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烟看她一副虚假样子,心里恶心,面儿上不为所动,“都是姐姐应该做的,这回妹妹回来,长姐心里头也是开心得很。”
莫母揽着她二人往饭堂去,“你们那贪吃的爹怕是早就坐在那儿了。”
女儿夫婿归宁,长辈本应等小辈进来,莫母心中急切才独自候在门口。
几个人笑着踏入饭厅,莫如雪一进门就跪在莫父面前,双眼含泪,“不孝女回来了。”
莫父从前宠爱她,可婚嫁前的冰凉态度叫莫如雪心中不安,她还需要莫家,至少现在不能失去与莫家的倚仗。
不然,在祁晟眼中,自己恐怕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毕竟当着亲女一样养了这么些年,疼过宠过,现在又看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显是吃了苦知道错的样子,莫父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莫如雪哭哭啼啼上前抱着莫父,好一阵哄劝,一家人这才安稳坐好。
莫父没见到祁晟,正欲问,被莫母使眼色拦住。
莫如雪见状立即接话,“二皇子他身体不适,不能过来也很内疚,不过他让我给您带了礼物。”
“哦?”莫父莫母相视一眼,未免莫如雪尴尬,忙做感兴趣问道,“什么礼物?”
莫如雪从桌前起身,唤随身丫鬟过来,取过一个包裹放在凳子上,翻了出一件递给莫父,“这是二皇子新得的徽墨,色泽黑润,宜书宜画,而且这墨色千年不褪呢,他得了之后便惦记着您,这回正好要我送过来。”
“好,好啊。”莫父把玩墨盒,“二皇子上心了,为父很是喜欢。”
“父亲喜欢就好,我回去定和二皇子说。”莫如雪甜甜回应,又翻出另一件物什,递给莫母,“这件是母亲的,川蜀的玉檀梳,不单造型精美,多用这梳子梳头还有活络静脉的效果。”
那精巧玩意儿很是稀奇,莫母接过来反复看,入手温凉不受外界温度影响,“很好,二皇子挑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二皇子哪管的上莫如雪的事,全都是莫如雪费尽心思弄来的,为得就是讨莫家父母欢喜,也有意向莫沉烟得瑟她生活如意,宫中和二皇子待她不薄。
替二老收起礼物后,莫如雪从包里翻出最后一件,是一个深蓝色绣花的小盒子。
她眼中一道暗芒闪过,嘴角微微含笑,推给莫沉烟,“阿姐,这是西域的玲珑香,专为闺阁女子设计的,香味持久不刺鼻,还能安神凝气,是绝佳的好东西。”
莫沉烟微微侧首却不接过,淡淡一笑,“还是妹妹乖巧懂事,阿姐谢过你了。”
莫如雪的东西她可不敢收,谁知道这次又使出什么诡计来。
这一世从千秋宴开始,事情发展便与前世不同,也不能万事以记忆倚仗,谁知又会生出什么变数,前路不够明朗,一切都得小心行事。
眼看莫沉烟没有接过的意思,莫如雪也不惊讶,冲着莫沉烟笑盈盈道,“西域的东西奇是奇,却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这味道,我给姐姐涂些在耳后,姐姐也好说究竟喜欢这香味?”
莫沉烟眼神一冷,往后推脱,“这会儿试什么,饭桌上终究不合规矩,待阿姐回了房间再试也不迟,况且妹妹送的礼物,阿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不嘛不嘛。”莫如雪撅嘴,“姐姐是不是不喜欢雪儿的礼物,不用在意妹妹的心情,实话实说才好,雪儿着急知道姐姐钟意不钟意这香味,不钟意下次我便换一种,阿姐难道要让让妹妹心中忐忐忑忑来吃这一顿早饭?”
莫母在一旁和道,“烟儿,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大规矩,妹妹心里念着你,你便让她给你试试。”
“是啊烟儿,我们也想看看西域的玲珑香有什么与众不同。”莫父抚须笑道。
莫沉烟眼瞧推辞不得,只好让步同意,自己虽然对香没什么研究,但这香料大约和用药一样,不过都是从花草树木中提炼而来,香里若真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自己一闻便知,到时对症下药,还怕她莫如雪不成。
想道此,她便对莫如雪伸手,“好吧,我来试试。”
莫如雪闻言欢欢喜喜打算拿给她,却偷偷打开盖子蹭了一些在手绢上,走到莫沉烟身侧,弯腰靠近她。
不等莫沉烟反应,绢子揉上她的耳后,“这里姐姐看不到,我帮姐姐涂,这香得多一些才好闻。”
背对着众人,给莫沉烟涂香膏的莫如雪露出狰狞模样,她面含怒意,看着莫沉烟的脖颈,恨不得一把掐上去。
她得忍,她得让莫沉烟一点一点偿还,她要让莫沉烟一点一点痛苦。
莫沉烟不妨被莫如雪偷袭,心中一怒却不好发作,只能垂目掩盖情绪。
如今再避已来不及,便放手让莫如雪捣鼓,她倒要看看,莫如雪究竟要搞什么鬼。
合目细品,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细数里头的花香,与寻常的花味相比没什么异常。
只是普通的香膏?莫沉烟不禁皱眉,这件事绝非这么简单,莫如雪这一手变得不可捉摸。
见她神色严肃,莫母问道,“烟儿觉得香味不适?”
莫沉烟忙舒展神色,“没有的事,这香味很独特,不愧是西域的物件,女儿头一次闻,不由得沉浸其中。”
“看来你阿姐很喜欢,你便放心了吧。”莫母端拿过那盘香,“香味委实淡薄了些,许久我也没闻出个什么,不如我也来试试。”
说着就要去刮香膏,莫如雪立马跑过去夺过去,“母亲可不能用。”
她的举动引得众人奇怪,心里慌了慌找了个借口,“唉,您是不知道,这香膏就是为闺阁女子设计的,姑娘家才能闻出来其中不同,您生育过孩子,按西域的说法,是不能用这香的。”
莫母越发好奇,“还有这种说法,真是新奇。”
“你这年纪还用什么香。”莫父挑眉。
莫母锤了他一下,气道,“年纪怎么了,我平日用香你也没说什么,前儿还夸好闻呢,罢了,这西域玩意儿还是让烟儿自己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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