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情地关闭。
岑星迟瘫坐在床上,发梢的水珠滴答落在肌肤上,滑下一片水痕。
她麻木地静坐了好久,才重新站起身,将一身狼藉收拾干净。
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女儿还在医院里等着她。
—
海城心外医院。
坐在病床旁,岑星迟细心地为女儿喂完最后一口药,在小家伙脸皱成一团的时候,含笑塞了一颗奶糖进去。
“乖,今天昭昭表现的很好。”
小家伙眨着大眼睛,甜滋滋地笑了。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昭昭比同龄人瘦小很多,看上去只有一岁多的样子,嘴唇常年乌紫,不能跑不能蹦,常是眼巴巴地追随着大人的脚步。
每每对上女儿这样的眼神,岑星迟整颗心就跟泡在柠檬水里一样,又酸又麻。
吃完糖果,昭昭软糯糯地问,“妈妈,爸爸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动作一顿,岑星迟强颜欢笑地安慰,“爸爸最近很忙,也许要晚一点。”
哦了一声,昭昭歪了歪头,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岑星迟嘴巴快过思考,脱口而出道,“昭昭,妈妈带你走好吗?”
小团子有些懵懂,“走呀……那爸爸呢?”
岑星迟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骆明川至少是个好父亲,他常常逗女儿说,要帮爸爸看紧妈妈,要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被女儿单纯的一问,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岑星迟的心口,再也吐不出来。
她只能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放心吧,我和爸爸……会一直陪着宝贝的。”
—
从病房里离开,岑星迟站在走廊里,不禁将脸埋进了掌心里。
昭昭的病情最近一直在加重,必须要尽快动手术,可是几百万的费用又变成一把利剑,悬在了女人的心尖。
自从父亲岑青山创建了青山建筑公司,二十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得衣食无忧。可自打她与骆明川结婚、随继父母车祸双亡后,公司在骆明川的管理下日渐显出颓势,连孩子的手术费也很难以供给。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正在独自愁苦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应声抬头,只见一行人款款走来,视线却直直被中间那个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所吸引。
男人的身材极其高大修长,五官凌厉,眼窝深邃,两瓣绯色薄唇习惯性抿紧,俊得锋芒毕露,直击人心。
四目相接,岑星迟率先瞥开了视线–这男人的眼里侵略性太过浓重,让她不太舒服。
没想到,下一秒钟,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正正停在面前。
男人紧紧盯着她不放,黑夜般的双眼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吞没。
这时候,跟随在身后的院长连忙开腔,“岑小姐,这是我院的大股东,崔董。”
站起身,岑星迟勉强挤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您好,崔董。”
望着女人脸上的疏离,崔以鸿眯了眯眼角,竟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当着众人的面阔步离开。
眼看周围人纷纷侧目,岑星迟脸色涨得通红,努力要挣开,“放开,我不认识你!”
下一秒钟,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被拽进了空无一人的检查室里。
狠狠将女人压在门后,崔以鸿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堵住那张嫣红的唇。
“不认识我,恩?”
后背生疼,岑星迟非常气愤,“崔董,你到底懂不懂礼貌!”
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崔、以、鸿。”
“我对你叫什么没兴趣!”她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
崔以鸿毫不留情地逼近,强迫她与自己四目对视,彼此清晰地看见对方的倒影。
“你还带着我留下的一身痕迹,过了一夜,就说不认识我……岑星迟,我该说你忘性大,还是太随便?!”
刹那间,岑星迟看见了自己呆若木鸡的模样。
像个断了线的小丑,再也做不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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