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弓成虾米,耳边隐约听见劝阻声。有孙文华的,也有刚上班,过来查看情况的员工。
后来,我被送进医院。确诊是轻微脑震荡,要静养。李玲却不会给我静养的时间。
没多久,警察找过来了。
幽闭的审讯室里,我和这对狗男女面对面坐着。
李家的人和警局的人通了气,没人看着我们。我被李玲各种谩骂,甚至又挨了一个耳光。
李玲走时,很是嚣张地说,“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比李家更强大的后台,我肯定会如她所言,前途毁在牢狱里。
我在暗无天日的局子里呆了一天一夜。
陆言终于闻讯赶来,保释了我。他满怀愧疚,“对不起,我这两天正好出差。”
当时的我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陷入绝境的我一心想依靠他为女儿报仇。我木纳地转头看着他问,“陆言,你说要娶我。这句话还算数吗?”
他没有回答,只心疼地一抱住我,一步步沉稳的离开这公正无私的警局。
我不知道陆言是怎么帮我摆平这一场风波,让李玲放弃对我的控告。我就像一只被车子碾压过的流浪猫,半死不活地被陆言捡回家,悉心照顾。
陆心晴还是个孩子,对于我住进她家的行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多了个玩伴,十分的开心。
我看着穿着公主裙的陆心晴,坐在沙发里吃着冰淇淋,就忍不住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
女儿在我心里已经死了四年了,很多伤痛其实都被时间淡化了。如果没有孙文华这次的欺骗,让我产生对女儿重新捡起幻想,我未必会这么的痛。
孙文华这个畜生放了那么多屁,只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同样是陆家的血脉,陆心晴是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而我的女儿却是个没有明天的私生女。我甚至连她的存在,都不敢告诉陆言。
陆言若知道我是当初那个算计他,威胁他的女人,就算陆心晴再喜欢我,他也不会考虑娶我这么一个心机算尽的女人。而我又不要他的爱,我只想要他的权,来替我报仇。
门,突然被打开了。
陆言下了班,走到我身边坐下,“今天心情一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我看着他,微笑,“心情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了。”
“那是你没见过她调皮的样子。”他说。
陆心晴讨好地挖了一勺子的冰淇淋,递到陆言面前,“爸爸,吃。很甜的。”
陆言不爱吃甜的,皱了皱眉,却不想让女儿难过,还是张嘴吃了一口。
我看了,心里更酸。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爸爸,不会重男轻女。
陆言三言两句检查完女儿的功课,就让保姆领孩子回房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陆言突然开口,“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要帮建明集团了吗?”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事发时,他不在海城,后来也一直没问。我都没想过编造什么借口,能在他面前掩埋我有过一个女儿的事实。
我低下头,笨拙地搬出创达公司给我定下的罪,“他是我前夫,说只要我帮他,他就会离婚,分得李家的财产再和我复婚。”
陆言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你是说,你一直拒绝当我的妻子,不屑于我的财产,是因为眼睛里只有那个吃软饭的怂蛋?”
我脸红,却坚持自己这个没有说服力的借口,“女人,很容易被旧情蒙蔽眼睛的。”
陆言皱了皱眉,“你是说,我的魅力不如那个怂蛋?”
我连忙摇头,“不!我是说,是我眼瞎。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他任何鬼话了!”
得了我的保证,他冷凝的表情总算有些放柔了几分,用裹着烟草香的唇温柔吻上我的眼睛,又用舌头舔了舔,“帮你洗洗眼,以后看男人,别那么瞎。”
我的眼皮被舔的发痒,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唇又一下子含住了我的嘴,把我的笑声通通吃下肚。
我无力地虚倒在他怀中,“陆言,你为什么想要娶我?”
“大概是……欠了债,要还债吧。”他轻声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怔怔看着他,没有悟透他的意思,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债。只当是一句普通的情话。
他把我抱到床上,和我裹入了一条被子里睡觉。却没有碰我。
他第一天带我回家时,我以为他会趁虚而入,也做好了为复仇计划献身的准备。可是他却没有初次见面提出潜规则时的轻浮,也没亵玩我。
他用了真心,尊重我,并等待我的回应。
这些日子,我沉浸在这种陌生又缱绻的温柔中,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沉迷。却没有发现,早在这一夜,他就以吻洗礼我的眼睛,给我悄然下蛊。
一蛊障目。
从此,我看所有的男人都能看得很清,却唯独看不懂他。
两周后,我脑震荡的后遗症终于没有了。内心的创伤也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我便开始着手自己的报仇计划。
我要报仇,依附于陆言是最正确的选择,却不代表我留在陆家就可以坐享其成的。为了报仇,我必须积攒自己的力量。
所以,我选择在吃早饭的时候说出自己要出去找工作的打算。
“我养你,不好吗?”陆言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说。
“我想要有独立的经济基础,哪怕钱不多。这是一种安全感。”
“那你简单。我雇你当心情的妈妈。我平时忙于工作,你替我教养,陪伴女儿。享受陆太太所有的福利,薪水照发,节假日双倍!”
我被他的说辞一下子逗乐了,摇头说,“那不行。”
“为什么?”
“你不知道有一个说法吗?不要拿你的爱好当工作。因为工作是乏味的,重复的。会把你所有的热情变成厌倦。”我支着下巴,笑眯眯的说,“而我喜欢心情。照顾她,陪伴她,我也很开心。我不想把这种开始,变成工作。”
“听上去很有道理。”
“这本来就是道理!”
陆言打好了领结,朝我看了一眼,最后也默许了我的想法,只说,“那你去试试吧。如果有什么困难,找我。”
我笑了笑,知道他的意思。
因为我出卖创达的行为,让我在设计圈里没有立锥之地。我若还想做老本行,恐怕很难。他暗示我求职遇挫时,可以找他帮忙。
然而我知道,就算因为他的关系,有公司破例要我,我也只会被隔绝在权力中心以外,拿着薪水做米虫,干不了任何实事。
所以我不打算继续做设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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