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今晚喝的酒不少,顾锦衍那双素来凉薄无物的眸里添了一丝怒火。
鹿蔚白望着他,突然又想起那句话——“苏叶鸢是我前任,我不想看她和其他男人的订婚晏。”
他生气了,因为前任选择了宋涟玺,她被殃及池鱼了?
四目相对,四周的气压随着顾锦衍的脸色急降。
“顾先生,疼。”
鹿蔚白抿了抿唇,下巴被他捏着久了,感觉到了疼痛。
顾锦衍嗤笑了一声,“今天宋大少不是送了你一条裙子?穿上给我看看。”
鹿蔚白懵了,抬眼看着他,顾锦衍眼里寒意渗渗。
“我穿了你就不生气了?”她软着声音问。
顾锦衍回来没多少天,她没摸清这位高冷的权贵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气,最好的选择就是讨好他,鹿家在她七岁的时候就把她卖给了他,他是她的主人,有处置她的权利,她不想惹他生气。
淡漠的视线扫过她的脸,顾锦衍没有出声。
鹿蔚白别过头,“我去换。”
顾锦衍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淡漠渐渐消散。
大约十五分钟,鹿蔚白才从房间下来。
“顾先生,我穿好!”她站在楼梯上,一双白嫩的手抚着木制扶手。
顾锦睨了一眼, “看不清。”
鹿蔚白缩在楼梯扶栅后,身体的大部分被遮掩住了。
她哦了一句,缓缓往下走了几步。
顾锦衍疲惫地闭着眼,听着她极轻的脚步声消失,才徐徐地睁开眼。
入目那一瞬,眼前的女人十分惊艳。
她长发披散,半透明的纱裙拢在她的曲线上,背后的白纱下女人光洁的肌肤一寸一寸烧灼眼球,胸前几朵丝绒百花错落有致,青涩中带着些许性感。
只是,胸前心口位置有朵白花,顾锦衍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之前我送过一条裙子给你,你喜欢哪条?”
他幽深的眸锁在她那张小脸上,淡淡地问。
忆起那天晚上他送给自己的那条红裙子,鹿蔚白想也不想,“喜欢你的。”似乎是满意她的回答,男人英俊的脸上融开淡淡的笑意。
男人倨傲慵懒地开口:“既然不喜欢这条,找把剪刀,把裙子剪了。”。
鹿蔚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有一瞬她想拒绝,最后她提步走回房间。
几分钟后,她拿着剪刀和裙子下楼,语气貌似格外轻松,“顾先生,你要我当着你的面剪还是自己剪?”
“当着面剪。”
鹿蔚白点头,抱着裙子走到他面前,在对面那张小沙发上盘腿坐起。
“唉,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裙子。”剪刀的声音随着她话语落下。
她一层一层将纱裙剖析,把裙摆剪下,袖子剪下,然后里外部件整理好放在顾锦衍面前。
“剪完了,要我拿去扔掉吗?”她放下剪刀,看着顾锦衍。
这条裙子说好听是给她十年付出的回礼,说不好听是打发她走的玩意,她已经在宋涟玺面前很掉价了,没什么理由再去珍藏他的东西。
顾锦衍睨了一眼茶几上的裙子,嗓音凉薄,“剪那么仔细,你想以后再把它缝回来?”
鹿蔚白望着他,突然笑出声,“我以为是顾先生想知道裙子的构造。”
继而,那双弹惯钢琴的手从容把剪刀拿起,对着布料中间剪了下去。确认剪了一个大口子,鹿蔚白才放下剪刀。
“满意了?”她笑着看顾锦衍,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顾锦衍扶着额头,神色莫测:“今天被苏家那个妹妹嘲讽,生气吗?”
鹿蔚白偏头想了想,依旧含着笑,“不算生气,她没那个能耐让我生气。”
要说真的不开心,是因为苏溪月提了上次她闯去给宋涟玺庆生的事情。
那天她终于鼓足勇气表白,他却在下一刻就拥起了苏叶鸢,宣布他要订婚了。
那天,她是抱着所有人的白眼和冷笑离开的。
生日宴的戏弄,订婚宴的冷绝。
现在回首那十年青春才觉得自己真的是蠢。
“下次给你机会,让你报仇?”顾锦衍觉得,鹿蔚白这种受了委屈不愿意计较的脾性需要改改。
“不用,我会自己找机会。”鹿蔚白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古钟,打了个呵欠,“我回去睡觉了。”
从沙发上起身,鹿蔚白似乎想起了什么。
“顾先生,我为最近犯得错误向你道歉,虽然我不能挽回,但是以后不会再犯了。”
鹿蔚白抿出一个笑来,“顾先生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踩着毛拖往二楼走。
顾锦衍看着她的背影上楼,直到关门的声音迂回在偌大的房子里,才慢慢地将那条剪烂的裙子挑开。
胸口位置有朵花没有被剪开,大概是鹿蔚白没注意。
男人修长的指一挑,层层丝料间打结的扣子被解开,一枚钻戒藏在最里面。
不算隐蔽,但鹿蔚白并没有珍重这条裙子,所以没发现。
顾锦衍指尖拿着那枚精致小巧的钻戒,眼底似被寒气笼罩,渗出冷意,嘴角撩起邪肆的笑。
宋大少,说了将界限划分清楚的话,却又要和他的小鹿纠缠不休。
是他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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