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干活的萧封闻声抬头,却见萧慎红红的眼睛,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头栽进他的怀中。
萧封:“怎么了?”
“呜呜,娘亲,娘亲说要把我卖了,我怕……”
颤抖嗓音,发白的双唇,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萧封放下手中的东西,本意不相信萧慎所说的话,但是见他哭得如此可怜,又忍不住安慰。
“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娘怎么会把你给卖了呢?”
“才不是!我亲耳听见她与人贩婆子说要二十两,把我卖给县里面的刘员外做家奴。”
这话的确不像是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但是,他与江婓相处那么多年,他相信她不会如此做。
正当他想套话之时,江婓蓦然出现在视线之内。
她在屋内早就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萧慎那么大声,就是故意说给她听得,她怎会不知。
江婓拉着萧恒走了过来,长睫微垂,望下萧慎:“你说我要用二十两银卖了你?”
“不然呢?你便是要把我卖给村口的老瘸子!”萧慎咬牙,瞪着她的眼睛,像是真的恨她一般。
江婓挑眉,“那你说你亲眼所见,你在哪里看见,又是何时看见?”
“我…我……”
萧慎一时不知言语,慌乱之中又连忙镇定下来,“我的确没看见,但是你要把我卖掉,一定是真的!”
萧封蹙紧眉头。
江婓几分好笑,眼神冷冷的,“我都不知道我何时要靠卖儿子赚这么一点钱了。既然不是亲眼所见,你怎么知道这事的真假?”
“我……”他哑然。
江婓也算是猜到了几分,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说出这般话,定是受了人挑唆。
她道:“这话到底是谁同你说的?”
她深色瞳孔像是一道无形的威压覆来,萧慎往后退了几步,对于这样的眼神,一个孩子怎能不被吓到?
萧慎想跑,却被江婓一手拽住手臂,一声冷斥:“说!”
他立马被吓得瑟瑟发抖,“是,是外祖母……”
“祖母与我说你要把我卖了,所以我才……”
说完这句话,他竟哭了起来。
江婓松开,萧恒立马上前安慰弟弟。
此刻,萧封却变了脸色。
只见她冷然的眸子,未见波澜。
原主真可怜,自己的母亲居然拿这样的恶言来污蔑自己的女儿。
江婓看了一眼地上的萧慎,觉得几分可厌的同时,又觉得几分悲凉,“萧慎,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娘?”
萧慎哭声戛然而止,张了张唇,又立即咬下唇,“你不是我娘,我讨厌你!”
“萧慎!”
萧封怒斥。
“阿弟!”
萧恒拉住萧慎,眼里也是责备。
江婓无话可说,这孩子被洗脑的很成功。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但,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卖给任何人。就算你与我感情不合,但我依然把你当作我的儿子。”
萧慎怔了怔。
萧封冷冷道:“萧慎,同你母亲道歉。道歉!”
“我不!”
“道歉!”
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萧封的眼神几分冷与凶。
但,萧慎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依然倔强地说:“不!我才不会向她道歉!”
萧封冷目扫过他的脸,那浓浓的失望,道:“那你便去院子跪着,今日休吃晚食。”
“爹……”
给与他的只有远去的背影,就连平时纵容他的哥哥都追江婓了。
那一瞬间,苍凉犹在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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