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停车库,沈慕乔一眼看到了贺时卿的座驾,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坐上车,沈慕乔没朝身畔看,低头系安全带。
贺时卿睨着她,不知道是习惯了沈慕乔时不时闹脾气不拿正眼瞧他,还是这会儿心情格外好,低缓着声线问:“晚饭吃没吃?”
沈慕乔……没吃。
她看他,却说:“嗯。”
声音懒懒的,像猫。
贺时卿点头,一只大手往身侧一探,伸向沈慕乔时,手里多了个东西。
沈慕乔看了一眼,是某个知名糕点品牌的包装盒,眸光微静,蓦然想到几年前,贺时卿撞见她买了这家糕点的大福,问她很好吃吗?她没怎么走心的回了句挺好吃的。
自那以后,沈慕乔吃得最多的糕点品牌就是这家的,而吃得次数最多的糕点,就是大福!
沈慕乔不用猜,就知道这盒子的就是大福没错了。
沈慕乔又想叹气了。
但是她只敢偷偷的,不然这人铁定要给她“苦头”吃,理由是她不知好歹。
贺时卿见沈慕乔盯着盒子不动,黑眸有些沉:“接着!”
声音又凶恶起来!
沈慕乔不明显的翻了个白眼,接住。
“打开,吃!”贺时卿道。
沈慕乔:“……”
吃吃吃,吃就吃!
沈慕乔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看到里面果然是大福,表示已经……淡定了。
白皙的手抓起一只大福喂进了嘴里,嗯,很好,芒果味的,真是 “surprise”呢!
贺时卿看着沈慕乔细细的咀嚼,又像只软软的松鼠,沉敛的眸子疏散开,倾身在沈慕乔咀嚼时鼓起咬肌上轻咬了口,发动车子。
沈慕乔就抓起一只大福,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
到兰乔别墅,沈慕乔已经将盒子里的四颗大福吃进肚子里了,没办法,饿!
贺时卿率先下车,绕到沈慕乔这边,拉开车门,弯身扯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时,一把将她捞抱了进来,步伐生风的朝别墅里走。
沈慕乔一颗心提得老高。
他这么急……做什么?
贺时卿的确挺急的,抱着沈慕乔直接上了二楼主卧,被他不怎么温柔的放置在床上那一刻,沈慕乔是懵逼加惊恐的!
贺时卿双臂撑在沈慕乔身体两侧,黑眸里燃着两簇沈慕乔并不陌生的火苗,近距离喷洒在沈慕乔脸上的气息,粗重炽热。
沈慕乔呼吸有一截没一截的,嗓子眼发干,不祥的预感加重。
贺时卿突然吻住她,灼热的手掌扣住沈慕乔瘦削的肩头将她往床上摁时,被一只轻颤着的微凉小手握住。
贺时卿微顿,唇并未从沈慕乔同样颤抖的唇瓣上退开,眸光幽暗的凝视沈慕乔。
“你把我当什么?”
沈慕乔低颤着嗓音道。
贺时卿凝眸,沙哑道:“你是我的珍宝,我的心肝。”
“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沈慕乔声音发凉,有些恨意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贺时卿心头微震,退开,黑眸沉如深海:“我不会……”
“你今天刚逼我离婚!”
沈慕乔盯着他,一双分明净澈的眼瞳此刻更显得又黑又大。
贺时卿脸刷地黑了。
贺时卿不追究沈慕乔背着他与傅谌结婚,可并不代表他对她结婚这件事毫不在意。
相反的,他介意得要命!
沈慕乔感受到贺时卿周身源源不断涌出的低压气流,眼眸快速一闪,深提口气,幽怨道:“我和傅谌的婚姻虽然有名无实,可婚姻关系却是真实的,我们今天刚离婚,晚上我就跟别的男人苟合到了一起,你让我情何以堪?”
她竟然说他们“结合”是“苟合”?!
贺时卿脸色沉得几乎滴出墨了,声音冷冽:“你和傅谌的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
谁说不是呢?
沈慕乔心想。
她低掩下长睫,语气凄清:“我可以不顾及旁人的想法,但我总要面对我自己吧。我做不到在刚离婚的情况下跟你……你如果执意要逼迫我,那我只能……”
“你要敢寻死,我立刻杀了傅谌!”贺时卿暴怒。
沈慕乔:“……”
他强迫的她,有罪的是他,她凭什么寻死?
即便要死,也是跟他同归于尽!
不过沈慕乔还没来得及说,贺时卿便从她身前离开了。
沈慕乔眼波微闪,抿紧了唇,没再多话,免得多说多错。
贺时卿双手插着胯部,像一尊黑面阎罗,死死的盯着沈慕乔。
沈慕乔低着头,在心里默念,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样的死亡凝视持续了好几分钟,贺时卿终于从主卧出去了。
沈慕乔肩膀一垮,狠狠的呼吸了几口。
她真怕她刚才没顶住……
缓了缓,沈慕乔莫名把手放到了肚子上,上下抚了抚。
待沈慕乔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整个人愣住。
……
书房,贺时卿站在落地窗前,浑身都冒着冷冽的寒气,让人不敢靠近一步。
他身前窗台上放着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这样狠的量,看着不由让人担忧他的肺!
他此时也没闲着,薄唇边依然含着根香烟,他透过落地窗看着远方,面容在香烟缭绕的雾气下看得不甚分明,却透着锋芒和锐利。
“二大爷,您老儿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您老儿要是听见了,烦您给吱个声成不?”几分邪肆浪荡的男音在书房里回荡。
贺时卿用牙齿咬着烟,长眉紧压着,仿佛是被扰得不行了,冷声道:“说!”
“……成,您那耳朵是对金耳朵,我再说一遍不打紧。”
唐申呲呲笑了两声,说,“我说傅家老爷子的宝贝疙瘩傅谌叫人揍了,挺惨的,肋骨断了两根,傅小竹这会儿正在医院处理呢。”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道,“贺二,您说放眼整个京市,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傅家的人动手?”
并未吃熊心豹子胆也敢的贺二爷面无表情:“做律师的,若是心太脏了,难免遇上几个路见不平的。”
唐申:“……”神特么路见不平!再者,论脏,你贺二爷可是第一名!
……
一直到凌晨时分,贺时卿方从别的房间洗了澡,回到了主卧。
拧开房门,一室黑暗,借着从门缝洒入的光线,隐隐能看到大.床上小小的一团。
贺时卿满腹的郁结肝火,就这么奇迹的被抚平了,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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