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跟别的家长一样的米色工装连体裤,身形纤瘦,比旁边好几个家长要高挑一些。
单马尾,露着白皙的脖子。
她戴着面具,他看不到她的脸。
但就这个背影,却让他失了神,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
秦云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女人联想成那个杀人犯。
明明,眼前的女人静静坐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冷淡气场,和曾经那个懦弱娇羞的女人,差了那么多。
或许,是因为她腿边的孩子?
秦云冽把视线挪到孩子身上的时候,他的心脏再次被撞击了一下。
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豁然站起,隔着下面的众人,他的目光锁定远处的小身板。
他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那孩子,活脱脱的就是照着他的模子刻出来的!
秦云冽的指尖在颤,他眉心锁得死死的。
半晌,他冷凝着声音问院长:“前面站着的那孩子叫什么?”
“陈晨。”
姓陈……
秦云冽只觉得眼前闪过无数细细碎碎的光,转而,这些光化作接连难缠的讽刺。
陈轻歌,你特么竟然瞒着我生了个种?!
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生下我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教育孩子?
秦云冽目光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只是这一盯,似乎又有些不对?
尽管那个女人不轻易挪动,但是一旦她走路就让人无法忽视的,她的右脚似乎……有伤?
秦云冽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倏地紧了紧。
随后却又狠狠压下情绪,不管这女人发生什么,都是罪有应得!
秦云冽没有发言,转身,直接离开。
校庆结束,陈轻歌牵着陈晨往外走,母子两个第一次这般互动,他们都太开心了。
“宝贝刚才讲的相声好棒啊!虽然是捧哏,但是很自然哦!”陈轻歌夸赞自己宝贝,“还有,刚才你是怎么在那么多小朋友家长里面一下子找到妈咪的呀?我的宝贝真是太棒了!”
陈晨被陈轻歌夸得摇头晃脑的,得意至极:“我怎么会认不出妈咪!妈咪身上的味道最好闻了!”
两人说说笑笑,没走多远,陈晨突然不跳也不闹了,反而有些瑟缩地往妈妈身后躲了一下。
见他的动作,陈轻歌站稳脚,不明所以地顺着陈晨的目光看过去。
只是一瞬间,她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第一反应,就是把宝贝往身后又藏了藏。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她本来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他现在是想怎么样?将她她送进监狱,让她“死”了一次,还不够吗?
现在他又要来破坏她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生活吗?
陈轻歌咬着嘴唇,直至发白,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目光却只盯着秦云冽,眼中满是疏离和戒备。
秦云冽注意到她的动作,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似乎变了很多,曾经她面对自己时永远都是骄傲中带着娇羞的,和自己说话也是明艳动人。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一张脸上却写满了疏远,目光空洞泛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她是在防备他?她在监狱偷偷生下孩子,不打算告诉他已经罪大恶极,现在还想独占孩子!他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幅样子面对他!
秦云冽恨不得上去撕烂她这张疏离的脸!
“你来做什么?”陈轻歌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陈轻歌,你往身后藏什么呢?”秦云冽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偷偷生下我的孩子,你很了不起啊。”
“滚!”陈轻歌知道他还是看到了陈晨,身体终究抑制不住地抖起来,“滚!这是我的孩子,和你无关,你滚啊!”
在监狱里,她什么粗俗的话没听过。
可这些话,她只想用在秦云冽身上。
秦云冽却对她的歇斯底里充耳不闻,他冷冷开口:“来人,把小少爷带走!”
不远处,两个黑衣人应声上前,直接奔着陈轻歌身后。
“你们松手!”陈轻歌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监狱里绝望崩溃的时候,她在第一时间疯扑过去抓住陈晨,“你们松手,秦云冽,你让他们松手!”
身边,陈晨已经大哭起来:“你们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我要妈咪,妈咪,我不要跟他们走!”
宝宝的哭声几乎让陈轻歌心碎了,她疯狂的抱着陈晨,目光里渗透着绝望。
秦云冽的心底突然用上一丝不忍,只是下一秒他又坚定信念,这女人现在的样子太像个疯子,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她这样怎么教好孩子?
秦云冽蹙眉,冷声开口:“我来接自己的孩子,该松手的是你!”
“他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陈轻歌尖叫,她惶恐极了,夜夜做的噩梦,此时却真的发生了,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渗透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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