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二二……三……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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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肖遥带着翠花刚走出牢房,就听见那参差不齐,要死不活的口号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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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吃的太少了?还是拉得太多了?!”沈肖遥原地一声吼,震得栖息在枝头上的鸟儿登时四下惊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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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跳不动的孙县令,蹲在不远处气喘如牛,开口正要说吃得少了,就听沈肖遥的声音再次传来:“若是吃的少了,一千个刚出锅的包子我请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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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千……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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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县令还没吃呢,就被噎的翻了白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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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搀扶着的狱卒见此,动了动嘴正要回‘拉肚’,就听沈肖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若是拉得多了,我现在就命人拔了你们的裤子,往你们的屁眼里挨个塞蜡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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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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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的天儿,孙县令和狱卒被冻得一哆嗦:“恭送太子殿下,下官无碍,这就继续跳继续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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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瞧着那以孙县令为首狱卒为辅的蛙跳队伍,忍了半晌却还是偷笑了出来,这孙县令仗着自己身后有大树撑腰,平时没少欺负周围的百姓,如今这地头蛇也有吃土鳖的时候,怎么能不叫人大快人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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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就算和沈肖遥站在不同立场上的她,也要诚心称赞一声:二小姐,好样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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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二二三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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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再次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口号声,衙门外,一辆素雅的马车安静的等候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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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候在车旁的童恩见沈肖遥出来了,正要上前相邀,却见沈肖遥竟先他一步的直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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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势,那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是来者不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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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你先往沈府的方向走。”扔下一句话,沈肖遥抬步上了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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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当了奴婢这么久,自然明白主人的事儿少说少问的道理,曲了下膝盖,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先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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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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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开虚掩着的马车门,马车里幽香夹杂着茶香,芬芳四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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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仿佛不谙世事的幽谷少年,正慵懒自在的自斟自饮着,见她走近,纥沐白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沈肖遥却不接,只顾着低头扯着身上的繁琐外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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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沐白也不介意,将茶杯放在矮桌,伸手帮着她一起解那繁琐的纽扣:“一上来就脱衣服,怎么?无以为报,想要以身相许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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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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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你大爷的二妹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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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肖遥将长袍脱下,忍着一巴掌乎死这个妖孽的冲动,压着火问:“你故意的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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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沐白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这话怎么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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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还好奇你的马车怎么会出现在闹市,现在看来,应该是那宁国郡主一早就追在你的马车后边了,你顺手捞我上车,得知我要去衙门,就借机让我假冒太子戎,帮我进衙门是假,想要借着我的手吓唬纳兰言偌才是真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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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不相信,他除了让她假冒太子戎之外再没有其他进衙门的办法,只是她一直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一直到她拿着自己的婚约吓唬他,他无心说一句:“等你有本事嫁过去再说吧。”她才恍然大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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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她是进了衙门,但这厮好像什么忙都没帮吧?那宁国郡主滚了之后,他就钻回了马车,从她进门到出来,他放过一个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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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揭穿的纥沐白没有任何难堪,无暇的面颊仍旧挂着微笑:“虽你是我找的和亲对象,仔细想想也不过就是一个维系沈家和青霄的傀儡而已,但既然以后要嫁给太子笙,就自然要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若是这点小事就怯场,以后又如何在太子笙的身边左右逢源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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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被算计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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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雪狼还我。”沈肖遥指着此刻正窝在纥沐白腿上,睡得正熟的雪狼,既是互相牟利,那开始的交易就不成立了,她沈肖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现在把雪狼还她,她还能饶这妖孽不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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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沐白施施然的摸了摸腿上的小雪狼:“算盘打得不精就要认输,既想好了趁火打劫,就要承受得住报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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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肖遥登时一愣,这话不是她下午的时候和水绿说的吗?抬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悠悠含笑的纥沐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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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竟然在沈府里放眼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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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看着她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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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往下压着的火一下子烧了起来,沈肖遥怒扬手掌,“砰!”四可见方的矮桌瞬间碎如木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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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控制不住了,这妖孽简直欠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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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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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了咣啷——!”原本平稳的马车忽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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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见此,赶紧招呼另外一个小厮:“又打起来了!赶紧的,你去另一边扶住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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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虽说是暂时扶稳了,但里那接二连三如放炮一般的响声,却是声声刺激着童恩的心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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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家二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脾气呦,怎么一句话不合既动手又动脚的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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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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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炸开在头顶,以为是打雷了的童恩仰头看去,只见马车的棚顶被掀翻而起,随着那又重重摔落在地上的马车棚,他差点没哭出来,这马车到底还是没保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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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沈肖遥和纥沐白两人如同鬼魅一般飞快的移动着,带动衣角临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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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肖遥脚速极快的踹出,纥沐白飘然后退,沈肖遥的动作快准狠,纥沐白的身影灵活秀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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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就这么坐在地上眼花缭乱的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回头一看,惊见纥沐白已坐回到了马车里,不气不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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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难道沈二小姐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就是为了掀翻咱们的车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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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沐白轻轻地笑着:“摸摸看你丢了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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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一愣,赶紧和另外一个小厮一起摸向自己的胸口和袖口,入手空空一片,他和另外一个小厮不禁傻了眼,啥时候他们的钱袋被偷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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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沐白扫了一眼童恩欲哭无泪的样子,声音淡淡:“走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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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没有说的是,何止是童恩他们的钱袋,就连他别在腰间的玉佩也被顺走了,若得不到想要的甜头她又怎能罢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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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沈肖遥,地痞的时候打街骂巷毫无任何形象可谈,但若是正经起来又仰天不愧光明磊落,聪明又鲁莽,狡黠又粗线条,不拘小节却斤斤计较,虽混迹在勾栏院之中,却总带着一股傲人之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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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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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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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的轻唤,让纥沐白回神:“怎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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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撞着胆子回头看了看纥沐白,忽然就笑了:“自从五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后,童恩已经很久没见您将其他人放在心上了,那个沈二小姐虽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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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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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沐白低呵打断,浑身的慵懒散漫登时转变成了无形之中的威严与冰冷,“五年前的事,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不准再提了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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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恩知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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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赶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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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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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噤声,不敢再多言,只是心里却难免唉声叹气,五年前的那件事主子还是没有忘,也正是因为五年前,主子的心就再也没有装进过女人二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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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小厮趁着纥沐白小憩时,压低声问:“师傅,五年前到底出了啥事儿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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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拧眉警告:“休要再问,五年前的事是秘密也是禁忌,除了我之外,咱们府上凡是知道五年前那场事的人……都!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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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没想到如此言重,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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