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洋,今年二十一岁,自小被爷爷收养长大,在爷爷去世后就继承了爷爷衣钵成了一个画匠。
画匠和画家不同,画匠更多的是去临摹和模仿前人的作品,而画家却是有自己的艺术风格,所以有句话叫做,现在的真正的画家没多少,大部分都是画匠。
但我这个画匠和一般的画匠不同,我只绘棺画。
所谓棺画,指的就是给棺材画画,这手也是爷爷教我的,甚至还有特定的棺画图。
但爷爷在世的时候却从来不许我去给客人画棺画,从来都是他画然后我看,之后我在纸上再临摹出来。
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我第一次画了棺画后,我才发现我爷爷,乃至他教我的棺画都不是简单的东西。
……
爷爷死后我继承了他的画室,平日里接一些插画或者壁画过日子,但最近却是生了场大病,一口气将积蓄花光之后我陷入了经济危机。
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这时候有个叫唐倩的漂亮姑娘找到了我,准确是说找我爷爷,说是她家里有人去世了,打算找爷爷去做一次棺画。
我听了有些为难地说爷爷去世了,唐倩一听有些惊愕,随即又问我会不会做棺画,棺画我自然是会的,但爷爷在世的时候特别嘱咐过我,一定不要去给别人做棺画。
可我现在正是生活困难的时候,在金钱面前我也只能低头了,将爷爷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去,收拾东西跟唐倩去了唐家。
唐倩的家乡距离我所在的地方有上百公里的距离,是个小镇。这姑娘来的时候开着辆红色系小宝马,一看就是出生富贵之家,而且和我说话时带着点高人一等的冷漠。
估计要不是有求于我,走在大街上遇到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的。不过谁让人有钱呢。
中午两点,我到了唐家。
到那一看,嚯,好大的宅子,面前耸立的是栋古色声香的大宅,朱漆大门,两尊石狮镇守,看那面积估计能住下四五十人左右。
唐倩没有和我多说话,只是让我快进去,大宅内外挂满了白布,看起来这些天正在做法事。
刚到了唐家大宅,唐倩的父亲唐玉森就拉着我,说什么你可来了之类的话,比起他女儿唐倩可热情的多了。
“陆先生,您真的会做棺画?”
在听到我说爷爷去世了之后,唐玉森脸色一变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现在可是经济危机了那自然不会也要说会了。
当下我点头道:“唐先生您放心,从小爷爷没教我别的就叫了我棺画,不知道你们想画个什么?”
唐玉森脸色缓和下来,接着又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看向身边的唐倩问道:“倩倩,陈先生说的是什么画来着。”
唐倩秀眉微蹙也有些迷糊,“好像是什么蟠龙镇海吧,他走的急说话不是很清晰。”
唐玉森转过头来看向我带着一丝紧张的问道:“陆先生蟠龙镇海您会画吗?”
蟠龙入海,爷爷所教的棺画中倒是有这么一副,不过我心里有些嘀咕,这蟠龙入海可有些难画,不仅要画出海浪汹涌激烈的模样,还要有龙的威严,最重要的是我见爷爷有次给人画蟠龙镇海价格只是五千块。
当下,我看向唐玉森准备忽悠道:“唐先生,冒昧的问一句,家里去世的是什么人?男性还是女性,多大?属什么的?”
唐玉森一愣,唐倩面色难看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好好的画就行了。”
我不去理会这家伙,而是开口道:“唐先生,唐小姐,这给棺材画画可是有讲究的,不能冲了煞,死者是很忌讳的,走的好那他自然保佑活着的人,要是走的不安生那可是会有麻烦的。”
听到我这一句话,顿时唐玉森和唐倩两人都紧张起来,我当即添油加醋连哄带骗,却不曾想一语中的。
在我三寸不烂之舌下,唐玉森和我说了,死的人是她的小女儿,属蛇,今年十八岁,比我小一些,当下我一听忙说道:“这就对了,你女儿属蛇的,我要是给她画条龙在棺材上,这不是故意冲她吗。”
“那该怎么办?”唐玉森紧张起来。
我见唐玉森入套,当下点头道:“我给你女儿画一副暗合她生肖的化蛇图吧,价格两万,化蛇是神兽凶猛好斗,一般小鬼见了它都不敢动弹的。”
唐玉森连忙点头,忙说道:“行行,陆先生您画吧。”
见对方答应,我心中稳定下来,当下解开我背来的工具,一支黑头白杆的画笔,一罐子青色染料和石墨。
唐倩父女则是带着我走进灵堂,其余的人都让两父女赶走了。
进了灵堂,顿时那口棺材让我一愣。
“这棺材!”我轻呼道,那棺材是朱红的!
按理来说,这红棺材不应该是年过八十喜丧的老人才能用的吗?可是唐玉森刚才明明和我说死的是他小女儿啊。
“这是,陈先生安排的。”唐玉森解释道。
当下我也没问那陈先生是谁,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开始了。”
要了水研墨勾图,靠近那棺材时我发现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连棺材漆的味都没有,当下看了看那棺材的红色,那颜色怎么这么像朱砂呢。
没多想的我勾画出一副化蛇底图,慢慢打开那青色染料的罐子。这些颜料都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制作的,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冲鼻子的很。
唐玉森站在我身后看着那底图问道:“陆先生,这化蛇会不会太凶?”
化蛇是人首蛇身长着双翼的神兽,又是属水的,我在红棺材底部画上江海,将化蛇勾画成双翅震动巡江搅海的场面,做扑杀状,那青面獠牙的模样可能让唐玉森有些不适应。
当即我笑道:“唐先生,凶是好事啊,鬼怕恶人,传说钟馗就是因为长得丑长得凶,才令万鬼惧怕。”
我回头沾着染料上色,就见唐玉森身后的唐倩好似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花了一共三个小时,这化蛇巡江图被我画好。
唐玉森和唐倩两人走上前来,却是看也不看我三个小时的成果,而是紧张的问道:“陆先生好了吗?”
“ok。”我呼了口气,大病初愈就这么画三个小时还真有些吃不消。
唐玉森点了点头,连忙道:“那就好,陆先生我有个请求。”
听到他这句话,我顿时一愣,怎么难不成这家伙嫌贵想赖账不成?
见我警惕的模样,唐玉森开口道:“能不能请陆先生在这里小住几天,等陈老先生回来,小女下葬之后再走?”
“哦,你们是怕不符合要求,到时候好改是吧?”我点了点头道:“这倒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这些天陆先生的吃住,我唐玉森全包了。”唐玉森笑着,拿出些富豪的做派出来,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时间快到下午六点钟,唐玉森安排下人去弄伙食说是要设宴款待我,同时让唐倩带我去房间,看得出唐倩有些不乐意的模样,但还是听了她老爸的话。
就在我刚装好东西随唐倩转身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谢谢。”
声音很干净,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刚才觉得有些冷。
当下笑着对唐倩道:“不用谢。”
唐倩鼻尖耸动,看了看我,见唐玉森不在,冷漠道:“神经吧,谁和你道谢了?”
这家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身边就她一个人,不是她道谢还是谁?
晚间七点,唐家拿出了富豪做派,一桌子酒菜豪华的犹如国宴一般,甚至还有个佛跳墙,看到我暗自咋舌。
“来,陆先生多喝些。”我嘴里正嚼着一块白斩鸡,见唐玉森举起酒杯连忙将杯里清澈的茅台酒喝下。
“过些日子,若是要改图,还要麻烦陆先生,不知道棺材上的那化蛇图案好不好改?”唐玉森笑着对我说,口中透露询问的意思。
我喝的有些微醺,笑着道:“没问题,不就是改图嘛,我爷爷把所有的棺画都交给我了,要改成什么都行。”
“那就好,那就好,吃菜,咱们吃菜。”唐玉森似乎非常高兴,不断劝着酒,一顿晚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期间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不断倒酒。
我喝的烂醉如泥,最终好像还是唐玉森让人送我房间去休息的。
……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感觉上没一点宿醉的样子,头也不痛。
好酒就是不一样,我心里想着。
正打算开灯起来喝口水,就在这时候那木质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有些迷茫的抬眼看去,发现有个人影走了进来。
“你是谁?”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窈窕的身材,前凸后翘,衣服上有些亮银的饰品,闪着细微的光芒,只觉得有些熟悉。
“你,口渴?”那人影说道,语气有些清冷,我听出她声音是个女人。
我笑着准备下床去开灯,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女人到来,我完全没多想。
那人影动了一下,我将灯打开看清她的模样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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