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不死心,拿出手机,不断拨打陈东的电话,果不其然,他妹的他还关机了!
“这臭小子……”纪墨咬牙,差点气的将手机一把扔了,“看来是活腻味了!”
还从未见过纪墨这般孩子气却又跳脚的模样,米蓉忍不住笑了一下。
“很好笑吗?”纪墨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一眼米蓉,脸色微微变了变,“是你对不对!是你把陈东支走了?”
“这可不是我。”米蓉淡淡道,“你不眠不休工作,陈东也得不眠不休陪着,你连着熬了三天夜,陈东也得跟着熬。你以为自己是神不要命,可陈东知道自己是人会惜命,你总不能让他累死吧 ?”
米蓉的话说的纪墨脸色一阵青白,想反驳,可是似乎理亏。
“再说了,你都辞退了多少个秘书了,陈东可是难得能令你安心的人,你还是稍微对他好点吧。”米蓉又道。说着,微微摊手。
“哼,辞退秘书……我对秘书的要求可比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女人高的多,而且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陈东令我安心了?”
还有,他什么地方对他不好了?
纪墨急切的反驳米蓉,可是反驳完才发现,这状况不对,他什么时候和她说过这么多话,更别说她还敢给自己说教?
“你……”纪墨微微张唇,眸里半是怒意半是不屑。
“不是吗?那你怎么整天就知道喊他……”米蓉小声嘀咕一句,微微挑眉。
不过心里却流过一丝甜意。
其实本来,她是打算和纪墨来强硬的,就算僵持不下,利用他对自己的讨厌,逼着他赶快康复出院也好,但意外遇到了陈东,他似乎早就有话想和米蓉说。
他见这次米蓉真的好几天都没有出现,担心她真误会了纪墨,便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从纪墨半夜抱着米蓉就医,到车祸之前他曾去医院接她,包括得知米蓉为他输血之后心存感激想要道谢的种种,事无巨细全部给米蓉讲了一遍。
三年来,她第一次颠覆了自己对他的看法。
原来一直以来,他对她的讨厌,都掺杂了那么的水分,只是他不说,她不问,两个人硬是将着掺了水分的“厌恶”生生夹在中间。
知道他并不是将自己完全当做敌人,甚至心里,可能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柔软……米蓉就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那份小小的喜悦与对他的期待,像是无比强大的动力,忽然就支撑起她失落已久的心,重新给了她勇气。
足以让她试着继续赖在他身边的勇气。
见米蓉今天十分反常,纪墨的抵触情绪陡然暴涨,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敢这样嚣张了?看来是他最近对她太好了些,相比现在,他或许更应该和她保持原先的关系,哪怕她顺从的让自己厌恶,也比现在这样这样,让自己不知所措的好。
然而他刚想开口,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从前,米蓉比佣人还要服帖听话,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做这做那包括从眼前消失,所以他觉得自己是权威的,可此刻,她似乎没有退让的意思,而身为名义上的丈夫,他难道要报警或者叫保安来强行带走照顾自己的“妻子”?这也太滑稽了。
那么,或者要像对待仆人或是下属一样,将她强行骂走?不,这做法他当然不会,也更不屑。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米蓉小声的说了一句,将目光轻轻移到脚下。
“看不出来,你脸皮比我想象的厚。”盯了米蓉半晌,纪墨僵硬的从口中挤出一句嘲讽,而后将目光再度转回电脑,更加重了语气,“我再说最后一次,快走。”
“不走能怎么样?你咬我啊。”米蓉脱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不觉抿了抿唇,目光也变得含蓄起来。
“你……”纪墨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陡然软腻起来,“不走也没关系,反正一会儿,苏苏就会来看我,只要你不嫌尴尬,我也可以不介意。”
可换来的却是米蓉淡淡的笑意,“是么?那等苏小姐来了我再走。”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苏佳琪不出现的几率是百分之两百。
“你……”纪墨再次语噎,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咳嗽了一声,才狠狠道,“疯子!”
说罢,索性对着电脑专心看起文件,彻底将米蓉当做空气。
纪墨调整情绪的能力是一流的,强迫自己硬行投入,不出十分钟,就真的全神贯注的投入工作了。
投入工作的纪墨显得格外严肃、正经,一丝不苟,但同时也格外的有王者风范,迷人、果决,霸道而具有魅力。
米蓉静静看着纪墨的侧脸,只觉得那微微消瘦的轮廓越发精致优美。只是镀了一层寒冰的面庞,失了当初温比润玉的雅气,不免一丝遗憾。
三个小时转瞬而逝。
纪墨才刚刚处理完一小半的工作,可是眼睛已经酸疼不已,只是稍稍将思绪腾出,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和疲劳。
“喝茶吗?”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米蓉不知何时,竟捧着一杯热茶站到了纪墨身侧。见他转眸,立刻将茶杯递上。
纪墨这才发觉,她还没走。
也不知是他太专注工作了,还是她太沉得住气,三个小时间无声无息,屋子里的人一点也没烦扰道他分毫。
“是不是我喝了这杯茶,你就走?”纪墨有些无奈,皱着眉头再次正视米蓉。
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女人这么看着自己工作,就连苏佳琪他也不习惯,更别说是这个他心有芥蒂的人。
“还有晚饭。”米蓉莞尔。
纪墨微微憋闷,再度缄默。可是米蓉却铁了心般,将茶水递在他眼前,没有一点动摇之意。
“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
全身的疲劳和疼痛,让他只想速战速决。
接过米蓉的茶一饮而尽,再勉勉强强撑着没胃口的身体,硬将米蓉做的一大堆食物吃了个七七八八,他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看也不看她便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本以为仁至义尽,她也该见好就收,没想,收拾了碗筷,她仍旧没有回应。
“说话!”纪墨的耐心几乎耗尽。
他再也沉静不了,可却越发奇怪,这段日子是怎么了,怎么一面对她,自己就变得状况层出。
这一点也不像他。
身为纪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向来冷而不躁,疏而不傲,也必须不露喜怒,事事胸有成竹。可总是独独对她,三年了,依然无法做到真的冷静。
她不吭不响,将东西收好,坐在了一旁,“我不走。”
“看来,你早就打算好了?”纪墨冷声。
“其实要赶我走也可以,除非,你健健康康的出院。”米蓉看也不看他,语气淡然。
这句话在他听来简直可笑,他现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没有愈合,最近公司事务繁忙,更无暇让他养病,要等到健健康康出院,不等于让她一直守着自己了吗?
不过既然她故意让他不痛快,那他倒要看看,到底谁才能坚持到最后。
“好,既然你说要照顾我,那就必须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如果做不到,就请你自觉自动的离开。”纪墨的语调不愠不怒,却也不冷不热。
说完,他对着她刻意的报以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容里藏着的算计和邪意,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她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深夜。突然,米蓉被纪墨剧烈的咳嗽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揉开眼睛,见纪墨自床上艰难的起身,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心下一惊,立马掀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开了灯,伏在他床边,伸手扶他。
不料,纪墨将手躲开,极其冷漠的剜了她一眼。
其实纪墨一直都睡不着,自打三年前不回家之后,他就开始犯失眠,不论是在办公室熬夜加班,还是在外面住床,如果不到很晚,亦或者不将自己身体全部透支,就无法入睡。
其实他康复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睡眠。
他不喜欢医院这样僻静的地方,因为每至深夜,深藏在心的、那层薄弱的安全感一直都蠢蠢欲动。
他感到冷,畏惧,非常烦躁不安。只是这些情绪都被隐在失眠的晚上,根本无人得见。
平常,他可以用超负荷的工作来解决夜晚,但今天不行,米蓉一直看着他,他还不想自己狼狈的工作狂样子被她暗暗记在心中。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自己在椅子上酣然入睡了。
这个咳嗽是带有愤怒性质的,只是米蓉并不知道。
“很难受吗?要不要叫医生?”她紧张道。
纪墨抚着胸口,眼眸里闪过一丝邪色,他噙起笑来,面色在幽光下十分苍白。
“不用了,我只是觉得今天有点凉,嗓子很不舒服,难以入睡……”他轻声,说着,缓慢看向她那双不藏关怀的水眸,“要是,能喝上一碗热梨汤,我想,应该会好多了。”
“梨汤?”米蓉一怔。
现在吗?可是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附近没有卖梨汤的,就算是回家现做,路上还要耽误那么多时间,怕也不能算是热梨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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