的秀秀真是聪慧,一点就通。”玄旭满意的笑道。
蜀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刚还阴阳怪气的脾气很差,现在又是这个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善变:“可是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漏洞啊。”
“什么?”
“叶丛是你的心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的父亲是武将中少有的坚定保皇派,外祖荣恒又是翰林学士,世代忠臣清流,若是就因为这三十大板就和你不和,谁会信啊。”
“这个问题,朕和他自然也明白,所以这三十大板只是开始。”
玄旭微微握紧了拳头,身为帝王,却要让忠心的臣子用苦肉计去接近赫桐,真是有些讽刺。
“陛下,既然如此,臣妾也有一计。”蜀绣想扳倒赫桐的心思,半点不必玄旭少。
“什么?”玄旭想起她一次次带给自己的惊喜,不由得有些期待。
蜀绣“嘿嘿”笑了两声,配合着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次日,皇帝下旨,明昭容怀有一月身孕,册封为从二品嫔,封号容,赏赐无数。
后宫动荡,朝野震惊。
陛下今年二十六岁,从十八岁迎娶第一位侧妃至今,整整八年时间,从没有龙嗣的消息传出,甚至有一段时间,疯传过陛下其实那方面不行的流言。
可如今,丞相之女入宫不足半年,承宠不过一月有余,就怀有身孕,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朝堂民间不由得议论纷纷,都说明嫔是上天注定的皇后,否则怎么会别的后妃七八年都没有动静,独独她立刻就怀上了。
可也不是人人都相信这天意,首当其冲怒不可遏的自然就是馨妃。
从下旨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三日,陛下日日一下朝就直奔皖秀宫,昨日她故意堵在陛下下朝的必经之路上,没想到他竟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自己。
只是刚刚怀上就如此在意,若是日后真的生了龙子,岂不是……
哪怕只是想到那种可能,馨妃就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
“娘娘,多少吃一点吧。”采菊在一边劝道,自从昨日被陛下无视之后,娘娘就不曾吃过一口东西,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本宫没胃口。”东西也摔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现在的馨妃侧躺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一片苍白。
“娘娘,你这样身子都要垮了。”奶娘在一边心疼道,她不曾生育,从小看着馨妃长大,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如今看着她这么憔悴的样子,一颗心都碎成了两瓣。
“垮了又如何,反正陛下也不在乎。”馨妃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激动起来,抓住奶娘的手道,“奶娘,你说会不会是报应,我们当初害了淑妃,所以如今我才一直没有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娘娘您别乱想。”奶娘连忙安抚道,拍着馨妃的后背。
可采菊却一下子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当初淑妃娘娘比自家主子要先一步入王府,性子温和大度,对馨妃也是极为照顾,王府的一应事物皆交给她处理,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对淑妃娘娘也是尊重有加。
可好景不长,馨妃虽是将军庶女,但她母亲与赫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是因为身份低微,才只能做妾,赫桐爱屋及乌对馨妃从小也是视若珍宝,在将军府的时候便有求必应养成了刁蛮跋扈的性子。
本以侧妃之身嫁给玄旭就已经极为不满,又怎么能忍受有人比自己更加受宠,于是买通了淑妃身边的高同,给淑妃下了绝子药。
此事之后,淑妃一蹶不振,极少再露面。
“奶娘,我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不能,绝对不能。”馨妃突然压抑着的低喊让采菊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陛下的嫡长子,只能是我的孩子,只能是我的孩子,奶娘你要帮我。”
“好好好,娘娘放心。”奶娘一边安抚馨妃,一边沉下心来想着她那些阴暗龌龊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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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这里真有个小孩子吗?”沁贵嫔小心翼翼的看着蜀绣的肚子,想伸手摸摸又不敢。
“是啊。”蜀绣笑眯眯的看着她。
“妹妹真是好福气。”谨妃有些羡慕的道,天知道她多想也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蜀绣见她眼里虽是满满的羡慕,却没有一丝嫉妒,也温和的笑了笑。
谨妃和沁贵嫔是这个皇宫里极少的真心待她的两个人,她也很珍惜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你这几日天天闷在宫里,也不出去走走吗?”谨妃关切道。
蜀绣道:“前几日太医嘱咐了,我这一胎胎像不稳,不能多走动,前三个月都要静养为上。”
太医自然是玄旭的心腹,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啊,那岂不是要闷坏了。”沁贵嫔轻喊道,她年纪尚小,正是爱玩的时候,一日都不得闲,光是听听要静养三个月,都有些无法接受。
“是呀,所以得拜托你们多来陪陪我。”蜀绣故作委屈的道,“不然我可有的难受了。”
“啊~”沁贵嫔有些为难,她新得了个民间寻来的小玩意儿,这几日正玩得开心呢,若是要多来找蜀绣,岂不是就没那么多时间玩了吗。
瞧着沁贵嫔一脸纠结的表情,蜀绣知道她是玩心犯了,不禁笑道:“我这可也有不少的好玩意儿呢,你要不要试试,我包管你玩了就不想走。”
“好呀好呀。”沁贵嫔点点头道,她最喜欢新奇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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